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书殷听了这话,瞬间觉得天都快要塌了,她用那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盯着沈濯,颤抖的语气问道,“你说什么?玩腻了?不想……不想玩了?你拿我当什么?”
沈濯狠狠地咬着牙龈,咯咯作响,背过身去不去看她。
“沈濯,你给我说清楚,你拿我当什么?你跟我说清楚~呜呜呜~~~”柳书殷说着,就伸手开始拉扯他的衣服,拽着他的衬衫。
最后,拍在他后背上,呜呜的痛哭了起来。
然而,沈濯却依旧背着身,木头一样,一动不动。
柳母抱着钱,还弯身把刚刚仍在地上的钱,如数的捡了起来,还好这个时候医院的人不多。
沈母看到柳书殷在拽着他的儿子撕扯,她含泪的走过去,对着沈濯就是一个巴掌,这个巴掌是打在他脸上的。
柳书殷在看到沈母打他这一巴掌的时候,她瞬间有些惊慌,情急之下,竟然角色没有轮换过来。
她冲着沈母喊道:“妈,你别打他。”
或许是她的内心深处早已把沈母当成了母亲,更或许是她下意识的反应。
这一句话,却让沈母痛哭不已,“我不到他,打谁?这个不孝子,竟然跟你离婚?他跟你离婚呐!他不就是赚了几天臭钱吗?就开始不学好了?学外面的坏男人,开始嫌弃老婆孩子了?”
柳书殷摇头,“不是的,妈,不是你想的那样。”
沈母可是一直都把柳书殷当作是她的好儿媳妇儿,因为,他儿子娶不上媳妇儿,那是肯定的事。即便是沈濯改变了,也很难改变,在沈母眼中这些年所做过的坏事。
可偏偏沈濯娶的这个媳妇儿,又是当时的知青,柳书殷为了小白,又留了下来。
成了全村唯一的一个知青,这不仅仅是面子问题。
现在村子里的人都知道沈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也知道他赚钱了。就连沈世显走出去,脸上都觉得有光了。
沈世显以前出去的时候,总是低着头走路。就算是人走过去,也会有人因为沈濯的事,冲着他的后背吐口水,冲着他骂骂咧咧。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可沈濯又偏偏在这个时候,跟柳书殷离婚。
这传出去,定然会让别人认为,是他们儿子赚钱了,就瞧不起跟他一起同甘共苦的柳书殷了。
沈母打了他一巴掌之后,又心疼的看着沈濯,她缓缓地伸出手,摸着他的脸,“儿啊,我的儿啊。咱不能这样,咱家更不能这样。还有小白呢?你让小白咋过?爹娘剩下的日子不多了,那是怎么过都是过,可是小白不一样,她这么点大的孩子,她还要长呢?”
柳书殷听到小白,她捂着脸哭了起来。
“你看看村子里的小孩,都去背着书包上学校了,说小白没有妈妈。会欺负她的呀,咱家小白那么瘦,她……呜呜呜……我可怜的娃,还不知道会被欺负成什么样?呜呜~~~”
柳书殷捂着脸,转过身看着还在捡钱的柳母,她闭上了眼。为什么会要这样?为什么家里人要这样逼她……
沈濯皱着浓浓的眉毛,闭了闭眼,最后,深深的长吁了一口气。
“娘,你别说了。反正已经离了,回不去了。我把你们送回家。”
“我不走!”沈母冲着他喊道,她一把拉住了柳书殷,“我只跟我儿媳妇在一块,你有几个臭钱,就开始嫌弃老婆孩子,你干脆也别要娘了。”
沈濯拉着沈世显胳膊的手,骤然一颤,整个人愣住。
沈世显抬手又给了他一个耳光子,沈世显的力气大,一巴掌把他拍到在地。
柳书殷看到半躺在地的沈濯,她冲过去,挡在了沈世显的面前,“爹。”
沈世显看到柳书殷挡着,那他打的就更起劲儿了,若是这个柳书殷不拦着不挡着,他也就不打了。
这会儿,看到柳书殷这般偏护着,就知道他们之间还有感情。
“书殷,你给我让开!他赚钱就开始抛妻弃女,我沈世显丢不起这个人,这种混账东西,也不配当我儿子。我今天就打死他,当做当初就没有他这个儿子。”沈世显说着就开始抬脚,直接对着沈濯的腿踹。
柳书殷对于沈世显打沈濯,那她可真是开了眼界的。有一次,他拿着铁锨一下子拍在沈濯的腿上,打的他三天都没有下来床,躺在床上直骂这老东西!
柳书殷趴在了沈濯腿上,“爹,是我不好,是我逼他离婚的。我不跟他过,跟他没关系。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瞧不上你们家,是我决定我爸爸妈妈来了,有家里人给我做主, 我可以不跟他过那种食不饱腹的日子了,我可以不用日朝黄土背朝天了,是我……都是我的想法。”
沈世显抬起的脚,迟迟没有踹下去。
沈母也慌了,她过去拉住沈世显,嘴唇颤抖,却始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沈吾梅抹了一把泪,“弟妹,三弟现在赚钱了,他也改变了,你~你又何必对我们家。他给你买的耳钉多好看,他多稀罕你,弟妹,你不能这样对他。三弟从来都没对别的女人这么好过,对娘都没有,弟妹~”
柳书殷低着头含泪的哭,却不在回答。
“弟妹,我们家人是没有什么文化,可我们家是实心实意的对你好,喜欢你,崇拜你,供着你。弟妹,做人得讲良心啊。你这一走,你让小白咋办?三弟,现在做生意,顾不上家,爹娘的岁数又大了,这个家,可怎么办?”
柳书殷只顾捂着脸,哭,却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这个时候,柳母把地上的钱都捡了起来,她一甩肩上的那个纱巾,又昂起了,她那副自认高贵的头,阴阳怪气的说道:“怎么办?那是你们家的事。跟我们书殷讲这些,有什么用?”
柳母过去把柳书殷拉了起来,还弯着身撅着屁股,给柳书殷身上拍打了几下,拍掉身上的灰尘,“既然你的儿子这么能赚钱,出手都能拿出一万块,我看这500块钱,你们也是不需要的。离婚就离了,哪这么多事,书殷,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