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的沉默，陆舟惊诧于沈糖的毒舌。片刻后，他又笑了。
    “你现在要开始对我进行脱敏疗法了吗？沈糖，你真狠啊。”
    沈糖不置可否，只是看着陆舟。
    “陆舟，这个世界上很多东西都是这样。你必须要面对。我这样做就狠了吗？我觉得你还是没有见过更狠的事情。”
    陆舟笑，“沈糖有些时候我感觉你身上有些不一样的感觉。你好像经历了很多事情。但是你不过二十几岁，和我们这些人比起来还是小了很多的。”
    沈糖撇了他一眼，“人的经历可以和年龄挂钩吗？陆律师，我以为你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陆舟笑着摇摇头，“我确实不应该问出这样的问题。但是对面是你，我很好奇你为什么。沈糖，你往日看起来真的天真烂漫。但是你做事风格现在整个a市都知道了。十分疯狂。”
    听到陆舟的话沈糖啧了一声。
    “这能怪我吗？难道不是你们a市不少人都有病。一个个看起来光鲜亮丽，背地里干的事情都不能说上不得台面。直接说阴沟里面的老鼠都不能有人否认吧。”
    陆舟被沈糖逗笑了，“你说话真是谁的死活都不顾啊。那在你眼里，薄夜也是这样的人吗？薄夜能让这些人害怕，你真的觉得他干净得和一张白纸一样？”
    沈糖看了陆舟一眼。
    陆舟是知道他之前和薄夜的事情的。顾珩不可能没和他说过，而且那件事情她从来没有避开过谁。
    她现在对于这件事情和之前的态度不同了，发生了变化。
    她已经在这条路上走了很久了，哪怕是回头都显得苍白无力了。
    不过她知道薄夜没有自己动手做过那些事情。至于这些事情和薄夜本人还有什么关系。她不想知道，就算是知道了。
    也不会再去做什么。
    她和薄夜两个人已经经历了太多事情，如果说最后还要刀剑相向那可真是太过分了。
    “陆舟这件事情之前你不就知道答案了吗？为什么现在还要再问一遍。”
    “就是想看看你有没有什么改变。不过，从你刚才的沉默里面，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沈糖挑眉，“是吗？你知道什么答案了？”
    “你和薄夜一样现在都是疯子了。”
    “那你不跑？还在这里坐着和我说话？”
    陆舟看着沈糖灿烂一笑，“有什么好跑的。我现在觉得叶少做得十分对，待在你和薄总身边太对了。你们两个人做什么事情都是明着来。和其他人不一样。”
    “再说了我可没说薄总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其实，诬陷你的人最知道你的清白不是吗？”
    沈糖诧异，“陆舟，你是不是被刺激疯了？你这和之前也太不一样了吧。”
    陆舟只是笑，“只是最近发现了一些事情也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我之前对薄总的看法还是片面了一点。他这段时间的作为，虽然知道是为了你。但……他如果和传闻中一样就不会这样做。”
    “啧，陆舟真没想到我能听到你这样说。但是你说得不对吧。你不是很早之前就对薄老板改变看法了吗？”
    “那只是改变看法，和今天这种还是有差别的。不过，我还是坚定认为你和薄总都很疯。”
    陆舟说得笃定，收获沈糖白眼。
    “随便你。”
    “嗯，随便我。”
    陆舟笑呵呵接话。
    “沈糖，我和我爸妈说了你的事情。你什么时候和我一起回家见见我爸妈。我觉得我爸妈对你还是有偏见。”
    沈糖眉头拧起来，不懂地看着陆舟。
    “陆律师，我们两个人做朋友还需要去见你爸妈？你这朋友的门槛太高了吧！”
    看沈糖一脸无语的样子，陆舟笑出声。
    “这……也不能这样说。你这个朋友还是不一样的，我邀请你去做客还不行吗？再说了，我也不希望我爸妈对你的印象不好。还有就是，你就不能帮帮我。顾珩因为很多原因，不能把你这个他想当做妹妹的人带给爸妈看。我提前他一步，多厉害！”
    “总不能爱情失意，友情也失意吧！”
    看陆舟一脸看我多聪明的样子，沈糖真的无语。
