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李观棋转身之际,身后还传来那赶车修士的连声感谢。
此时那青年马夫早已经被吓得脸色惨白。
双腿都在打摆子,眼神有些恍惚的连连道谢。
李观棋没有回头,只是缓缓走向李南廷,带着老者朝着城中走去。
身后那华贵异常的辇车之中,一名容貌绝美的白裙女子缓缓掀开门帘。
女子的怀中还抱着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婴。
此时女子一双秋水眸中还有着些许慌乱之色。
头顶盘发的青丝略显凌乱,先是有些惊魂未定的看了一眼地上被砸的昏死的大妖。
抬头看向李观棋的背影,李观棋回头时目光与女人四目相对。
女人一只手抬起来拉着帘子,一只手抱着孩子。
垂眸对着李观棋微微欠身行礼,眼神真诚的在道谢。
李观棋也只是微微颔首,便带着李南廷离开了。
这只能算是一点点小插曲,甚至李观棋都根本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随便找了一处还比较不错的酒楼,李观棋带着老者住了下来,暂定了半个月的房间。
房间古色古香,占地极大,书房会客和住的床榻都是分开的。
甚至在房间里面都还有两个单独的修炼静室。
李观棋对这个房间十分满意,让酒楼这边送了一些特色的吃食。
李观棋二人坐在房间中边喝酒边聊天。
“嗯!这菜不错,胃口清淡一些倒是适合我。”
“观棋啊……今日你做的不错。”
李南廷放下筷子,喝了口酒。
“我辈修士,遇到这种事情能帮则帮,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汉子和孩子就惨死当场。”
李观棋闻言则是微微摇头叹了一口气,老者还是心性善良。
李观棋给李南廷倒了一杯酒轻声开口道。
“师父,今日出手并非是随意出手。”
“在出手之前,我就观察了四周的人群,确定那妖兽发狂的一幕不是针对我而有意为之的。”
老者闻言顿时有些愕然。
他没想到李观棋竟然顾虑这么多!
李观棋打算将自己心中所想都说一遍,然后再和老者解释。
眼神凝重的看向老者,手指沾着酒水在桌子上画了个圈。
“圈套,只要是跟我以任何形式发生关系的事情,我第一时间都会想想这是不是圈套。”
“那大妖发狂的时候实在太巧合了。”
“但是那孩童的确是自己跌倒的,那大妖发狂,我当时闻了一下,应该是因为街边铺子的某种特殊气味引起的。”
“最重要的是,那辇车上的母子,对我来说并没有威胁。”
老者听完之后顿时感觉有些震惊,短短数息时间而已,李观棋竟然会考虑这么多的事情!!
“这……不就是大妖发狂了吗?怎么要思考这么多事情?”
李观棋苦笑一声,随后在桌子上画了一个圈。
“这是虚天宫,也是我目前招惹的最大势力。”
又画了一个圈。
“这是天华剑宗,同样是一个拥有真仙修士的宗门。”
又画了一个圈……
这个时候李南廷已经开始觉得自己这徒弟多担心一点并无道理。
“这是赵成永,曾经天枢飞升殿的副殿主。”
“当然,或许还有很多很多想要置我于死地的人。”
“他们都躲在暗处,躲在我看不见的地方……”
李观棋擦掉桌子上的水渍轻声笑道。
“所以……徒弟我不得不防。”
其实李观棋还有很多人他都没说。
比如,冉家!
冉世明这么小心眼的人,他不得不防。
即便是对方没有什么多余的打算,他也会将对方算计到自己的棋盘之上。
飞升仙界之后,只要是他招惹过的人,李观棋全都记在心中。
甚至是……他在灵界只是杀的仙人!
他不会因为自己飞升仙界之后整个人的气息发生了改变,就对仙界之中未知的敌人放松警惕。
其实李观棋在飞升之后就曾经想过,要不要从当初入侵第七域的那些修士身份入手,去调查一下背后的人。
最后李观棋经过深思熟虑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现在他在暗处,对方就算是想找他也是大海捞针。
可若是他主动去打听那些修士的消息,恐怕就是自己在找死了。
李南廷坐在李观棋对面深吸一口气,眼神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看来还是为师想的太简单了。”
“行走江湖,谨慎一些是对的。”
“看来以后我自己也要多多注意这些事情,不能像在人…广兴界的时候了。”
李观棋笑着给老者夹菜,斟满酒抬起酒杯。
笃笃笃!!
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李观棋神识一扫发现门外站着一个青年,竟是白天那赶车的马夫。
李观棋没有起身,轻声开口道。
“有事儿吗?”
门外的青年闻言连忙在外躬身,声音带着感激的开口道。
“啊…白天的事情我们家主母为了感谢公子仗义出手,特地在府中设宴想要当面感谢公子。”
“主母派小的来,询问公子能否赏脸赴宴。”
李观棋皱眉想了想,起身打开房门,青年看到李观棋后感激的躬身一礼。
“嗯……我就不去了,舟车劳顿还是想好好休息一番。”
“些许小事,不足挂齿。”
“回去告诉你们主母,李某多谢她的好意,心领了。”
那小青年没想到李观棋会如此干脆的就拒绝了。
一时间有些面露难色,李观棋则是笑道。
“你回去就这么说,你家主母应该不会难为你的。”
青年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苦笑着抱拳行礼缓缓后退一步。
“那好吧……”
“多谢,今天多谢公子出手。”
看着青年离去之后,李观棋皱了皱眉,回到房间里直接将两个修炼静室的阵法开启。
嵌入了十余块仙晶在其中,足够维持一段时间了。
随后给李南廷解释了一番过后,李观棋让李南廷进入须弥宝殿,随后隐匿身形消失在房间之中。
改变了容貌之后随意找了一家酒楼这才略微放心了一些。
略显逼仄的房间里,李南廷皱眉沉声道。
“白天那女子的身份不简单啊,没有跟踪我们就能这么快找到我们?”
李观棋双眼虚眯点了点头,但他不想掺和的太深。
“没事,就是要委屈师父暂时住两天了。”
老者笑着摆了摆手。
“这点小事儿算什么,连苦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