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绿色劲装长裙,包裹着这小妞那前挺后翘的火辣身段。
娇美白皙却又英气逼人的脸蛋,盈盈一握的小蛮腰,胸前高高隆起的饱满……
特别那双因为长期习武,修长有力的大长腿,更令人欲罢不能。
可出乎意料,简直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并没有如往常那般,一见着他王老爷,就立马一副杀娘夺夫之仇要食其肉饮其血的德行,咬牙切齿杀气腾腾的。
就这么一动不动站在那儿,怔怔望着他,也不说话。
不知为何,脸色几分憔悴,隐约有些情绪低落与落寞。
这让王修顿时一阵疑惑,搞不清这妹子在作什么妖。
可这并不影响,他瞬间欢乐起来。
脸上笑得贼贱,扯开嗓门,“哟,唐衙役……”
“唉,唉,愣在那儿干嘛呢?这几天,也不见你来衙门当值,现在见着本判司,也不知道赶紧上来见礼!”
“还有,本判司这次出使南楚,可谓九死一生,命都差点丢了,你也不晓得赶紧来关心关心!”
脸色一板,“跟着本判司混这么久了,怎么还是没一点长进!”
“跟你说过多少遍,在上司面前,要会来事,要有足够的尊重,还要会拍马屁!”
“否则,你这个样子,在职场上是没什么前途的!”
哎,逮着机会就欺负欺负这个又傻又萌的妹儿,每次见她气得暴跳如雷直哆嗦,还偏偏拿老子没办法的样子……
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又扭头望向旁边景隆帝,咧嘴一乐,“老哥,别瞧这姑娘傻傻的,来头大着呢……”
“当朝礼部尚书唐明,听说过没?他家闺女,还是正房生的!”
景隆帝顿时嘴角一抽,印堂漆黑。
瞅瞅前方那唐娇,再瞅瞅眼前这小儿,满面错愕。
当初,眼前这小儿初封侯爵的圣旨刚下,那唐明便迫不及待跑到他这皇帝面前,一个劲含沙射影表示,自己有一女年方十八,可赐婚给这小子。
当时,虽然有诸多顾虑,然而宗室之女中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自己那侄女清河郡主又年龄稍大了些。
景阳那丫头倒是个合适的人选,可又实在对这混账小儿各种不顺眼,狗都不愿做他的岳父。
扪心自问,若不是郑明礼主动请缨,恐怕当初那赐婚的补充旨意上,也只能写这唐娇的名字了。
但眼下,那唐明的女儿,怎么也跑临州来了?
然而没想到,任凭他王老爷一脸贱笑叫嚷得厉害,唐娇依然纹丝不动。
没有冲过来跟他拼命,只是心事重重,神色复杂望着他。
于是乎,王老爷便有些没趣了,搞不明白这妹儿,到底哪根神经不对了。
可这时,接下来的情形,却让他瞬间呆了。
只见半晌,这妹儿总算有反应了。
幽幽望着他,倒依然几分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味道,却又明显根本没心情跟他撕衣服抓头发干架。
欲言又止,良久,却是神色一黯,带着哭腔,“我哥快死了,怕是熬不过今天了……”
话音未落,一阵悲伤袭来,泪水瞬间如决堤的洪水滚落出来。
泣不成声,哭得痛不欲生,竟是站立不稳,连娇躯都摇摇欲坠,“王修,兄长虽不是因你而死,但他却最为佩服你的才学……”
“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去看看他,送送他吧!”
刹那间,王修彻底懵了!
如遭雷击,呆滞当场,脸上笑意戛然而止,硬是嘴巴张得老大!
这都什么情况?
可瞬间,神色猛地一紧,哪还顾得上多问?紧绷着一张脸,大步便朝前方,唐子聪在临州买下那院子冲去。
景隆帝与陈皇后对视一眼,又何尝不是面色一沉?
自然大步跟上。
到达隔壁院子,在唐娇的引路下,推开二楼一间厢房门进去,眼前的景象,更让几人震惊当场。
略显昏暗的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浓烈刺鼻的药草味,角落一个木炭炉子上,还正熬着一罐草药。
唐子聪正躺在中间那床榻上,身上盖着一层薄被子。
可此时,却哪还有堂堂当朝大员之子、国子监最学业精进的学子,该有的倜傥风流?
头发乱糟糟如鸡窝,比起上次所见,明显削瘦了太多的脸颊,蜡黄得没有丝毫血色。
应该已处于神志不清的昏迷状态,就这样一动不动躺着,奄奄一息,病入膏肓之下,呼吸微弱。
命若游丝,似乎随时都可能断了气,即便唐娇一边泪如雨下,一边呼喊两声,也根本没有反应。
凄惨模样,一时间,直让陈皇后都忍不住眼眶泛红,满面焦虑担忧之色。
于是乎,王修更彻底懵了。
直愣愣望着这一幕,脸色有些难看,如何想得到,出使南楚两个月归来,这家伙居然就变成了这样?
倒也难怪,回来都十天了,也不见唐娇这妹儿的影子!
而此时,病榻旁边,还垂首侍立着两个年轻丫鬟,同样满脸紧张担忧,其中一人,甚至还不停抹着眼泪,小声抽泣着。
这两丫鬟虽未曾见过,可王修倒有所了解……
自从这唐娇来了临州,自然同样住进了这座宅子,国子监祭酒孔令先也早已离开临州,忙着全国各地讲学知行合一。
虽为兄妹,可终究诸多不便。因此,才花钱聘请了两个丫鬟,负责照顾兄妹二人的饮食起居。
而除此之外,房内病榻边沿,还正侧身坐着一个老者。
老态龙钟,已约摸七十多岁年纪,个子适中,身材清瘦,须发皆白。
可虽然行将就木的年纪了,可看着却格外精神,双目迥然,颇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
衣着朴素,只穿一身青色长衫,头上包着一块灰色帕布,旁边桌案上,还放着一个老旧药箱。
此时,骨瘦如柴的手指正搭在唐子聪一只手腕上,静静把着脉。
却奈何,眼帘低垂,也是满面担忧与无奈。
眼见几人进来,倒是站起身来,望向唐娇。
摇了摇头,一声长叹,“唐姑娘,请恕老朽孙无道也实在无能为力了……”
“昨晚与今日,两济药下去,令兄依然不见好转,脉象反而越来越弱。”
“况且,令兄所患,本就是……不治之症!能拖上这么久,已经算是难得了。若是能在发病之初找到老朽,或许还能有些希望。”
“若老朽所料不差,令兄也就今晚的事了,还望唐姑娘有个心里准备……”
“另外,有些物事,也需提前操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