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席卷,大雨密集。
两岸所种的笔直杨柳,有不少都东歪西倒的折断。
才修建好不过三年的堤坝,在风雨以及大水间,显得独木难支。
“快!加固堤坝!”
宋暖歌虽说是一位貌美的少女,但自幼习武,身上自带一股英气,嘹亮的嗓音响彻狂野,众多被集结来的官民在纷纷行动。眼下堤坝还能勉强撑住,这个时候加固,可免于决堤水患。
若是等堤坝真的出问题,大水奔流,只怕是挡都挡不住。
天空之中,电闪雷鸣,好似老天爷在彰显自己的煌煌天威,下方冒雨之人们急匆匆踩踏在泥泞之间,为生死而行动。
“宋小姐,伞!”
定远县令拖着蓝色官衣,打着伞走到宋暖歌身侧:“看着大雨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守堤还得几天,需注重身体。”
这县令约莫四十多岁的模样,身形瘦弱,留着一撮山羊胡子,标准的读书人气质。此人名叫刘庆轩,是此次唯一跟来的县令,他虽然打着伞,但风吹雨斜,还是将他半边衣衫打湿了。
“刘大人,我是习武之人,这点雨不算什么!”宋暖歌回了句,随即看着眼前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直言道:“倒是刘大人,你不该跟来的,你的身体承受不住这样恶劣的天气。”
刘庆轩苦笑摇头:“这堤坝,关系着云州府数百万的百姓,我心中实在是不安啊……”
宋暖歌闻言心中一动,这样的好官不多了,大部分能不大贪,都算是极为难得,刘县令愿意为了百姓冒风雨,当的上一句“父母官”了。
“我父亲嘱咐过我,如此大雨,堤坝还能撑两三天,只希望这场雨早些停歇吧……”
“有宋太守,是云州之福。”
刘庆轩没有离开,依旧在堤坝上巡视。
两个时辰过去,天色已经大黑,天穹之上时而闪过的电光,便是唯一照明的光源。
宋暖歌、刘县令以及众多官兵民众们,就站在冒雨搭建的窝棚下躲避。
而在距离窝棚百丈外,另有一座木棚,其中灯火通明,烧着火炉,甚至有肉香飘荡而来。
“灾情险地,那姓栾的来做什么?”宋暖歌语气中极为不满。
栾云升,任云州布政使,穿红色官衣的从二品大员,也是云州二把手。
“这……”刘庆轩摇了摇头,他可不敢议论顶头上司,只是栾云升午后便来到堤坝,却一直在旁看着,也不巡视,也不加固,的确不知意欲何为。
有些事,有些人,他接触不到,也没必要去多想。
刘庆轩在黑夜里依旧专注的看着堤坝,眼睛都有些发酸,一揉便流出泪水来,当即拿手帕擦干,又继续观察着堤坝。
“这……不好!”
突然,他话语间满是惊恐的叫出声:“有大裂痕,怕是要决堤,快派人去加固!”
宋暖歌闻言亦是一惊,顺着刘庆轩指出的方向,以武者的敏锐目力,果真看到组成堤坝的某处岩石正在开裂,但似乎并不严重。
“宋小姐,不要怀疑老夫,千里之堤毁于蚁穴,那一丝的裂痕在此刻就是灾祸的根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