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就是,这一次……”
景元将口中的肉咽了下去:“之前惠父给我传了信,倒是提醒了我,星核一事过后,倒是忽略了不少东西,这一次,联盟可能会派遣一位新的司鼎来到罗浮。”
惠父就是地衡司的司衡。
“丹鼎司的司鼎?”
镜流歪了歪头:“我记得是长生种吧?”
“是。”
景元点点头:“云华……因为饮月之乱之后的某些和持明族有关的事务被流放了,现在丹鼎司司鼎空缺,由丹士长玉络代行其权。”
“叫什么?玉络?”
丹叶嗤笑:“你们聊天的那个东西不是也叫玉络么?”
“嗯……是。”
景元轻咳两声:“就是叫那个名字而已……自从这一次出事之后,民众对于丹鼎司的信任直线下降。”
“为何?”
白珩皱了皱眉。
“因为之前的星核之乱中,丹鼎司中出现了很多药王秘传的奸细,甚至当时的丹士长丹枢同为药王秘传,这样的影响是巨大的,你也知道,白珩,丹鼎司在罗浮几千年,而药王秘传则是人人喊打的组织——这两样东西一旦有融合的趋势,将招致什么样的结果。”
景元摇了摇头:“能认清楚情况的人也不少,但是受影响的人也很多,现在罗浮需要一位拥有真才实学的司鼎,至少先稳住丹鼎司——也能料想到,这件事情对于丹鼎司的影响同样不小。”
而且这件事情景元帮不上忙。
这是罗浮内部民众的不满,是他们没法强行扭转的。
他总不能靠着自己将军的名头让所有人都闭嘴,将军不是这么当的,统治者也不能这么做。
“所以,现在需要转移民众的视线,让丹鼎司逐渐恢复。”
景元点点头:“这一次的演武仪典,曜青的天击将军和朱明的烛渊将军都会来到罗浮,随行的还有怀炎将军的小孙女,一个名为云璃的女孩。”
“朱明将军已经活了很久了吧?”
镜流眨了眨眼:“他的小孙女应该也挺大了。”
“不,正相反,他的小孙女和彦卿差不多大。”
景元轻笑一声:“岁数差不多,而且天赋也差不多,同样恐怖。”
“哎呀,仙舟的天才少年,硬要说起来可是一点都不少,就看彦卿如何把握了,彦卿如今身为罗浮剑首,和云璃之间肯定要有一场碰撞,这定然是精彩无比的。”
景元点点头:“而且,烛渊将军和天击将军提出,想要一睹星神的英姿,这件事情还要丹叶和师公同意才行。”
“又能见到新的巡猎令使了?”
丹叶笑着拍拍手:“我很期待啊。”
“还有师父。”
景元笑了笑:“云璃可能也想要挑战你哦。”
“……我是什么boss吗?怎么谁都要来挑战我?”
镜流嘴角抽搐,生无可恋的晃晃脑袋。
“无罅飞光嘛,那可是一个时代啊。”
景元抱起胳膊:“怀炎听说您回来了,自然也是想让自己的小孙女见证一下被称为绝代的天才得是什么样的。”
“我成为剑首的时候都几百岁了,你告诉他们,我没天赋,现在废人一个。”
“这话您自己相信么?”
“我信啊。”
镜流点点头:“离开罗浮七百多年,有什么变故不都是理所应当的?”
“行了师父,说不定你还能和飞霄打一架呢。”
“我不打,没兴趣。”
镜流摇了摇头:“她是曜青的将军,切磋起来,我不愿意输,她输了不好,我干嘛要冒那个头?”
曜青将军要是在这样的比对上输给罗浮前任剑首可就糟了。
镜流如今的实力绝对强于绝大部分令使。
没办法,星神直授,就这么强大。
主要是,现在没几个人知道镜流是令使。
就算知道了也不行。
帝弓司命的令使怎么能输给其他命途的令使呢?
这是对百姓来说的。
高层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但是百姓不了解,他们觉得帝弓司命和帝弓七天将就是胜利的代名词。
“您没兴趣,飞霄说不定有兴趣呢。”
景元耸耸肩:“飞霄就是那样的性子,不过表面上,飞霄看起来比我要沉稳可靠——这可不是我说的,这是我从下面人那里听的。”
“是么。”
镜流对于什么天击将军之类的一点都不关心,她现在关心的只有手中的肉串什么时候熟,还有自家夫君什么时候能出现。
“行了,先不说那些了,那些人到时候演武仪典不就能碰到了吗。”
丹叶摆了摆手:“我给你们说说我今天做什么去了。”
“做什么去了?”
景元看向丹叶。
“西衍先生,你可认识?”
