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流言?”
景元挑了挑眉:“我怎么不知道有什么奇怪的流言?”
“你是不知道……”
符玄沉默片刻,还是把上一次发生的事情给景元说了。
不管有没有那样的心思。
但是一段感情,无论如何都不能因为流言而凑合在一起。
这是符玄的感情价值观。
“你看,就是有这样的传言!”
符玄深吸一口气:“是不是很奇怪?一起坐了摩天轮就会永远在一起之类的……本座是一点都不相信的!”
“我也不相信啊,清者自清,现在的罗浮是年轻的罗浮,信息的传递速度很快,我们永远没法去束缚年轻人的思想。”
景元笑着摇摇头:“所以,符卿,清者自清,我们问心无愧便是。”
流言蜚语对于他们两个来说和小水花没什么区别。
“当然了,他们也不敢传的太过分,毕竟罗浮有关于这类的律法。”
景元耸耸肩:“还是那句话,四个字,问心无愧。”
“有道理。”
符玄点点头。
她被景元说动了。
有道理。
不愧是神策将军,说的话都这么有哲理。
符玄挺胸昂头。
没错!
问心无愧!
……
“云儿,这里是罗浮的鳞渊境,持明族,这个你没听说过吧。”
鳞渊境,下面的持明卵还闪烁着荧光。
落云双目无神地坐在轮椅上。
嗯,轮椅,这个东西工造司就有。
但是倒没有让应星跑一趟工造司,丹叶只是随手就给落云创造了一个。
对于欢愉星神来说,创造这么一个小东西可是轻松加愉快。
匣耳推着落云,站在龙尊雕像的远处,看着下方的鳞渊境。
真是美景。
鳞渊境真不愧是持明族那群会享受的家伙寻找到的乐园。
“这里很美,持明族就是……嗯,龙?”
匣耳回忆着自己最近在罗浮看到的持明族:“但是说是龙族,一般的好像都没有角,除了丹枫以外的……我好像还真没怎么见过,你说他们是龙族,咱们过去旅行的路途中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啊。”
“而且我听说啊,只是听说,持明族好像还是星神的后代呢,他们好像都很强,但是我没感觉到太强大的气息。”
匣耳絮絮叨叨的说着。
他只是寄希望于哪怕落云能回复一句话,在落云能说话的时候,他能立刻就有回应,让落云不会感到无聊又或者是空虚。
匣耳轻轻揉捏着落云的额头。
说不定这样能恢复的快些。
“云儿……”
匣耳呢喃着:“快点醒过来吧……”
他的心脏要炸开了。
害怕,兴奋,期待,悲哀。
各种情绪聚集在胸口,匣耳甚至不敢去直视落云的眼眸。
落云最厌恶丰饶民。
曾经,匣耳也一样。
他们的家,家人,朋友,都死在丰饶民手中。
落云的母亲更是。
她的母亲被转化成了丰饶民,刚刚转化了一半,就被那些畜生分而食之。
当着落云的面。
但是……他们恐怖的仇恨,并没有招致巡猎星神的瞥视。
这是至今,匣耳依旧不解的一件事情。
或许是因为那个时候,他们两个年纪还小,仇恨并没有压过那种恐惧。
“其实,我到现在有的时候还有困惑。”
匣耳轻声道:“我以前觉得,巡猎星神是个无情冷淡的星神,我们都那样了,恨成那般,巡猎星神也不曾瞥视我们,但是你看啊,看这里,仙舟联盟,巡猎的势力——他们几乎是被巡猎星神照顾在怀中。”
“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当初巡猎星神不曾瞥视我们呢?”
匣耳沉默片刻,又露出笑容:“不过现在已经不需要担心那么多了,我现在是混沌的命途行者,混沌命途,很强的一位星神,而且很平和,和我们想象中的星神不一样,云儿,你也会喜欢他的,还有欢愉星神,和想象中也不一样。”
“欢愉星神说,你现在已经是欢愉的命途行者了,你想成为假面愚者么?我看着他们的生活好像也不错,轻松的很。”
“又或者你也可以跟我一样,成为混沌的命途行者。”
“你愿意么?”
没人回应,只有匣耳喋喋不休的说着。
场面逐渐陷入沉默
过了几分钟,匣耳再次开口。
“我被他们用丰饶的力量改造了,我算不算是丰饶民?”
“你最恨丰饶民了……哈哈,我也是啊。”
“但是我现在变成那些怪物了,我能把自己的心脏挖出来,用我自己的手。”
“我不是人类了,怎么办呢?云儿?”
“你会不会嫌弃我?你会不会恨我变成一个怪物?”
