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计安侧身向楼下一探,问:“谭杰呢?”
虽然白计安每天睡觉和起床的时间和普通人不太一样,但是总体上来讲,他有自己的规律。
经过这段时间的适应,谭杰已经明白了中间的规律。
所以每天早上,只要他醒了,就会有鲜香清淡的早餐吃。
贺威摘下手套,拉开白计安对面的椅子,“叫我撵回去了。”
“啊?”白计安莫名其妙,“他怎么这么听你的?”
“因为我告诉他,今天休息,我伺候你。”
白计安看着眼前油亮的烧麦,一看就是对面羊汤店里的产物。再加上他刚刚喝过的,充满个人特色的西班牙拿铁。
贺威到底是要伺候他,还是要伺候走他?
白计安叹了口气,问道:“说吧,你到底怎么了?究竟是遇到了什么事,要你这么折磨我。”
“没什么。”
“胡说。”白计安双手抱胸,靠在椅背上,“赶紧说实话,说完我带你出去吃饭。”
贺威用下巴指着烧麦,“这不都给你弄完了。”
“我早上吃不下油大的东西。”
一杯齁甜的咖啡就够他受了。
白计安皱起眉:“快点说。”
“还记得吗?上次我们开车去九龙的时候,我跟你说,两年前发生的,至今未破的案子。”
白计安哼了一声,“怎么了?”
“他又出现了。”
“好事啊。”
他要是永远不再出现,两年的悬案就可能变成四年、六年、甚至十年。
贺威撇着嘴,“但前提是新案子要在我手里。”
白计安道:“不在你手里就争取一下,我觉得你们局长没有理由不给你吧。”
“别说,还真的有。”
“嗯?”
一队会议结束之后,燕海臻立刻带着准备好的话术去了林栋的办公室。
本以为林栋会毫不犹豫地将案子转到贺威的手上,谁知道,林栋忽然来了兴致,以贺威两年前就没有破案,想试试换一种思路为由,要燕海臻继续调查。
决定一下来,别说燕海臻不乐意,就连成诺也不满意。
“所以,林栋的意思是不让你参与这次的案子?”
“反正没找我说,也没给我任何文件。”贺威仰头看着天花板,“这意思已经再清楚不过了吧。”
“那就算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贺威坐直身,羡慕道:“我真希望能和你一样,什么事都随缘。”
“不然呢?”白计安按开电视,将音量放到最小,“林栋既然已经决定了,即便你去也没办法改变什么。还不如就这么算了,叫他们自己折腾去。承接的案子少了,身上的责任也跟着轻了。这样不好吗?”
白计安的话让贺威感觉不对,他眉毛一皱,说道:“不对啊,你怎么回事?”
“什么?”
“按照我对你的了解,你恨不得每天都遇到难题和挑战。刚回国的时候还说去与留要看樾安市有没有这个能耐,现在遇到悬案,你应该巴不得转到我手上才对啊,怎么忽然又讲起任务少,责任轻的事了?”
白计安瞥着他,“因为我在安慰你。”
不然他还能无缘无故变了不成。
贺威有气无力地“哦”了一声,活活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白计安盯着电视上播放的民生新闻,半晌,忽然说道:“虽然新案子不在你手上,但是悬案在啊。”
“那又能怎么样?”
但凡有一个突破点,案子他早就破了。
“那你就想点办法把新案的线索找出些。除非案子不是同一个人做的,否则,必有联系。”
“的确有联系。”贺威坐起身,“不但死亡原因,就连在骨头上留下的痕迹都几乎一模一样。”
“留下的痕迹?”
白计安来了兴致,抬手关掉了正在插播广告的电视。
“是,之前我们还以为有什么不对。但经过这次的对比,两名死者都是利器割破颈动脉,失血过多死亡,并且两具尸体的第三节颈椎上都留下相似的划痕。”
贺威将两年前华小天案子的细节给白计安从头到尾地讲了一遍。
白计安道:“从死者的身上没有抵抗伤,没有凶手的任何痕迹上看,凶手出手的方式既快又准。加上他一刀不但可以置被害人于死地,还能在人骨上留下刀痕,想必不是一个普通人。”
“之前我们也这么想过。所以在调查被害人华小天的社会关系时,特别地注意了会武术,有特殊经历的人,不过奇怪的地方就在于,他身边不仅没有这样的人,甚至连有过节的人都没有。”
“没有找到作案动机。”
“是,根本就没有。而且华小天是个自由职业者,几乎每天都宅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邻居都没怎么和他打过照面,就更别提有什么梁子了。”
“自由职业?他是做什么的?”
“主播,不露脸不说话,在镜头面前做手机壳。收入主要靠卖他做的手机壳和打赏。”
“那这次的被害人呢?”
贺威一怔,具体的他不清楚。
他只听成诺跟他聊过一队的进展。
“说是……贼。”
“贼?”
“哎,不知道,一队的进展相当模糊。我只听说燕海臻接到报警的时候,本来是奔着蟒蛇和幽灵邻居去的,结果先是找到了一间养满异宠的房子,又找到了一间暗房,尸体就在暗房里面。”
“那么他们是怎么确定死者是贼的?”
“因为死者的面部被蟒蛇撕烂,房子里没有找到证明身份的相关证件,就连dna和所剩无几的指纹都不在大数据库中。死者身份是迷,但是房主不是,所以他们联系了身在国外的房主。但房主表示不知道有人住在她的房子,所以他们就断定被害人是看准了常年无人居住的空房子,偷偷跑进去住的贼。”
“遇到这种事,房主总要回来吧。”
贺威“嗯”了一声,他回想成诺说过的话,道:“原本她不想回来,碍于警方的要求,预计后天会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