    ……这人脑袋被驴踢了吧。还是被刺激狠了。
    “得了吧你。你还是别说话了。我不去，奇奇怪怪的。我和顾珩之间的顾忌在你这里也有。顾家和你们家的关系，你自己不清楚吗？我可不去触那个霉头，我已经和顾珩拉开距离了。你要是也想和我拉开距离，你可以再多说一点这样的要求。”
    沈糖整个人清清冷冷的，端着茶杯喝茶，漫不经心的。
    陆舟啧了一声，“我说沈糖，你知道顾珩因为你这个举动都愁死了嘛。这个时候我和你关系走近一点还能气气他。大不了就让别人认为我们陆家要倒戈了。反正最后还不知道谁帮谁呐。”
    沈糖乐了，“我说陆舟你在说什么哦。你自己信吗？你说的这话。谁不知道你和顾珩之间的关系啊。好的都能穿一条裤子了。你在这里和我装啊。要是薄氏和顾珩真的对立了，你帮的，你们陆家帮的一定是顾珩。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我可不信！”
    沈糖笑容突然“和善”，“还有一点，我不是工具。这句话你给我记住喽！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可以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一架，但是不能牵扯到我！懂吗？”
    陆舟被沈糖变脸吓了一跳，咳嗽两声。
    “知道了。沈糖，你今天不是来和我聊天，疏解我的情绪的嘛。你怎么突然这样对我了！”
    沈糖哼了一声，“不都是你提起来的。陆舟，叶浅这件事情我们也聊得差不多了。很久之前，我就和你说你要放下了。但是你好像做不到。”
    陆舟耸肩，笑容有些苦涩。
    “我在尽力做。其实这次回来以后，我和你说过我对叶浅已经没有之前那样浓烈的情感了。但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之后，我还是会很难受。”
    “完全放弃一个人确实挺难的。”
    沈糖看了他一眼，倒了杯茶。
    “你不会想要新欢的方法吧。”
    陆舟无语，“你别瞎说。我可没那个想法，心里还有别人再去招惹另外一个人。你不觉得我很有病吗？”
    沈糖笑了笑，没说什么。
    “那就只剩下时间了。时间会抚平一切。”
    “也只能这样了。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就是拉着你聊天心情会好很多。你不知道昨天我爸妈轮番上阵，那个架势我当初高考焦虑的时候也没见他们这样。”
    沈糖笑，“毕竟，是你第一次感情受挫。还是暗恋，不对，明恋那么多年的。担心你想不开也是正常的。”
    陆舟白了沈糖一眼，“你又知道了。话说，薄总对你可是初恋。你呐？之前有没有喜欢的人或者谈过的人？”
    沈糖笑眯眯的，抬起手在陆舟期待的目光下狠狠给了他肩膀一下，疼得陆舟呲牙咧嘴的。
    “别动手啊！”
    “你活该！你但凡长点耳朵就应该知道薄老板也是我初恋！还能在我面前问出来！”
    沈糖不屑地看着陆舟。
    她觉得陆舟脑袋真的锈住了。这事情他也听过很多次了，还能问出来。
    陆舟叫冤，“听是听过。但是谁知道你学生时代有没有喜欢的人啊！还不能问问了！”
    沈糖哼笑，“让你失望了。我学生时代寡淡至极！除了上课，就是作业。起早贪黑，还谈恋爱呐！有那个时间我愿意多睡几分钟！”
    当然还有很多话沈糖没说。她当时那个环境，学校只会让她感觉到窒息。怎么可能去喜欢一个人，她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
    陆舟看着沈糖，“确实。多睡几分钟，可真是你的作风。”
    沈糖无语，“你不觉得你很闲吗？我现在已经不想和你说话了。我要走了！”
    “别……”
    “既然来了就别走了。”
    幽静狭长的胡同已经到了最里面，薄夜面前站着一个提着刀的男人。
    薄夜眼中划过诧异，似乎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遇见这种情况。
    男人的声音在胡同里面发闷，许是这个地方实在是太小了。
