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觉得离谱,但徐青杰还是认可了这个名字。
把瓷器藏起来,可不就是藏釉吗?
“老何,藏釉是什么配方?能做到如此贴合?”
“我哪知道……”何仁耸了耸肩,“我只是在一本野史上看过这个说法,具体的配方人家肯定不会写上去,我估计早就失传了。”
徐青杰一怔,“那你怎么能确定是藏釉?就凭借这个胆式瓶比大盘光滑?太扯了吧?”
“那肯定不是啊。”何仁嘿嘿一笑,把胆式瓶拿了起来,指着底部说道,“你没发现吗?这有支钉的痕迹。”
看徐青杰迷茫的眼神,何仁就知道他根本不明白什么是支钉。
“支钉是唐代出现的一种烧瓷技法,就是用支钉将瓷器支起来烧造,这样方便瓷器受热。”
“到了宋代,就只有汝窑、官窑和哥窑这几个名窑会用支钉烧瓷了。”
徐青杰惊了,“汝窑?不会吧?”
何仁苦笑一声,“应该不会,汝窑的支钉痕通常比较小,像芝麻似的,颜色是香灰色。而这个支钉痕比较大,又是黑铁色,应该是官窑或者哥窑。”
徐青杰拍了拍胸口,“那我就放心了。”
何仁翻了个白眼,徐青杰实在是太孙子了,怕兄弟过得苦,又怕兄弟开路虎是吧?
赵姐也好奇道,“既然如此,你刚才说的外面这层……保护色,怎么弄掉?”
“对啊。”徐青杰也反应过来了,“总不能用刀往下刮吧?”
“怎么可能用刀刮……”
何仁傻了,徐青杰这是什么脑回路?
“人家既然发明了这种东西,自然也有解决的办法。”
“什么办法?”
何仁嘿嘿一笑,“你家有锅吗?”
徐青杰一拍脑门儿,何仁今天先是问有没有浴缸,又问有没有锅,合着跟水干上了是吧?
挥了挥手,徐青杰带着何仁和赵姐直奔厨房,一进去何仁就傻了,“我靠,你家厨房这么大?”
确实够大的,何仁感觉整个厨房比他家都大,最少一百平,别说锅了,烤箱何仁就看见两个……
“看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徐青杰嘲讽道,“你好歹也是亿万富翁了,换套大房子吧。”
何仁一时语塞,说真的,他还真没习惯自己变成了有钱人……
赵姐则是一脸懵逼,何仁?亿万富翁?这么有钱?
随即赵姐就想起了刚才那把赤霄剑,要是何仁真的想卖,估计叫价一亿,也有人要吧?
何仁倒是没想那么多,找了一口蒸锅,将里面的盖帘拿了出来,又接了大半锅水,这才将胆式瓶放了进去。
徐青杰愣了,“你要煮瓶子?”
何仁没说话,而是直接大火开煮,然后随口问道,“我想买一套四合院,你有没有好介绍?”
徐青杰被何仁的跳跃性思维搞懵了,缓了一会儿才问道,“你要什么地方的?”
“有什么讲究?”
“十几亿的那种你就别想了,人家都不差钱,除非遇到重大变故……算了,有重大变故也轮不到你。一亿出头的你考虑吗?”
何仁麻了,一亿买一套房子?不太符合他的消费观,“还是算了,几千万的凑合凑合得了。”
“那就得南城了,面积有要求吗?”
“两三百平就行。”
“行,等回去我帮你打听打听吧……”
赵姐突然插嘴道,“我有个朋友有一套四合院要出手,在东城,雍和宫附近,三百多平,精装修,五千万就卖,何老弟有兴趣吗?”
何仁不太了解价格,看了一眼徐青杰,徐青杰沉吟片刻,“四合院这个东西,这几年成交越来越少了,每年可能只有几套,这个价格倒是还可以。等回北京我们一起去看看,你如果不要,我可以考虑一下。”
其实五千万何仁也觉得贵,不过听徐青杰这么说,他还真想去看看,毕竟雍和宫附近,算是北二环了,位置确实不错。
几人瞎扯淡的功夫,锅里的水已经开始冒小泡了,徐青杰厨房里的锅上面还能显示温度,何仁看了一眼,是55c。
“卧槽!化了!”
徐青杰惊呼一声,何仁和赵姐立刻朝锅内看去,他们发现锅中的胆式瓶表面有一层层如蜡油状的液体缓缓流下,就像是一根正在燃烧的蜡烛一样。
几人都惊了,这有点超出他们的认知范围了。
“老何,这是什么原理啊?”
何仁两手一摊,“我是真不知道……”
徐青杰也选择闭嘴,但眼睛却死死地盯着锅内的胆式瓶,生怕错过任何细节变化。
随着时间的变化,水的温度也在不断升高,胆式瓶表面的物质融化也越来越彻底。
可是当水的温度达到100c,开始完全沸腾的时候,胆式瓶表面的蜡状物质却停止了融化,反而开始缓慢凝结在一起。
三人面面相觑,他们从来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包括何仁也是如此,他是在一篇非常冷门的野史中看到类似的记载,古人写书,一般都非常简练,书上只是提到了藏釉和用水煮,并没有提到会出现什么情况……
不过书里提到了等水沸腾之后,就要把瓷器拿出来,自然风干。
何仁也不敢怠慢,立刻关火、倒水,又把胆式瓶取了出来。
徐青杰急声道,“老何,现在怎么办?”
“等。”
“等?”
何仁点点头,“没错,书上说,等自然风干之后,就会见分晓。”
徐青杰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反驳,何仁都这么说了,反驳有个蛋用?
等了大概十分钟,徐青杰用手轻轻触碰了一下胆式瓶的外壁,“好像差不多了,不热了……卧槽!”
徐青杰话还没说完,就猛然发现,他触碰过的地方,像是被砸了一下的玻璃一样,出现了龟裂的情况……
“这……”
何仁突然明白为什么书里要等自然风干了,应该是先用高温将表面的藏釉融化,然后等晾凉之后,就可以完整取下。
何仁不知道是什么原理,但好像没什么毛病……
“老徐,你再用力一点,看看能不能将外壳揭下来?”
不用何仁吩咐,徐青杰已经在这么做了,胆式瓶外壁的藏釉,就像是鸡蛋壳一样,徐青杰只是轻轻一戳,就整块整块地掉落下来。
一个乳黄釉色的胆式瓶出现在众人面前,除了乳黄釉以外,外壁上还布满了细小开片,深浅不一。
深的是紫褐色,浅的是金黄色……
徐青杰脱口而出,“金丝铁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