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蒿伯一声军令,所有士兵只得哭丧着脸将香囊带在身上。
段蒿伯看着在箱子旁边分发香囊的高矮胖瘦四人,有些好奇:“你们都不觉得臭吗?是闻习惯了吗?”
狄青摆摆手:“哪能呢!这玩意儿闻一辈子都闻不习惯。”
段蒿伯听出异样,立刻问:“可你们这感觉就跟闻不到一样。”
狄青神情无辜:“我们就是闻不到啊。”
段蒿伯:“……”
“你们怎么做的?”
狄青拿出一根银针,在段蒿伯的鼻子处绕了一圈。
“就这么一针扎下去就闻不到了。”
段蒿伯伸长脖子将鼻子凑上去:“来,给我也来一针。”
狄青神情讪讪:“……我不会,我的还是我们姑娘给我扎的。”
段蒿伯无语:“你早说啊。”
他抢过狄青手里的银针,跑到云月面前。
“云姑娘,你也给我来一针呗,这味儿太难闻了。”
云月接过他手里的银针,捻在手指,却并没有扎下去,而是说起了另一件事。
“段州主,不知我昨晚到今天的表现你可还满意?”
段蒿伯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不自然起来,眼神还有些闪躲。
“云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云月:“段州主,都到这个份上了,你也没必要不承认了。”
“从进入沙域到现在,你一直对这三千士兵是放任的态度,虽然会在他们闹事的时候出面呵斥一二,但这些士兵跟你这么久,倘若你真的生气他们的所作所为,他们难道会察觉不出来?”
“你也说了这三千士兵是你挑选出来的精锐,既是精锐难道会不明白军令如山这四个字?”
“他们之所以在你的呵斥下还依旧这么对我,不就是你对他们释放了一个讯息:你对我其实也不信任,也觉得我没能力指挥这支队伍。”
段蒿伯收起来脸上的不自然,也不伪装了。
他语气严肃道:“云姑娘,虽说我答应你来到沙域听你的命令,也承认你很聪慧,对黑触手的了解比我强,但是在我看不到你有指挥整支队伍的能力之前,我不可能放心将我手下这三千将士交到你手上。”
“他们将性命交到我手上,那我自然要对他们负责。”
“之前他们对云姑娘的冒犯其实也是受我的影响,还请姑娘不要与他们计较,如果姑娘心里还有气,请对着我来。”
云月:“段州主,你这话大可不必说,我既然知道你的打算还愿意配合,就说明我并不会计较他们先前对我的种种,只不过嘛,这次过后再有人不敬我,他就是拯救了这个世界,我也不会饶过他。”
段蒿伯:“自然自然。”
云月手腕反转,将银针在段蒿伯的鼻子上一扎,几乎是瞬间,段蒿伯就闻不到任何味道了。
云月转身离开之前,对段蒿伯又说了一句话。
“哦,对了,段州主,记得将昨天和今天的一切告诉你背后那位,也顺便告诉他,别再让你试探我了,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云月走远后,段蒿伯看着她的背影,叹气:“陛下,太孙殿下看上的女人不简单啊!”
有偷偷观察云月和段蒿伯的几个将领发现云月给州主鼻子上扎了一针,他们州主脸上就没了那股嫌弃的表情。
他们立刻猜到这一针可以屏蔽嗅觉。
几个人对视一眼,纷纷跑到云月面前。
先是郑重行礼,然后介绍自己。
“云姑娘,属下是马桥。”
“云姑娘,属下是梁武光。”
“云姑娘,属下是魏蛮。”
云月:“有事?”
马桥:“属下想求姑娘给属下也扎一针。”
梁武光、魏蛮:“属下也是。”
这个时候了,云月没必要因为这事去为难他们。
她抬手银针飞过闪过。
三人耸起鼻子闻了闻,确实什么也闻不到,不由得惊喜。
“多谢云姑娘,多谢云姑娘。”
云月看向其他望着这边犹犹豫豫不敢过来的几千士兵,直接开口:“想扎针的都过来吧。”
这些士兵们立刻一拥而上。
云月蹙眉:“排好队。”
所有人闻言乖乖听话。
人虽多,但云月手速也快。
不一会儿就帮所有士兵都屏蔽了嗅觉。
云月:“现在所有人都认真听我接下来的话。”
“接下来你们的任务就是抓黑触手,但是这黑触手的啃咬能力极强,虽然你们身上有香囊,它们不会主动靠近你们,甚至遇上了还会躲开,但是当你们主动去抓它们时,或许会有黑触手会逼急了不管不顾咬你们。”
“等一会儿会给你们每人发一件衣服,所有人都穿上不许脱,这衣服能保护你们短时间内不被黑触手咬伤。”
话音刚落,高矮胖瘦和狄青狄红六个人就从马车里抬出来好几个黑木大箱子。
狄青抬着沉甸甸的黑木箱子,咬牙对傻站着的士兵道:“你们这一群愣蛋,赶紧过来搬啊。”
所有人这才反应过来跑过去帮忙搬箱子。
一共有近二十个大箱子被从马车里搬出来。
江冠勇站在段蒿伯身边,挠挠头:“州主,这马车这么能装的吗?”
段蒿伯也盯着马车,一脸探究,最后什么也没看出来,只说了一句:“这估计不是一般的马车。”
木箱子打开里面是一件件黑色的衣服。
这衣服的布料看着很普通,没有任何奇异之处,丝毫看不出这能保护他们不被黑触手咬伤。
狄青也看出这些人的怀疑,他冷嗤一声:“知道你们不相信,我现在就给你们露一手。”
他指着一个士兵道:“把你手里的剑给我。”
那士兵将剑递给他。
狄青拿着剑对着箱子里的衣服使劲的刺了几下,甚至还带上了灵力。
最后的结果是,木箱子裂了,但是衣服毫发无损。
所有的士兵瞪大眼睛。
段蒿伯原本还在对马车感到好奇。
现在看到这一幕,他的目光放到衣服上,眉头一皱,想到什么,立刻疾步走到几个箱子前,捡起地上的衣服,摸了摸布料。
之后又脱了自个身上的铠甲和外袍,露出里面的一件衣服。
他将两个布料放在一起比了比,喃喃道:“一模一样,这难道是鲛人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