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要知道林妍儿最讨厌夏念念了，谁和夏念念走得近她也会厌屋及屋的讨厌对方。
    但林妍儿没想到自己就走了一个月，平时看着和谁都关系一般的王芳居然会和夏念念关系好上。
    “夏念念她哪来那么多钱？”
    林妍儿知道王芳缺钱的事，八成还是因为她家那个弟弟。
    林春草摇头：“不知道。”
    “那可真是奇怪，按理说夏念念她手上应该没钱才对，她都不干活，吃的用的都靠别人可怜送她，发到手里的钱应该不多，也攒不下来才对……”
    林妍儿想不通，因为她也不干活。
    所以知道像她这样是没什么钱拿的，要不是她家不穷，爸妈没事就寄一堆吃的用的来，就她这点钱她怕是活不下去。
    “是啊，我也奇怪她哪里来的钱，所以我一直有在偷偷观察她，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林春草靠近林妍儿，卖了个关子。
    林妍儿一脸茫然：“我哪知道，你有话直说啊，这就我们俩，你怎么还装上了。”
    她推开林春草，满脸无语。
    她都不在怎么猜？
    “妍儿姐，我跟你说啊，你可别告诉别人这是我说的。”林春草神秘兮兮的凑近她，左右看了下才悄悄道，“她拿钱出来的那个布袋，就是我之前看到……白麓送给她的布袋。”
    林妍儿微怔。
    她想起来了，之前林春草是有跟她提过，说白麓送了什么东西给夏念念来着，但那个时候白麓说是没用的东西，拿去和夏念念交易来着。
    那个时候她好奇过，但也没有过于好奇，现在听到林春草这么一说，心里忽然来了一股子气。
    合着白麓没钱的原因是把他自己的钱全给了夏念念那个女人啊！
    “我想白麓那家伙八成也喜欢上夏念念那种装模作样的人了，居然舍得送那么多钱去讨好她啧啧啧……”
    林春草煽风点火道，“我就知道那个白麓不是个好东西，妍儿姐你以后离他远点，他指不定肚子里有什么坏水打算往你身上倒呢。”
    她摆手道：“我早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了，不用你讲。”
    语气是林春草意料之外的平静。
    因为林妍儿生气归生气，但也没有特别生气，可能是白麓惹她生气的事太多了，以至于再次被他惹生气都不会反应太大。
    不过还是有点气就是了。
    林春草不甘心的继续诋毁白麓：“妍儿姐，正所谓钱在哪里爱就在哪里，这个道理你不懂吗？白麓他钱在夏念念这说明什么，说明他爱夏念念啊！”
    “而你又和夏念念不合，这件事众所周知，他但凡对你上点心都不会不知道，可他偏偏把钱给夏念念，细思极恐啊妍儿姐——”
    林妍儿捂耳打断她：“好啦！别提他了，我不想再听到和他有关的话了！”
    她听够了！
    林春草声音小了下去，悻悻道：“我也只是想让你远离他而已……”
    她总感觉妍儿姐对白麓格外宽容，和对别人的标准不一样。
    林妍儿却没意识到这一点，不耐烦道：“不用你提醒。”
    能远离她早远离了，还不是那张纸的错，非要她给对方生孩子，不生不行，不然她怎么可能会主动靠近白麓？
    想到孩子，她又想到了做的那个噩梦，紧抿着唇，放空思绪，一言不发。
    她突然问林春草：“你说生孩子很痛吗？”
    林春草没生过哪里知道。
    但她想象了一下，肯定道：“应该很痛，没见过谁生孩子是轻松的。”
    林妍儿又问：“那生出来的小孩会很烦人吗？”
    林春草：“呃……”
    她真没生过，但还是凭着所见所闻回答道：“乖小孩比较少吧，这个挺看运气的，可能跟父母有关，可能也没什么关系。”
    因为她见过父母小时候安静但孩子闹腾的，也见过父母小时候安静孩子也一样安静的，所以这个真不好说。
    “妍儿姐，你突然问这些做什么？想生小孩了？”
    林春草回头看她。
    林妍儿搭在桌上，双手捧脸的愁道：“不想生，就是问问，感觉生小孩这件事我有点接受不了。”
    但她还是得生。
    “哎呀，现在想那么多干嘛。”林春草安慰道，“结婚以后再说嘛，说不准你未来对象帅气又多金，你生小孩可以请人带，你只需要好好躺家里休养身体就好了。”
    林妍儿怒由心生：“他有个屁钱。”
    钱都给别的女人了。
    她一想到白麓把钱给夏念念这件事就来气，她不骂白麓一顿都是她脾气好。
