至此,前来的那四人吓得不轻之际,已经没人怀疑眼前这几人亡命之徒的身份了。
“我……”
那家伙情急之下,还真不知能说出什么理由,想到的理由又怕说得不对路,人家一声令下,一枪就可以解决问题了。虽然他们这些打手平时也干凶残之事,可大家都是拿刀子的干活,可没人有枪呢。
曾家辉提示了一下,“你掌握的任何情况,对我来讲都没有利用价值。因为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一点情况。至于真要说到理由嘛,我倒是想起一个。”
“大哥请说。”
胆小鬼终于看到了希望,哀求道。
曾家辉淡淡的道:“只有一条路,今后咱我干吧。只要我躲过这一劫,保证你今后能重获新生……”
“这……”
胆小鬼不敢拒绝,既然是唯一理由,拒绝就是自寻死路。可他也不敢立即答应,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一答应,砖窑那边可是担心他会出卖点什么的,想想还有老婆孩子什么的,那也得罪不起。
曾家辉倒也不逼他,伸手拉开旁边的一个包的拉链,只见里面全是一叠叠的百元大钞,估计至少有二三十万的样子,旁边还有两个包。他从中掏出几叠在手中翻看了几下,“钱我有的是,但现在这段避难的路很艰险,我需要一个认真分析情况和判断新状况的人,就像什么军师之类的,这样也许能避开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只要你愿意,这些钱就是咱们四人的了。当然,如果你担心砖窑老板找你麻烦,我也有办法,而且不只一个办法:第一,我可以前去灭了他。第二,我可以向他买你这个人……哪种办法为好,你现在可以自己选。”
胆小鬼嗫喏了一会儿,低头道:“只要能活命就行。只是…只是老板估计已经带着人过来了。”
“哦?”
曾家辉与铁芒对视一眼,一切皆在意料之中啊!转头对胆小鬼道:“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们看到两位同伴被你们控制的时候,已经给老板发了信息了。”
“你倒还真有军师的天份。”曾家辉的脸上终于露了一个怪异的笑容,“看来你别无选择,如果不能为我所用,你只有死路一条。”
“能让我再想一会儿么?”
“可以。”曾家辉收了笑容,冷声道:“你自己数数,十秒内给出答案。”
铁芒的枪再次掏了出来,胆小鬼哪儿还能考虑什么,只得带着口腔道:“我答应跟你们一起走就是了。只是…只是你们要帮我转移走我的家人。”
“这个办不到。”曾家辉明确的道:“在我这儿没条件可讲,而且你也明白我们现在的形势,根本不敢露面。唯一能做的就是,你们老板来了,我可以跟他谈谈,希望他们替咱们保守秘密,同时不伤及你的家人,别无他法。”
“唉,好吧。”
远处听到了一阵车辆响动,然后就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砖窑老板已经带着一队二三十人的队伍来了,人人手中不是棍棒,就是刀具,其中好几人来拖着绳索,显然是来绑人的。
几十人把棚户围了个水泄不通。
一个中年人大大咧咧的排从而出,“谁敢在这儿动我的人?”
曾家辉冷哼一声,认真的打量了一番这位黑砖窑老板,找你真是辛苦,见面地点也选在这儿,“你看不出来么?”
“你们什么人?”
“你说呢?”曾家辉转头对铁芒道:“告诉他,咱们是什么人?”
铁芒的手往上一抬,一把黑幽幽的枪让众打手不由一声惊呼,那中年人也是吓了一跳,连退了两步,“你们…有枪?”
“没枪敢动你的人么?”铁芒把枪口拿到嘴边吹了一下,“刚才还浪费了我一颗子弹,不过只是打在一个人的大腿上了,暂时还要不了命。”
这时那受了枪伤的家伙躺在地上的叫喊了起来,“老板,救我!”
“闭嘴。”
那中年人一声喝斥,然后转头分别他曾家辉三人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从穿着打扮来看,这几人有点像操社会的样子,一个有点老大的派头,一个有保镖的气势,还有一个显然也是一副混混装束。再配合枪在手,倒真像是亡命之徒。
曾家辉也不与他斗眼神,根本无视这几十人的存在,自顾自的掏出烟来,叼了一根在嘴上,杨成机灵的赶紧拿打火机给他点上,也许因为对方来的人多,他的手有点抖,第一次点火有点动作不规范,曾家辉抬手就是一个耳刮子赏了过去,“差点烧我胡子了。”
杨成赶紧低头认错,“大哥,对不起!”
铁芒则是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的枪,还掏出了另一个弹夹出来,慢慢的从弹夹里压出一颗子弹,又轻轻的推了进去,然后从包围圈一个面孔一个面孔的扫过,似乎是在清点人数,最后看向棚户区后面,虽然有眼神穿不过木棍扎成的墙,但他似乎很有信心的点头,意思是子弹足够。
这样的对恃持续了两分钟。
中年人这才把目光集中到了曾家辉的身上,“这位老兄,咱们能谈谈吗?”
“随便。”
曾家辉继续抽烟,完全无所谓的样子。
“能不能先让我的人把受伤的弟兄抬下去治伤。”
“不能。”
“为啥?”
曾家辉的声音继续转冷,“因为现在还难说会有人活着离开。”
中年人终于一呆,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曾家辉嘴角一抽,“今天看到过我们真面目的人,不是自己人就很难离开。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我们弟兄三人是死人。”
中年人沉默了,敢情淌进浑水了。
时间在一秒一秒的流逝。
沉不住气的是伤者,尤其是在几十名弟兄面前,砖窑老板不敢不关心手下的死活,否则今后还有谁会替自己卖命,“这位大哥,我能看出来,你们都是刀头舔血的人。今天我们也看到了警车追赶你们的情况,这是无意的看到,实在不是存心的。我想,咱们没必要血拼一场,我不过问你们是干什么的,但我干的事也不是什么光彩的勾当,自然会让手下把今天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如果可能,咱们还可以做朋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提出来,我们一定全力相助。只是现在,我的兄弟受了枪伤,治疗不及时,就很可能残废…还请你体谅…”
曾家辉倒是明白这砖窑老板的“苦衷”,沉吟半响,道:“可以,不过有三个条件。”
“您说。”
“第一,你手下这个人今天跟我了,我们跑路需要一个开车技术高超之人。”他说着指了一个那名胆小鬼,“就是他,刚才他自己也同意的,希望你不要为难他的家人。”
中年人看了一眼那家伙,迟疑了一下,“这个……”
曾家辉从包里抽出几叠钞票,扔到了地上,“这三万块钱,算是你对他的培养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