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珩听到沈糖的话笑了笑，“不知道。陆舟说的很多事情我都是知道的。我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受，但喝了一杯又一杯酒。酒精都麻痹不了的迷茫和难受。”
沈糖看着苦笑的顾珩，莫名想到今天异常的薄夜。
“顾珩你在难受什么？又在迷茫什么？”
“我不知道。但这里就是不听劝，就是闷的慌。”
顾珩指着心口，表情又哭又笑。
沈糖长出一口气，去处置室看了一眼陆舟。
见他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拖着顾珩往外走。
“沈糖你想做什么？”
顾珩看着外面瓢泼大雨，看着沈糖一脸不解。
“让你想想清楚！”
沈糖说完一把把顾珩推进雨里。
雨水瞬间淋湿了顾珩，雨太大了。顾珩看不清沈糖的模样，只能看到一个轮廓。
“顾珩雨能不能让你冷静？”
听到沈糖的话，顾珩愣住了。
“沈糖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说了让你想想清楚，你迷茫，你难受不都是因为你想不清楚吗？你真的不明白叶浅吗？你真的不了解她吗？你为什么犹犹豫豫，你真的不知道原因吗？顾珩你觉得你对待感情的态度，如果是在商场上你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沈糖的声音不断传来，顾珩从最开始不解甚至慌乱，冷静了下来。
雨水砸在脸上有些疼，湿了的衣服贴在身上莫名的粘腻不适，可顾珩的脑袋却无比的清醒。
“想清楚了吗？”
沈糖走进雨里，没有打伞。
顾珩看向沈糖，“不是很清楚，但也明白了。”
还没想清楚，下次把他踹河里！
沈糖恶毒地想着，一个不防人被顾珩给拉了回去。
“你遇到什么事了？淋雨，这场景莫名地熟悉啊。”
看着笑嘻嘻的顾珩，沈糖眉头微蹙。
“顾珩你变脸变得很快啊，你想清楚了吧。刚才说没想清楚是骗我的吧。”
顾珩听到沈糖的话笑了笑，“真聪明。就是骗你的，不然谁知道你还会说什么。这雨还是少淋，快到秋天了。这个时候的雨不比前些日子，会感冒的。”
沈糖笑，“只要你说你想清楚了，我就不会在雨里待着。我还没有到要淋雨的境地，我很清醒。”
“我知道你很清醒，但正因为你的清醒所以你才更难过。沈糖有些时候我真的在想，这些事情没有发生就好了。我发现你已经没有最开始的洒脱了，你被缠住了。”
顾珩的话让沈糖微怔。
沈糖扯出一个笑，回头看顾珩。
“顾总这是想通了自己的事，开始指点江山了！来来来，我洗耳恭听！感觉还不错哦！”
看着沈糖嬉皮笑脸的样子，顾珩无奈又心疼。
“沈糖，”顾珩拉住沈糖的手腕，“你知道我是在担心你。”
沈糖脸上的笑收了回来，“顾珩你很无聊哎。开开心心不好吗？一定要说这些事。”
“开开心心当然好，但是我不希望你在强颜欢笑。我知道我做的不够好，但我真的把你当妹妹。我担心你。”
顾珩看着沈糖一脸认真。
沈糖听到顾珩的话叹了一口气，“我们先去看陆律师吧。一会儿我们好好聊一聊，我保证不回避话题好吗？”
“好。”
顾珩点头。
两个人走到处置室，刚到陆舟就一瘸一拐出来了，头上还有纱布。
“嘶，真没想到没醉却因为没看路负伤了。哎？顾珩你和沈糖干嘛去了，你看你们俩身上这雨水，尤其是你顾珩，你没看到你身上还在嘀嗒水吗？”
“我们俩刚才想去买东西，忘了还在下雨。直接冲出去了，顾珩比我执着。所以就这样了。”
沈糖想也没想直接忽悠。
陆舟看着沈糖，“这事儿你俩确实能干出来，我没啥事了。走吧，去我家你俩收拾收拾。”
沈糖疑惑地看着陆舟，“你家？”
顾珩看了沈糖一眼，温声解释。
“他家就在这附近。放心，他自己买的，伯父和伯母都不在。”
沈糖点点头，“哦。”
陆舟不满地看着沈糖，“啧，我爸妈在家怎么了？你是我朋友还怕见我爸妈啊。”
沈糖笑着摇摇头，“陆律师需要我提醒你，我是谁的未婚妻吗？”
“薄夜的啊。你不用担心，我爸妈都很开明。他们才不管你是谁的未婚妻呐。”
沈糖哭笑不得，她感觉陆舟这话不知道哪里奇怪但就是有些奇怪。
“我不是担心这些，我就是有点社恐。”
“社恐？”
陆舟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很惊讶。
“顾珩她说她社恐，你还记得她和叶浅正式见面那次吗？哪里社恐了？简直是社交悍匪！”
悍匪？
沈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行了。在同龄人面前不社恐不代表在长辈面前不社恐。走了，赶紧的。你再墨迹一会儿，我也不用换衣服了。自然风干。”