    但不知为什么，她想到白麓跟自己说这件事的语气，他和夏念念之间好像只是个交易？不掺杂任何感情在里面。
    忽的，她想到了白麓爷爷那条腿。
    “春草，白麓爷爷那腿之前是不是一直都是瘸着的？”
    林春草一脸莫名：“是啊，人尽皆知的事嘛。”
    不过她又想到了什么，顺口道：“不过好像用了什么药给治好了，怪神奇的，也不知道白麓从哪里买的。”
    这些话让林妍儿想起来了白麓爷爷的话，那个时候自己问他时他也是这么说的。
    同样的问题她还问过白麓，那个时候白麓还和她吵架，硬说药贵就有用，世上没有治不好的病，只是钱的问题。
    再加上昨天黄三说的话，夏念念当着白麓的面让一只死掉的蝉死而复生……
    她好像明白了来龙去脉。
    但问题又来了。
    夏念念她怎么知道白麓兜里有钱，还能拿出瓶神奇的药从那个坏胚手里换到钱的？
    在她记忆中，夏念念家里也没多有钱，夏念念本人更是没有途径学医，懂药理了。
    自学成才这个概率也不太可能。
    这乡下她一天到晚装病躺床，目的就是为了不去上工，也没见过她买过什么医书看请教过什么懂这行的老师傅。
    林妍儿越琢磨越觉得怪。
    心中再次升起了一个念头——夏念念该不会也是重生的吧？
    “妍儿姐，你想什么想这么入神呢？”
    林春草在林妍儿眼前挥手。
    林妍儿这才回过神来，拍开她的手道：“没想什么。”
    她拍着嘴，打哈欠道：“我有点困了，先回床上再睡会。”
    然后不等林春草再问话她人就钻进了被窝。
    实际上林妍儿根本没有睡意，脑子里还是对“夏念念也是重生的”这种念头感到吃惊，她之前也产生过类似想法，但很快就被否定了。
    毕竟她重生都有代价——生孩子。
    为什么夏念念重生会没有代价？
    而且看上去跟觉醒了什么万人迷属性似的，一群男的围着她打转，掏出来的药还那么实在、有用。
    林妍儿嫉妒了。
    人和人重生的差距也能这么大的吗？
    可恶！
    她嫉妒到面目全非，嫉妒到在被子里阴暗蠕动起来。
    床边照镜子的林春草看过去：？？？
    林妍儿很快又平静下来，她还没有证据能证明夏念念也是重生的，而且对方要真是重生的，又重生了多少次，手上又拿到了什么好东西？
    这些都是未知的，不确定的。
    特别是自己之前的每一次死都与夏念念有关，所以自己必须得小心行事，不能莽撞。
    但真的好气啊！
    林妍儿再次在被子里阴暗蠕动起来。
    她也想要这种好东西！
    为什么她会是帮白麓那个坏胚生孩子啊呜呜呜……这人生也太不公平了。
    一边的林春草默默的看着她：“……”
    不理解，但尊重。
    不过林妍儿也没有在被子里愤怒多久，很快就真睡了过去，她还是困，缺觉的。
    但这次她梦里不再有孩子的哭闹声，却出现了一个她极其讨厌的人——夏念念。
    林妍儿见到她扭头就想走，不想和她待一块，但却被她给喊住了。
    “林妍儿，你不好奇我和白麓之间的关系吗？”
    是夏念念那装模作样的声音。
    林妍儿听着胃里就犯恶心，头也不回道：“谁管你们什么关系，爱咋咋地！”
    “白麓他可给了我好多钱呢。”夏念念故意朝她走过来，手里拿着一笔钞票在数，“真的好多呢，都花不完了，该怎么办啊？”
    林妍儿看不惯她这姿态，用胳膊把人撞一边去：“好狗不挡道！”
    夏念念钞票没拿稳，撒了一地。
    林妍儿见地上的东西刺眼，气得狠狠踩了好几脚：“一点破钱，我才不稀罕呢！”
    小气鬼白麓，讨厌死了！
    林妍儿气得又碾了好几脚。
    对，她就是视金钱如粪土！
    狗才喜欢这钱！
    白麓就是那条狗！
    “你……你——”
    夏念念本来指着她，忽然作捧心状，似心脏病发一样虚弱倒地，正好倒在林妍儿脚边。
    林妍儿被吓了一跳，后退两步。
    不等她质问夏念念装什么装，身边突然就出现了好多人，一群人将她们俩围在中间，让她想逃都逃不掉。
    “夏知青怎么晕倒了？快来人背她去保健站啊！”
    “我看到了，刚刚是林知青推她，还把夏知青的钱弄地上，故意羞辱人，真是道德败坏。”
    “啧啧啧……林知青这种人能当上知青也多亏有个好父母，不然就她这性子的，放乡下得被男人用棍子打死，哪里就脾气这么横的，还得理不饶人……”
