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立鹤从这个时候开始，脸上就没笑过。
    他是真的没想过，有一天他会给一群女的甩脸子。
    “你玩够了没？”
    余珍回头看了一眼齐立鹤：“你之前不也挺喜欢来这里玩的吗？”
    “怎么现在好像很讨厌这里似的？”
    齐立鹤心里想，这能跟以前一样吗？
    “就是待着有些无聊，不如我们换个地方走走？”
    余珍也不是非要待在青楼，如果齐立鹤说的地方她感兴趣，她也会离开青楼。
    “你想去哪？”
    齐立鹤想了一下回道：“去郊外赛马如何？”
    “如果你想去狩猎，我们也可以一块去。”
    反正只要能离开这里，去什么地方都好。
    余珍同意了，她想骑马了。
    “走吧！”
    余珍离开之前，再次叮嘱老鸨把自己的决定跟青楼里的姑娘说清楚。
    想走的不能拦着，想留的不能赶走。
    反悔回来的，可以继续收留。
    同时又给了老鸨一把银票，让对方把隔壁给盘下来。
    总有不愿意卖身、卖艺的姑娘，总要有个去处不是。
    青楼已经开了这么久，一切都很齐全，这些不愿意卖身、卖艺的姑娘可能找不到什么事做。
    到时候没钱付房租，岂不是没有容身的地方。
    老鸨看到银票，拍着胸脯保证，事情一定会办的漂漂亮亮。
    余珍和齐立鹤离开青楼之后，齐立鹤忍不住问道：“不过是一些青楼女子，除了去寻欢作乐的人，谁不是避的远远的，你为何要费这么多心思？”
    齐立鹤是皇帝，有这种想法没什么好奇怪的。
    曾经她是太后的时候，觉得除了皇帝，其余的人都是蝼蚁。
    觉得自己凌驾众生之上，掌控所有人的命运与生死。
    蝼蚁的命不值钱，只要自己暗示一番，多的是人成为自己手里的刀，去杀了自己讨厌的人。
    就算刀不小心断了，也多的是人愿意成为她新的刀。
    但是后来她不这么想了，她去过太多世界，见过太多不一样的风景。
    同时也知道自己有多么渺小，又有多无知，某种情况来说，她和那些青楼女子没什么分别。
    在更厉害的人眼里，自己也是蝼蚁，也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
    有时候她也会想，换同样的环境，她未必有别人做的好。
    既然大家都差不多，那么自己在可以帮忙的时候帮一把，也没什么不好。
    同时也想着，自己帮了她们，她们或许不需要遇到系统，不需要遇到她，就能改写自己的人生。
    不需要别人代替自己活着，就能活的很好。
    “我觉得她们值得，她们就值得。”
    齐立鹤叹了一口气，又道：“你觉得值得，我本也没什么好说的。”
    “不过，为什么反悔的人回来，你依旧让她们回来，还拥有和没离开之人一样的待遇？”
    世事多艰，进青楼的未必没有苦衷。
    如果不是被家人卖进来的女子，反而是自己因为某种原因自卖自身。
    如今能有机会离开青楼，想来是想和家人团圆的。
    但是她们从青楼踏出去，身上也依旧有青楼的标签。
    或许她的家人由衷感谢她当初卖身，帮家里度过了难关。
    但是，他们不一定想跟青楼女子一起生活。
    左邻右舍的闲言碎语，家人异样的神情，家中诡异的氛围，那些归家的女子不一定能承受。
    “对我来说本就是一件小事，没那么多斤斤计较，给人留一条后路不是挺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