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书梵看向了他,既然话都谈到这个份儿上了。
他也没有必要瞒着他了,“她走了,出国了。”
“出国?她去了哪个国家?”
“m国,去那儿学外语。”
“简直荒谬,她要是想学,我教她就行了吗?老师,你也可以教她,你为什么不拦着她呢?我爸也可以教呀,为什么放她走呢?”
蓝田又端来了一杯水,还有一个果盘,她放在了林续和柳书梵两人中间。
“林续,你怎么还不明白呢?或许,学习只是她,离开你的一个借口呢?”
林续紧紧的握着手,骨节咯咯作响,柳书梵沉默不语。
“老师,你给她出的主意?你知道我作为军事干部,非国家特殊文件要求,我不能出国。所以,你给她出的主意。”
这锅不能背,蓝田急忙说道:“不是的,不关书梵哥的事,是小白自己打的电话。她找的书梵哥!”
“田田。”柳书梵制止了蓝田,因为,在林续看来,小白没有那个认知能力,甚至是她不会想到出国这件事。现在,人说走就走了,还不给他来个电话。这么周密的安排和计划,根本就不像是小白独立能完成的。
柳书梵喝了一口茶,“你想知道的,我已经告诉你了。人现在已经走了,你再计较也于事无补。还是在等几年吧,等小白回来,等小白想通了。或者,等她学业有成,她会回到你身边的。”
林续的眼睛瞬间猩红一片,“老师,我如此的敬重你,你是我最敬重的老师,你却如此伤我。你知道小白在我心里无可替代,你却安排她出国,是不是以后,她就生活在国外了?你一开口就是四年,人生有几个四年?有多少个四年?
我说如果我让你跟师母,分开四年。然后,很轻飘飘的告诉您,师母,还有四年就回来了,您会怎么想?老师,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很残酷?对我很残酷?”
蓝田焦急,“不是我书梵哥,让她走的,你为什么一口咬定我书梵哥,让她出国的 。你怎么不去问问你妈,不去问问你爷爷,奶奶,平时都对小白做了什么?
每天不是嫌弃,就是训斥,她是人呐!在你们家一直活的没尊严。她一个人出去拍戏,看剧本,选剧本到深夜。还要抽出时间来陪着孩子,就算是赚到了钱,全部都补贴给你们林家用了?
这还不算平日里,沈濯补助的。你们林家没钱吗?我看你爷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见到每个人,都一副拽拽的样子的,胡子翘的老高。举着酒杯还那样,他是大领导,大官,关我们平头老百姓什么事啊?
天天不是指使小白这样,就是指使小白那样。还有你个官太太的奶奶,出门非要戴个帽子。干什么呀?她戴帽子行,小白戴帽子就不行。
你出门在外,一家四口,三口合起来火来,欺负小白。还有三个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家林缘怎么说的,说妈妈坏,老祖奶教的,还说妈妈是戏子。你听听,你听听,这是什么话?”
蓝田说着眼睛都红了,“我是她舅妈,我都看不下去了。书殷不说什么,是因为她觉得,这个家里,凡事要以和为贵。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说了闲话。
书殷是能忍呐,沈濯一方面工作忙,另一方面,他都不知道怎么说?三个孩子是你家的,小白还要你家过日子。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一挥手,沈濯那个公司都能灭掉。
他能说什么?这些年,只要是沈濯一瞪眼,你家老爷子第一个跳起来。说什么,门不当户不对!”蓝田盯着林续,“你当初报恩,才娶了小白。那现在小白给你生了三个孩子,算是报恩了吧。干嘛还要在你家受气啊?”
柳书梵一听蓝田劝说的这个‘方向’有点跑偏,他急忙拉了一下蓝田,“呃……那个林续啊,你别多想啊,小白呢?毕竟比你小,有些事,她可能考虑的,是吧……不是那么周到。她呢?偶尔也任性了些,你不用多想。
这个……这个你师母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她是在替小白这些年,你不在家所受到的委屈,感到不公平。呃……这样吧,小白跟我说。她暂时不想跟你说话。
只是【暂时】啊!”柳书梵划重点的强调。
“可能你的家庭关系方向,需要你去调和一下。让小白得到一个可以呼吸的空间,我想她就应该好一点了,最起码,他,她不会感到压抑嘛,对不对?”
林续拧眉,“我已经跟她搬出来住了,爷爷,奶奶也已经被我安排到京都去了。我妈又不来了,她不跟我妈住在一起了,这样的话,日子就会好起来了。她为什么还要走?”
蓝田盯着林续,“哼,跟你老师一样,脑子不转筋。”
柳书梵看了一眼蓝田,她要说就好好说,干嘛非要把他给扯进去?
蓝田推了他一把,然后,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哼!
柳书梵:“……”
蓝田继续对着林续说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分开是分开了。但是,你们之间,一旦遇到一点点小小的摩擦, 就被在人的心里被无限放下。为什么?因为,已经形成了呀!林续,你想想,一个人看你不顺眼。
她天天找你麻烦,你好不容易,远离了这个人。忽然,这一天,这个人又来了,哪怕是她没有对你讲话。你看到她,烦不烦呢?
更何况,还有这么一些人,是小白一直都拜托不掉的。长时间下来,日积月累的下来。她的心是铜墙铁壁吗?她对你的爱,也会被这些嫌弃的话语,还有冰冷的嘲讽,一点一点的给消磨掉了。”
林续骤然抬眸,他看着蓝田。其实,在他心里,他一直看不上蓝田的,他认为蓝田的那个教学质量一般。教学水平一般,平日里,也就是靠着柳书梵。
现在,蓝田能对他说出这番话来,他突然站起了身来,毕恭毕敬的对着蓝田鞠躬,“谢谢师母,肺腑之言,我知道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