    “……”
    议论声越来越大，全是在指责林妍儿一个人的。
    林妍儿看不清那些人的脸，她想张口解释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只能看着那些人把各种罪名往自己身上安。
    可刚才明明是夏念念自己主动过来炫耀，她气不过也就是撞了一下，又没用多大力，怎么就成了坏人了呢？
    那些人的唾沫星子化成水，淹没了她。
    李草根、张健、文舟等人也从人群中冒了出来，不分青红皂白的骂她，带着一群人将她的生存空间挤压得越来越小，呼吸也越来越困难。
    不知道是谁故意推了她一把，她直直朝着一处坑洼地摔去，手掌、膝盖等地方刺痛传来，全都破皮流血了。
    林妍儿委屈极了，气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是她自己晕倒的！关我屁事！我又没干嘛，她明明故意装的！你们凭什么讲我？！”
    不能发声的喉咙突然又可以发声了。
    林妍儿惊喜还没感受到，就先一步感受到了那些人更大的恶意。
    “你不推她她会摔吗？念念她身子本来就弱，你还故意推她，真出事了你就是谋杀！可以告到让你判死刑！别以为你爸妈可以护住你！”
    “就是，夏知青她身体不好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保健站那边也可以证明这一点，怎么就装了？我看就是你个心肠歹毒的女人见夏知青抢了你回城名额心存不满，蓄意报复她！”
    “像你这种除了张脸蛋能看，品行如此低下的女人，哪个男人会喜欢？能喜欢上你的怕不是瞎了眼，也不怕被你这种毒妇害死！”
    林妍儿指着那些人，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她才不是他们口中的那种人！
    伤口还在泛疼。
    眼眶蓄满泪花。
    “你、你们——”
    不等林妍儿想到合适的反驳话语，人群中突然有人用石头砸向了她的脑袋，疼得她“啊”的一声叫了起来。
    “对，就是这样，像她这种女人就该砸！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砸死她！砸死她！！砸死她！！！”
    那群人的声音越来越整齐划一。
    砸向林妍儿的石头也越来越多，有大有小，有圆有尖，不一而足。
    林妍儿捂着头，浑身都在被石头砸，疼得她泪水越掉越多。
    “我没有错，你们凭什么砸我，你们就仗着人多欺负人少……”
    她边哭边躲，但根本躲不掉。
    那些石头总是能精准无误的砸到她的身上，就像那些人的话语只针对她一个人那样。
    正当她以为自己要被这些人砸死时，一片阴影笼罩住了她，帮她挡住了那些石头。
    “媳妇。”
    林妍儿抬头，不出意外的看到了白麓那张脸。
    她哽咽道：“你怎么才来，他们都欺负我，你媳妇都要被欺负死了呜呜……”
    而后几乎是毫不犹豫扑进了白麓怀里。
    “他们就会仗着人多欺负我，你快帮我打他们。”
    林妍儿指着那乌压压的一群人，想让白麓帮她打人。
    她知道白麓打架很厉害的。
    可白麓却一动不动的站在那。
    林妍儿不由得捶他，生气道：“什么意思，你也不帮我？我可是你媳妇！”
    白麓弯下腰，视线与她齐平。
    “我为什么要帮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
    林妍儿心骤然一缩。
    白麓靠近她，眸中闪动的光带有极强的压迫感。
    “你不喜欢我，甚至还自私的想流掉我的孩子，为什么还觉得我会帮你呢？”
    林妍儿心慌了，下意识解释道：“没有，我没有流掉孩子，我就是想了一下，只是想想而已……”
    “那地上的血是什么？”
    白麓声音冷冽，透着无情。
    林妍儿低下头，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下不知何时多了一大滩血，全是从自己身体里流出来的。
    她后知后觉的感知到腹部传来的剧痛，捂着腹部，眉头紧拧，一时疼到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