    声音还没传出去就被撞回来了。
    薄夜冷着一张脸，看对面人的眼神没有一丝情绪。
    “你不是我要找的人。滚。”
    “薄夜，你打过我再说吧！”
    男人没有纠缠，提着手里的刀冲了过来。
    薄夜眉头皱了皱，显然对现在发生的事情很不满。
    但人已经到了眼前岂有不应战的道理。
    薄夜手无寸铁，对面的人下的狠手。巷子狭窄，一时间薄夜也只有躲避。
    薄夜不停地后退，侧身。
    刀砍在墙上，砍在地上，唯独没有砍在薄夜身上。
    男人见这样的情况，眼中隐隐带上烦躁。
    他知道薄夜难对付，但对自己也有自信。来之前，他可是夸下了海口。
    如今却一点办法没有，虽说薄夜看起来落于下风。
    但男人知道自己根本碰不到薄夜。
    眼下不过是乱砍，看哪一刀能到薄夜身上。
    这打法已经是在碰运气，毫无章法了。
    “你就这点本事吗？”
    薄夜带着嘲讽的声音传来。
    男人微怔，没想到薄夜会这样说。
    在那人给的调查中，薄夜不会在打斗中说这样的话。
    可就是这一瞬间的怔愣，给了薄夜机会。
    虎口一阵发麻，不知道薄夜哪里找来了一根棍子，对着他手中的刀背就砸了下去。
    震得他虎口发麻，险些要把刀扔出去。
    薄夜没有停手，下一棍子直接给了男人脑袋一下。
    男人只觉得脑袋一疼，接着就是眩晕感。
    薄夜倒是再接再厉，一棍子手腕，一棍子脑袋。
    男人手中的刀掉了下去当啷一声，接着就是人倒地的闷声。
    薄夜看着倒在地上的人，眉头一挑。
    这说话还是有用的。
    这可是他跟沈糖学的。
    沈糖之前很多次都对他千叮咛万嘱咐，能说话的时候就别动手。
    能减少对自己的伤害就减少对自己的伤害。
    薄夜发现自己终于学会了。
    至于薄夜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去击打他的头部，这可太简单了。
    只是一句话，抓住那微妙的一刻。要是去击打他的头部，这人又不是傻子。离得那么近，不被发现意图，迅速反击才奇怪。
    薄夜可不想赔了夫人又折兵。
    所以打了刀背，力道大。虎口处被振到了，自然是疼的。这个时候接连打头，那可就容易多了。
    薄夜看着倒在地上的男人，垂眸看了一眼脖颈上的领带。
    很快就打消了用领带的念头，这领带是沈糖买的。用来绑别人实在是浪费了。
    这样想着，薄夜干脆把这人上身的衣服扒掉。
    看见里面的秋衣，薄夜笑了笑。
    三两下就把人捆了个结实，淡定地拨打了报警电话以及急救电话。
    他可不想因为这人死了就进去。
    何况，这人他刚才抽空看了看。对于警局来说又是一份大礼。
    做完这一切，薄夜继续往里面走。
    巷子早就到了尽头，薄夜看了看两边。
    两边房门紧闭，门锁上落地灰可以看出来这个地方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
    薄夜眉头皱了皱。
    他被人耍了。
    这个认知让薄夜很不爽。
    连警察都没等，随便找了个附近的人过来看着被自己绑住的人就走了。
    他可不想自己一走，这人不明不白地死了背上一条命案。
    要是沈糖知道了估计又要说一句，给薄夜打工真难。
    哪里都要出现，机动性太强了，这不得加工资。
    沈糖对于加工资这方面比薄夜还要大方，丝毫不吝啬。
    毕竟，她觉得高薪首先是应得的，其次，可以解决很多麻烦，比如因为钱背刺。
    薄夜等人来了以后，简单交代几句。
    开着车扬长而去，车子溅起水花。可以看出开车的人很不爽了。
    当然，不爽的不只薄夜一个还有沈糖。
    “陆舟，我觉得你应该给我解释一下。”
    沈糖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看着突然出现的顾珩和叶浅两个人。
    陆舟笑了笑，看着沈糖。顿了几秒，到沈糖身边坐下。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