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大夫看王老虎没接着往下问他,到底有没有进日本鬼子兵营?进了日本鬼子的兵营又有啥进展没有?有没有真杀死过日本鬼子?
心里有点失望。
他知道王老虎在陈秀秀的山寨里,说话还是多少有点份量的。他得罪了陈秀秀,自然希望能够在陈秀秀山寨里,找个能帮他说得上话的人,帮自己说说情,争取让陈秀秀原谅他。
可王老虎不接茬,他也只得继续往下讲。
不然不把事情讲明白了,或者讲的不中听了,他怕王老虎不让他回陈家磨坊。
于是郎大夫重新抖擞起精神,又白话上了:
“这我跟我大孙子,为了给咱乡亲们报仇,在外头踅摸了好久,可算让我们爷孙俩找到个机会,进了日本鬼子兵营了。
一到兵营啊,我们爷孙俩就寻了个空子,先给池田大佐扎了一针,“嗝”一声他就痛快地死了。
后头我们爷俩又用小刀,解决掉一个歪脖子翻译官。
那家伙我们爷孙俩杀这俩人,杀得那是老干净利落了,
主打的就是个快准狠。
连兵营里那些负责巡逻地小鬼子们都没能发现得了。
杀完他们,我们爷孙俩还有闲功夫好好把日本鬼子兵营给逛了一大圈,收拾了不老少东西,这才大摇大摆,光明正大地从大门出来。
这不,杀完了他俩,日本鬼子许是隔天早晨发现了,就通缉上我们爷孙俩了。
可怜我们爷孙俩在外头势单力孤,加上又知道日本鬼子们想要对咱们天宝镇,实施那惨绝人寰地大扫荡。那我们知道信儿了,能干瞅着么,必须得回来帮忙啊。
不说帮着能多杀些小鬼子吧,就是能帮着山寨多救助几个伤员也行啊。
咱们自己的家乡遭了难了,必须绝对不能袖手旁观呢,你说是这个理儿吧?
就这么地,我们爷俩就披星戴月,紧赶慢赶地尥蹶子往回跑啊。
很怕回来晚了,帮不上忙。
结果呢,在半路上,哎,一下子就碰上了这么些不愿意屈服于日本鬼子铁蹄之下的兄弟们。
他们本想凭借一腔赤胆忠心,行抗日救国之事,奈何投靠无门。
我一见到这些仁人志士,就觉得,这就应该是咱们山寨的人呢,应该把他们领回来,加入咱们陈大当家的山寨。
共举抗日大旗,消灭日本鬼子,还我河山。
所以我就把他们给领回来了。
那啥,王大老爷,咱们这些人呢,真都是自己人呢。
你瞅瞅我们是带了点武器,但这些武器,可都是我们缴获日本鬼子的东西。
带来是为了献给陈大当家的抗日用的。
而且,那啥,我还从日本鬼子那兵营里,截取了好些机密文件。
只不过呢,我不认识日本字,看不懂,不知道里头讲的都是啥玩意。
嘿嘿,等回头我把这些文件献给陈大当家的,让她老人家好好研究研究,没准还真能研究出来对咱们抗日大业有用场的东西呢。
您看,王大老爷,能不能请您通融通融,引荐咱们进村子里见见陈大当家的。
到时候这些兄弟真要是能让陈大当家的收留下来,给抗日队伍增加了新生力量,王大老爷您可是独一份的功劳。
相信我身后的这些兄弟们,也一定不会忘了王大老爷您的引荐之恩。
将来您要有个啥事需要交代他们去做,他们肯定义不容辞,保证完成您交代的任务。”
王老虎听了郎大夫这一番话,想了想平日里郎大夫的做派,忍不住撇了撇嘴,呵呵,他怎么就那么地不相信郎大夫说的话呢!
不过么,反正判断郎大夫说的话是真是假,自有陈秀秀这个大当家的操心劳力。
自己现在只是陈秀秀手底下的一个大头目,可犯不着操那份闲心。
但他也没松口现在就带郎大夫他们进村子。
而是要在援兵没来到之前,先把郎大夫他们这些人给稳住,不然这些人突然发难,非得现在就进陈家磨坊,自己这边这么几个人,还真不一定能扛得住,于是嘴一歪说道:
“哎呦歪,郎大夫啊,你可真是个能耐人啊。平时大家伙可真是小瞧你了。
瞧瞧瞧瞧,都把你这么个人才给埋没了。
原来你竟然是这么个有胆魄、有勇气、有雄心壮志的人呢。
失敬失敬!
那啥,等回头咱们爷俩必须整点小菜喝两盅,好好唠扯唠扯,交流交流杀日本鬼子的心得体会。
争取以后再接再厉,多杀几个日本鬼子,争创佳绩。
但现在呢,你知道的,日本鬼子可刚来扫荡完,现在咱们陈家磨坊属于非常时期,不光是你们,任何陌生人,咱们都不能贸然就直接给领进村子里头去。
希望你们能多多体谅。
我在这里给你们诸位义士先赔个不是了。
不过呢,倒也不用等多长时间,刚才我已经派人快马加鞭进村子里通知兄弟们往这边来了。
等他们一来,核实完情况,如果真是像郎大夫你说的这么回事儿,那咱们肯定大开村门,热烈迎接你们的到来。
现在趁着村子里的兄弟们还没来的这空挡,大家伙不如先好好歇歇脚。
待会咱们进村,可还得走挺老远的路呢,诸位远道而来,多累得慌啊。
现在歇歇脚,缓过乏来,待会走起来这不也快么。
兄弟们,你们大家伙看我这么安排对不对?
你们要有啥不同意见,可以提出来,咱们大家伙商量着来。”
对面的人交头接耳,嗡嗡嗡了好一阵子,就听见一个清越地男声说道:
“成,王大当家的您说啥是啥,咱们都听您安排。”
王老虎一听终于又有人喊他“王大当家的”了,心里这个美呀。
瞅瞅,这人就是比郎大夫会说话,郎大夫喊的那“王老老爷”,他根本就不爱听。
虽然心里知道对面这人是在跟自己套近乎呢,但瞧人家这人多会说话,“王大当家的”这称呼多好听。
王老虎心里高兴,但面上还得端着:
“嗨,兄弟啊,你直接喊我一声‘王哥’就行了。
可不兴喊啥‘王大当家的’呀。
这‘王大当家的’,都是过去我自己个带绺子的时候,大家伙喊的。
现在么,咱们统一归陈秀秀陈大当家的领导了,那啥,‘王大当家的’这称呼就不能叫了。
叫了以后,就怕别人该多想了。”
对面那人听话听音,知道自己这一句“王大当家的”对了王老虎脾气了,心里感觉有点好笑,眼里闪过一抹精光,露出诡异地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