“你别嫌弃我。”
“你不能嫌弃我。”
他呢喃着,声音被鳞渊境内澎湃的水声淹没。
……
跳楼机。
景元对于这种小玩具一样的难度当然一点感觉都没有,全程表情淡然。
但是符玄就不一样了。
胆子大归胆子大,但是符玄没怎么亲自出征过,更没体验过白珩星槎的威力。
然后么……呵呵。
跳楼机以恐怖的速度“飞”向最顶层。
符玄确实忍耐了一阵。
十秒、十五秒……
请切记,罗浮的跳楼机是“至少”五百米。
“怎么……还没……到顶……”
符玄的嘴唇都开始打颤了。
“符卿,害怕了?”
景元笑盈盈的喊道。
“我不怕……我……我怕什么怕……”
符玄声音颤抖,但是嘴还是硬。
现在她真的是浑身上下只有嘴是硬的了。
风声呼啸,符玄紧紧的闭上眼睛。
他们甚至已经越过云层了。
太要命了。
景元倒是面色如常。
这点难度都不如他小时候玩的小玩具。
他转头看了看符玄。
符玄闭着眼睛,强忍着不让自己尖叫出来。
景元轻笑一声,勾了勾唇。
大手抬起,将那只搭在一边的小手完全覆盖住。
但是很遗憾,正在承受着那种恐惧的符玄并没有意识到这些。
或者说,她现在已经近乎没有意识了。
大手寻觅着指缝,从中间将手指扣进去。
十指交叠的瞬间,符玄睁开眼,满脸通红的看了景元一眼。
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害羞。
“不怕。”
景元轻轻笑着,捏了捏符玄的小手。
……
跳楼机终于落地。
或者说,符玄终于落地。
脚触碰到地面的一瞬间,符玄整个人软了下去。
“哎,符卿。”
景元连忙扶住她:“坚持住啊……不行就直说啊,你又不是伞干嘛硬撑着?”
“我……”
符玄深吸一口气,压下胃中的翻涌:“我不难受,我当然行,非常简单,没有难度。”
“哈哈。”
景元只是笑了两声,扶着符玄到一边的长椅上坐下,转身走向后面的售货机:“我去给你买点喝的,你在这里休息休息。”
挑战极限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符玄现在就急需一杯冰凉的饮料。
如果是甜的那就最好了。
这样的冲击对于她一个本身身体就没那么好的命途行者来说还是有些过于……恐怖了。
再也不玩这些刺激的设施了。
符玄叹了口气,揉了揉肚子。
她的脑袋又开始浮现刚才的一幕。
景元牵了她的手……
符玄看了看自己的手,咽了咽口水。
他是什么意思?
看刚才那个样子,景元好像都没打算提起。
为什么……要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么?
符玄看向不远处站在售货机前面的景元,脸色泛红。
符玄低下头。
那自己该怎么说?
说完了呢?
景元,你刚才为什么牵我的手?
然后呢?
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应。
符玄闭上眼睛。
就这样吧。
过去的百年,感情这类东西和符玄是无缘的。
她也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和感情这种东西挂钩。
但是现在……这个问题就摆在了自己面前。
真要命。
符玄叹了口气。
这还是自己么?
自己的生活好像早就被搅得一团糟了。
符玄捏了捏眉心,抬起头看向前方,这才发现刚才还在售货机前面站着的景元已经走过来了。
手里还拎着……那是仙人快乐茶么?
“售货机里面什么时候还有仙人快乐茶了?”
符玄深吸一口气,看向景元的表情有些疑惑。
“售货机里当然没有,这是我趁你上跳楼机之前就点好的。”
景元轻笑一声,将仙人快乐茶递给符玄:“我就猜到你可能会难受,喝仙人快乐茶可能会好一些。”
“多谢。”
符玄双手捧着仙人快乐茶,叹了口气:“我以后再也不玩这种刺激性的设施了。”
“嘿,符卿,这样可没有挑战精神啊。”
“我觉得我不需要挑战精神,我在生命和挑战之间选择我自己的生命。”
符玄喝了一口仙人快乐茶:“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真不好受。”
“我也觉得。”
景元点点头:“符卿,你或许需要体验一下白珩驾驶的星槎。”
“……我觉得我不需要。”
符玄挠了挠头。
且不说她已经听说过白珩的星槎驾驶风格,对于那种恐怖且高速的风格,仅仅听一听符玄就已经望而却步了。
更别提……白珩那堪称惊人的运气。
霉运。
走路说一句话都能让无数人摔跤的存在。
白珩,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