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吧,这还真就不怨后来的那些个张家家主们。
事情的起因是有一个张士诚的孙子辈的家主,这人特别爱炫耀,总觉得张家在自己的手里,积攒出了比过去多无数倍的财宝,自己于张家有大功啊。
必须得在帝陵里占有一席之地,更得跟后世子孙们多显摆显摆自己对张家做出的卓越贡献。
因此就让世仆中的能工巧匠们,建造了这么一面影壁墙。
把自己的那些个丰功伟绩,都给画上去了。
并且,还提笔写下了自己都为张家做出了什么贡献。
他这么一整,其实是出于他自己的私心。
但等到下一任家主接着建造帝陵的时候,哎,看见这有一面影壁墙,把上头的内容看完了以后,陷入了沉思之中。
思索了好半天,方才恍然大悟。
哦,原来建造帝陵,不光得往里头添些个机关暗器,放置财宝啥的留给后人。
还得在老祖宗面前,做总结报告啊。
就总结自己的一生,都为张家的发展壮大,做出了啥贡献。
这位家主,还以为这是张家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呢。
不由得在心里暗自埋怨前一任家主,你说你啥都交代给我了,结果嘞,这最重要的一个环节,你咋就没说交代给我知道呢。
你这也太能敷衍了事了吧。
幸亏我自己个看见了,不然,祖宗们不还得以为我消极怠工,不遵从祖制啊。
但他不知道的是,这其实是他前一任家主在自作主张。
这人是个行动派,既然看到有这么回事儿了,那就得抓紧整啊。
不过打眼一看这面影壁墙已经被上任家主都给画满了,再没地方画他的了。
这好办呢,他手底下能工巧匠多得是。
再建一面影壁墙就完事儿了呗。
当初接任家主之位的时候,他就知道要接茬儿继续建造帝陵。
所以自打接任以后,就在外头搜罗来不少的能人异士,帮忙建造帝陵。
当然,为了安全,也为了保密起见,这些建造帝陵的工匠们,最后能不能活着走出帝陵,那可就不一定了。
话说等他建造完了影壁墙,他也派人在上头画上了自己建造帝陵的经过,又大书特书自己在任期间,对张家做出的贡献。
等他卸任以后,还非常贴心地告诉下一任家主:
“你记得啊,等你临要卸任家主之位之前,也要像我们这些前任家主一样,把总结报告给做好了呀。
啥?你不知道总结报告该咋做,做了又给谁看?
那当然是做在帝陵里,做给老祖宗们看呢。
咳咳,你要是真不知道总结报告是咋做的,你可以进帝陵第三层参观一下我跟前任家主是怎么做的呀。
最好要图文并茂,老祖宗一看就能看明白那种的。”
他觉得自己为人看真好哇,绝不向他的前任家主一样,对继任者还隐瞒重要信息。
他的继任家主,是个老实人,一辈子循规蹈矩,半点不肯越雷池一步。
自然特别遵守家族的规矩呀。
果然在他卸任之前,紧挨着他的上任家主的影壁墙,也做了这么一面出来,而且也跟他前一任家主一样,临卸任之前,交代下一任家主,要在三层做一副图文并茂的总结报告。
以此类推,自然这影壁墙越做越大。
谁都不想自己的总结报告太小了,万一因为不显眼,老祖宗看不见多冤呢。
毕竟自己在做家主的过程中,活儿可没少干呢,必须得让老祖宗知道知道才能行。
所以陈秀秀她们一进来三层,打眼先看到的就是一面更比一面大、歌功颂德的影壁墙。
不过等他们这些人看完影壁墙上,写的这些个总结报告以后,都默默地离老孙头儿远了点。
实在是张家人可太不要脸了。
那家伙的,这哪里是啥总结报告啊,简直就是一堆夸死人不偿命的致命毒药哇。
看得人都替老张家的那些家主们脸红。
也就只有老张家的人有这么厚的脸皮,能这么不要脸地自夸自擂。
换成别人,早就被夸秃噜皮了。
不说别人,就是老孙头儿看见他们家这些家主们写的总结报告,嘴角都忍不住抽搐了好几下子。
惭愧呀,身为张家子弟,他居然没学会张家人的这个不要脸绝招,真是愧对老祖宗。
看了看距离他老远的众人,老孙头儿禁不住老脸一红,摆摆手招呼大家伙:
“那什么,这有啥好看的呀?
别看了别看了,快都别看了。
咱们赶紧进里头看看都有啥好东西吧!”
一马当先,绕过影壁墙,就窜进去了。
众人不甘示弱,也噌噌跟着老孙头儿进去了。
影壁墙后头,是一个一个风格迥异的房间。
有的金碧辉煌的,有的一派文雅气,有的朴实无华,也有的像农家小院······
反正啥风格的都有。
门上头也标注着这些房间,都是哪一代家主所建,里头都放着哪些他们的珍藏。
大概因为各个家主的爱好各有不同,因此屋子里存放的东西,也各有千秋。
但无一例外,都是非常珍贵的。
有的屋子里是些青铜器、瓷器、乐器啥的。
有的屋子里是一屋子的名人字画。
还有的屋子里全部是医书、农书,各种手工技法等等。
······
看得众人是眼花缭乱,惊叹不已。
陈秀秀手一挥:“先别看了,抓紧往外头搬吧!”
众人撸胳膊挽袖子,就开始干上活儿了。
留下一部分人在三层往外头搬运东西,老孙头儿和陈秀秀等人,又开始往四层入口摸去。
四层的入口,在一座大香炉底下。
说起来这香炉也是个好东西呀,居然是纯金铸造的。
虽然是空心的,但架不住大呀,这么大的香炉,最起码得有百八十斤的黄金,才能铸造得出来。
王老虎看得直淌哈喇子,眼馋呢。
四荒子俩眼珠子瞪得跟灯泡似的,都快贴到香炉上去了。
甚至他还不信邪地拿牙上去啃了一口。
好悬没把他牙给蹦断了。
捂着嘴,四荒子支支哇哇地对王老虎说道:
“金的,真金的!嘶,豪气,搁金子做这么老大个香炉,真是豪气呀!”
转头又对老孙头儿手舞足蹈地说道:
“发了发了,这么大一个金香炉,这得能换多少钱呢?
哎呦,来这儿可真来对了。
就说你们家可真有钱呢!”
还有一句话都到了嘴边上了,四荒子没敢说,又硬咽回去了。
但他是没当老孙头儿的面前说。
可他扭头就跟王老虎嘀咕上了:
“怪不得人家要灭他们张家满门呢!
他们家这么富贵,连这么大的香炉都用纯金做。
就说谁不眼馋呢!
连我都快控制不住洪荒之力,想把这香炉据为己有了。
更何况,他这香炉,只不过是整个帝陵里宝物的九牛一毛。
你就说,整个帝陵这得是多么大一柱财吧!
谁知道了,能不心动呢!”
王老虎故作深沉状:
“所以钱这玩意,够花就行了,整那么多没用。
多了,那是祸患之源呢!”
老孙头儿在后头斜楞着眼睛瞪着这俩货,暗暗咬了咬牙,就说你们这俩小兔崽子嘿,我好心好意把祖宗给我留下来的财宝,全都捐给你们用于抗日大业。
结果你们还在这背后偷偷揭我伤疤,戳我心窝子,看我们家笑话,看老子今天不捶不死你们俩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