丹叶不知是不是和她口中这位西衍先生学的,说话莫名有些文邹邹的。
“……认识,那个说书人。”
景元点点头。
他当然听说过。
不光是听说过,他还到现场见过西衍先生。
“说的故事确实精彩,但是大多数都是他杜撰的,我基本上都没见识过……”
景元挠了挠头:“我记得之前我们好像说过这个人。”
“对,我现在,在跟他学说书。”
丹叶笑呵呵的说道。
“……跟谁?”
“西衍先生啊。”
丹叶说道。
景元嘴角一抽:“你跟西衍先生学说书啊?”
“对啊,他可喜欢说云上五骁的故事了。”
云上五骁对于云上五骁时代之后的人来说,就相当于小时候听到的英雄故事。
不少人愿意听,西衍先生也愿意讲。
景元去听过一次,但是大多数西衍先生所说的故事他都没听说过。
西衍先生尤其喜欢说镜流的故事。
无罅飞光,这个曾经在仙舟联盟掀起巨大风浪的剑士,如今隐没人海,成了西衍先生最好的噱头。
镜流基本上就是西衍先生话本里面的常客。
最近还好了不少,因为星核之乱,西衍先生的故事正说着星穹列车上那位叫星的小丫头——那个外号叫做银河球棒侠的小丫头,说着她拯救丹鼎司的故事。
“这个西衍先生,说不定看着时候也要敲打一下。”
景元捻了捻手指头:“现在罗浮的不少风气,说不定和他也有关系。”
“嗯……我帮你敲打一下?”
“倒也不必,我这边自有方法。”
景元摇摇头:“要是让你说,指不定你能说出什么来,那就过度了。”
“你对我未免有些过于不信任了。”
丹叶轻笑一声。
“我确实不太信任你……处理事情的方法。”
景元轻笑:“别再把人家弄出什么心理阴影出来。”
“怎么可能嘛。”
丹叶撇了撇嘴,转头看向身后:“你们几个,干嘛去了?”
“穿肉串去了啊。”
应星的应答声传来。
镜流和白珩同时猛地扭头,看向那边。
应星吓了一跳:“干嘛啊,反应这么激烈?”
“夫君!”
镜流晃了晃肩膀:“快来!”
渊明右手拎着一堆肉串,走过去轻轻亲了她一下:“累啦?”
“没有,想你了。”
镜流靠在渊明腿上:“你们怎么花了这么长时间?”
“买的肉多。”
渊明笑笑:“我来烤吧。”
“不要。”
镜流摇摇头:“我烤的可好了,你问符玄。”
“很好吃。”
符玄点点头。
“是么。”
渊明笑笑,转头看向应星:“你们两个买这个肉花了多少钱?”
“没多少钱。”
应星打了个哈欠:“穿这个肉串可累死我了。”
“才多少啊,应星。”
丹枫抱起胳膊走到丹叶旁边:“回来了?”
“嗯,去跟人家学说书了。”
丹叶笑道。
“说书?”
应星挑眉:“你还有这种才能?”
“当然啊,你以为呢。”
丹叶嗤笑:“我堂堂欢愉星神,什么做不到?”
“是啊,你真厉害。”
渊明到底还是接过了镜流的任务。
镜流压在他肩膀上,看着渊明烤肉。
一个星神对于这些事情又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感觉,渊明该怎么烤就怎么烤。
不得不说,到底还是老师傅,渊明烤的肉比镜流香多了。
“师父,不得不说,我师公烤的肉比您烤的香多了。”
景元耸了耸鼻子,说道。
“你什么意思?”
镜流抬手揪住景元的耳朵:“欠揍啊你。”
“没有没有……嘶……师父,疼疼疼!”
景元晃了晃脑袋:“你们用我的毛笔做油刷子,还不允许我说两句啊……”
“不允许。”
镜流用鼻子出气:“说,我烤的肉好不好吃?”
“好吃好吃!”
“是不是比你师公烤的好吃?”
镜流问完这句话,景元话还没说出口,渊明的视线就扫了过来。
就像在说:该怎么说,你自己考量考量。
谁家仙舟将军还要学人情世故啊?
景元苦着脸:“你们两个烤的都好吃。”
“那不行,你必须说出个高低来。”
镜流说道:“景元,老实说,我们两个烤的谁好吃?”
“……”
景元吸了吸鼻子。
来人呐!
这里有人刺杀神策将军了!
“师父,美食是不能攀比的,只有不同,没有最好,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您和我师公烤的肉都好吃……我什么样您还不知道么,肯定是都好吃我才这么说的啊。”
景元苦着脸,大声为自己争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