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洛经过长时间地读取波夷噜大将的灵魂记忆，终于可以确定一件事。
    那就是波夷噜大将的“虚空穿梭”是与生俱来的能力，并不是通过学习得来的。
    确切地说，每一个虚空夜叉，生来就会“虚空穿梭”。
    生物的技巧性行为可以分为技能和能力两种，通过学习掌握的叫做技能，与生俱来的则为能力。
    比如“地狱世界”恶魔的“闪现”，就是他们与生俱来的能力，而不是技能。
    只要他们成长到一定阶段，达到某个能量层次，自然而然就可以使用“闪现”。
    又比如人类的吃喝拉撒与交配行为，都是与生俱来的能力，不需要学习。
    而行走与语言则是技能，是在婴儿时期，在父母的引导下学会的。
    早期猿人不会直立行走，不会语言交流，是因为它们还没掌握这些技能。
    因此，你可以去分析走路的原理是对平衡的掌握，说话的原理是一个成熟的语言体系。
    但是让你去分析吃饭睡觉的原理，一般人肯定是分析不来的，只有搞生物研究的专家，才能给出准确的答案。
    换句话说，波夷噜大将的灵魂记忆里确实没有“虚空穿梭”的原理说明，他只需要知道如何运用自己的能力即可。
    这就有点像乐园玩家通过灌顶掌握技能，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因此乐园的灌顶传输技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将技能固化为玩家的能力。
    乐园之所以依然将这些能力称为技能，仅仅是为了方便玩家理解，不想把问题复杂化。
    大部分玩家可能永远都不会去思考技能与能力的区别，所以就没有区分的必要。
    只有何洛这种脑子不同于普通人的奇葩，才会选择自学技能书，真正去掌握一个技能。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比别的玩家更擅长自创技能。
    话说回来，是不是技能就可以学习，而能力就无法获取呢？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人类最初并不具备游泳的技能，而游泳是鱼类和两栖动物与生俱来的能力。
    那么人类为什么又学会游泳了呢？
    难道是乐园对人类进行了技能灌顶？
    当然不是。
    是因为人类观察青蛙游泳，学会了蛙泳；观察海豚游泳，学会了蝶泳；观察狗游泳，学会了狗刨。
    既然人类可以从无到有地学会游泳技能，就代表着何洛其实也可以学会“虚空穿梭”。
    模仿、学习和思考，是人类身为万物之灵，与生俱来的能力。
    正是因为千万年来，人类之中有无数的惊才绝艳之辈，学习并创造了无数的技能，才让人类这个族群从茹毛饮血的各种原始生命中脱颖而出，成为统治宇宙的万物之灵。
    恰好，何洛也是这样一个天才。
    他从古堡一层就开始努力自学技能、创造技能。
    虽然乐园收录他的自创技能并不算很多，但那是因为他绝大多数的自创技能属于灵魂之道，不能被认可和收录。
    如果论自学技能和自创技能的数量与广度，何洛绝对是诸多乐园玩家之中的第一人。
    此刻他就准备通过“虚空穿梭”的运作方式，以及观摩虚空夜叉使用该技能时的经验，来逆推其原理。
    摆在他面前唯一的困难，就是时间问题。
    他现在身处夜叉城这个虎穴龙潭，随时有可能暴露，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模仿和学习。
    何洛小心翼翼地藏身于官署的隐蔽处，意识体在精神世界里全身心地投入到学习中去。
    十分钟！
    二十分钟！
    半小时！
    一小时！
    现实世界的时间飞快地流逝，夜叉城的官署逐渐恢复了平静。
    刚才那起异常事件的余波逐渐平息，夜叉们都相信那只是部分夜叉的误判。
    就连心神不宁的波夷噜大将也渐渐地放松下来，不再疑神疑鬼。
    他相信自己是受到哆怒毗大将和真特噜大将身死的刺激，才变得患得患失、疑神疑鬼。
    毕竟“十六大夜叉将”已经生活在“八部众世界”千万年，哪怕是希伯来神系伊斯兰教入侵，也不曾陨落过一位。
    结果何洛一来，一下子就没了两位。
    说实话，不止是波夷噜大将，其他十三位幸存的“十六大夜叉将”心里都大受震撼。
    定下心来之后，波夷噜大将继续处理手头上的公务，丝毫没有意识到何洛就在一墙之隔的地方躲着，更没有意识到敌人的意识体就蹲在自己的“灵台”里研究“虚空穿梭”。
    现实世界一小时，在时间流速一万倍的何洛意识体那里，就是漫长的一年多。
    他就像一个科研工作者一样，两耳不闻窗外事，专心致志地埋头搞科研。
    在他抽丝剥茧的剖析下，虚空夜叉通过人为改变曲率来进行“虚空穿梭”的原理逐渐明晰起来。
    如果说还有什么难关需要解决的话，那就是何洛现在进行的是纯理论研究，而没有进行实践操作。
    没办法，他人就在波夷噜大将的眼皮子底下，但凡进行任何一次实践操作，都会引发空间波动，让对方发现自己。
    这个时候，何洛的分身也已经在其他十二位“十六大夜叉将”的围追堵截下，渐渐地陷入包围圈当中，再也无路可去。
    不过何洛并不在乎分身被杀。
    他掌握灵魂之道，随时可以收回掌控分身的灵魂分身。
    至于分身的肉身，失去了就失去了，因为那不过是由能量和物质构成的一个躯壳。
    只要何洛补充足够的能量与物质，随时可以使用“双核”能力，重建一套要害器官，再造一个分身。
    分身这会儿已经被数以千计的夜叉团团包围。
    包围圈的最外围是一千名半神级天夜叉与地夜叉，他们负责压缩何洛的活动空间。
    中间一圈则是一百名宇宙级夜叉。
    虽然他们单打独斗不是何洛的对手，但实际上与何洛处于同一个生命层次。
    何洛的分身想要突破他们的防线，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在最内圈直面何洛分身的，毫无疑问就是“十六大夜叉将”的虚空夜叉们。
    眼看着何洛已经无处可逃，“十六大夜叉将”之首——达里底啰瑟吒大将高声喝道：“‘若何’，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乖乖地束手就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