顾珩架着陆舟往外走。
沈糖笑了笑跟上。
这薄老板和顾珩身边都有一个兄弟挺好的。
陆舟的家是这附近一个大平层，在二十层透过落地窗可以看到a市最繁华地段的样子。
沈糖收拾好穿着路上买的衣服出来。
“收拾好了，喝点姜茶吧。我刚煮的，别感冒了。”
顾珩递给沈糖一杯姜茶。
沈糖笑着接过来，“陆律师呐，怎么没看见他？”
“他？”顾珩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刚跑出去买菜了，说请你吃饭。拦都拦不住。”
“他能行吗？不是摔到腿了？”
“能行。活蹦乱跳的。”
顾珩说完看沈糖还不放心，笑着加了一句。
“这附近就有超市，很快。不用担心。”
沈糖点点头，“那就好。别因为我出了事，我罪过可就大了。”
“那也是他自己想出去，和你可没有关系。”
沈糖笑，“那不也是为了招待我。”
“这两者在法律上不成立因果关系吧。”
沈糖看向顾珩，摇了摇头。
“不成立。”
说完这句话，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沈糖端着姜茶走到落地窗前，“你看这雨下得这样急，这样大还是有人要出去。有的是被生活所迫，有的是因为喜欢还有人是爱这样的天气。你说他们也是被困住了吗？”
顾珩看向沈糖，“你觉得他们被困住了吗？”
听到顾珩的话，沈糖轻笑出声。
“被困住了吧。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真正自由的，人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
“沈糖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沈糖回头看顾珩，“那你是什么意思？你想说我现在不快乐，还是想说我现在很压抑。”
顾珩皱起了眉头，“你不是都知道吗？为什么要说那些似是而非的话？”
“似是而非吗？”沈糖扯出一个笑，“我不觉得似是而非，我在回答你。你没有听出来吗？”
“什么意思？”
“我刚才就说了人没有真正自由的，总是会有东西困住你。只是看你是不是心甘情愿地被困住了。”
“沈糖你是心甘情愿的吗？既然你是心甘情愿，那你为什么不快乐？”
沈糖眉头微蹙，“人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就一定会快乐吗？顾珩你觉得人这一生快乐能够占多少？”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现在不快乐。”
“啧，”沈糖不满地看着顾珩，“你这样说话就没有意思了。”
“你快乐吗？难道这段时间你不压抑吗？你在强求一个经历了很多事情的人还要保持原本的心态是不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顾珩哑然。
我……是在强求吗？
“看，你不说话了。”
沈糖伸了一个懒腰，“顾珩我知道你在关心我，但就像是最开始。我和你们闹矛盾的时候，你们要求我不能出现不好的情绪是一样的。坏情绪每个人都有这是不可避免的，我不否认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很多。”
“我也表现出来不太一样的一面，可这并不代表我变了。人的性格哪有那么容易改变。顾总多虑了！”
沈糖说完就笑了，和顾珩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一样。
笑盈盈的，看起来就很甜。
顾珩失笑，“你想得开就好，最近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你今天又不太对劲儿，我不想看到你和上次一样。”
沈糖笑，“知道了。知道了。你呐，要是想让我高兴。你就赶紧搞好你和叶浅的关系，我还磕糖呐！你俩这别说糖了，玻璃渣都没有！”
顾珩哭笑不得，“你脑袋里面能不能有点别的想法，什么叫我赶紧搞好关系。”
“本来就是啊，就是你没有搞好关系。你看看这恋爱都谈了，但没有约会，没天天腻在一起。不就是没有搞好关系，何况你俩还是办公室恋情。你这怎么确定关系了，还不如没确定关系的时候勇敢！”
沈糖喋喋不休说着，顾珩刚想反驳就听到陆舟的声音。
“可不是，之前追人的时候可勇敢了。你看现在勇敢两个字和他根本沾不上边儿。”
“就是！”
顾珩看着沈糖又看了看刚回来就嘴欠的陆舟，最后选择对陆舟下手。
“你是不是觉得你受伤了，我就不会对你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