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建军思想
随着张一川的撤离,张鹿安所率领的梅山营暂时安全了。
张鹿安得知牟文绶就在不远处后,亲自带人去拜见了他,牟文绶倒是体谅梅山营,同意停留数日,掩护梅山营带着老百姓走回寿州一带。
关于物资分配问题,因为需要安抚老百姓,梅山营占据了几乎全部的粮草,其他的武器装备、金银珠宝,一律按照二八分成,梅山营可以拿到两成。
张鹿安对于这个结果还算是比较满意的,两成虽然少了点,但是论起实际对战成绩来说,还算公平,关键还指望牟文绶在上峰询问时帮忙说话。
当初让刘体仁想办法埋了一些,不知道他到底埋了多少,回头有时间了再过来取走。
谁还能没有预留一手?
张鹿安与牟国卿做好物资交接后,正式告辞,然后跟着陆路大军,开始往寿州方向行进。
孟大海率领的水营则拉着大量的粮草和一部分霍丘、固始百姓从水路返回了。
于是一望无际的原野上,出现了一支长长的行军队伍,张鹿安带着士兵行走在最后方作掩护,队伍的前方已经几乎看不到了。
仅有的几匹马被完全交给传令兵使用,其他人包括张鹿安在内,都是步行前进。
传令兵西来东往,不间断地汇报着一切安定的消息。
幸好没有什么波折,张鹿安看着身边的士兵们,个个疲惫至极,大部分人都被包扎了,有人伤到了头部,有的人伤到了胳膊,还有的人伤到了脖子……
行军队列也是非常勉强,加上大家的服装各异,从远处看,就像是一队乞丐在行军。
张鹿安痛定思痛总结,经过这次战斗,深刻体会到士兵的训练和装备的重要性,暗自下定决心,这次一定要去趟淮安,向暂领凤阳巡抚的朱大典,多争取一些练兵的时间和其他的资源。
不能让士兵再像这次一样,完全凭着一腔热血去拼杀了。
都是一些热血的汉子,就这样一个个奋勇拼杀,直到倒下,活下来的人也是伤痕累累,而如果配备更好的铠甲和武器,他们的伤亡就会减少很多。
而不是像现在几乎全军覆没的样子,当初如果不是刘体仁突然带领2500名孩儿兵突然参战,张鹿安、张文率领的梅山营能有几个人可以活下来?
张鹿安是知道这次梅山营经过一系列重创,基本上被打瘫了,这下又得重新组建了。
而组建新的梅山营,首先就是兵员问题,军官应该是够用了,几百个受伤幸存下来的,都有战场经验,慢慢地都可以培养成军官。水营暂时应该是够的,陆营的兵员可以从年满16岁以上的孩儿兵中挑选,也可以竖起招兵旗看看远近有没有主动投军的人,甚至还可以从两千多名俘虏中来挑选;
最令人张鹿安头疼的还是第二点武器装备问题,想要练成精兵非一朝一夕的,需要慢慢的磨炼,但是就像这次如果能够拥有更多的铠甲护身、拥有更多的盾牌护体,相信可以很大程度上减少伤亡。
光是冷兵器肯定是不行的,牟家军的火器队给张鹿安印象并不好,射速慢不说,而且受天气影响太大,但是火器队带来的震慑力却是比较大的。
第三点是军营文化建设方面,内部军队建设的同时,有必要在外部建立一支可以慰问演出的队伍,正阳关伤员存活率大增就很说明一个问题,很多时候女性具有天生的优势。
第四点将士的待遇问题和奖惩纪律问题,基本待遇肯定还是和以前一样,奖惩还有待商榷。这次作战虽然没有出现伤害百姓的现象,但是不听从指挥的现象大量存在,比如容令漳听到陈新云逝世后,就率先不听命令,带人向前厮杀。以后一定要想办法把这些人磨炼一番,用好这股锐气,但是一定要有纪律意识……
因为包含大量的老弱,行军速度不快,张鹿安有着充分的时间来思考上述那些问题。
整个大军经过两天的行军终于到达了寿州, 刘廷桂已经赶到了寿州城,张鹿安将伤员、俘虏和百姓都交给他,让刘体仁和刘佐临辅佐,剩下的都交给他来安排和处理。
张鹿安则带着潘铁柱,让张文挑选五十人随行护卫赶回了正阳关。
因为这次进军损失巨大,正阳关关城里也是哀声一片,让张鹿安的心里很不好受。
张鹿安先后看望了父亲张可道和陈新薄,报告说了想去亲自拜见朱大典的想法。
张可道和陈新薄犹豫了一下,最后表示同意,但是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派一个年长厚重的人跟着一起去。
选来选去没有特别合适的,最后只能安排了陈新薄的四弟陈新天来出面陪同一块前往淮安,陈新天在梅山营本来就是管理粮草的,他以梅山营管理后勤的名义前去申领粮草,也有一定道理,只是自从陈新云在西濠河战死之后,陈新天仿佛对军旅生涯非常厌恶一般,不想再待在军中了。
陈新薄亲自出面做工作,陈新天也只是表示愿意去陪同去趟淮安,返回后就要交接军中的职位,他只想过回正常的生活,众人无奈只能答应下来。
张鹿安的心情因此更加不好,但是有些事情还是一定要做。
这一段时间的征战频繁,出现了大量的伤员,几乎都集中在正阳关的医馆里,张鹿安无论如何还是得过去看看。
张鹿安告诉王朝,他的母亲还活着,此时就在寿州,等他伤好后,就可以到寿州去看望她。王朝听到后很高兴,不停的说着一些话。张鹿安安慰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等张鹿安转身的时候,正好碰到了陈利芸,陈利芸的眼睛红肿,这段时间她已经失去了一位伯父一个叔叔,张鹿安内疚的安慰道:“陈利芸,三叔的死,我很抱歉。”
陈利芸咬着嘴唇不说话,走开了,突然定住,回头看着张鹿安,说道:“不怪你,可能就是天意如此吧。你下次去前线,也一定要注意安全,容婶婶在家里真的很担心你。”
这也是张鹿安第一次主动跟陈利芸说句话,陈利芸也难得的回应了。
张鹿安走到陈利芸的身边说道:“我还好,没有受伤,所有觉得我年龄小,都是非常照顾我。”
“那也不能大意,连张捡都伤成了那样,看的真叫人心惊肉跳。”
“张捡那是真的超常发挥,也令我吃惊不已,或许是李大哥的死唤醒了他内心深处的血性吧。战场厮杀确实残酷无比,如果有选择,谁都愿意躲在书院里继续读书。”
“那些诗句真的都是你作的?”陈利芸突然有些害羞的问道。
“当然,千真万确,如假包换。”张鹿安大言不惭地说道。
出于转移陈利芸伤心的注意力,也有自我显摆的心理作祟,张鹿安又再次说道:“利芸姐姐,在下最近征战沙场,偶有心得,特创作一首七言绝句,利芸姐姐可以帮忙品鉴一番。”
陈利芸与张鹿安是同年生人,比张鹿安大一个月零两天,其实她不爱红装爱武装,对于文学赏鉴并不擅长,但是张鹿安此时这么一说,也不好直接显现出来,口中喃喃地说道:“请念来。”
张鹿安厚颜无耻地念道:“这首诗诗名叫竹石,代表了本人的心所向往。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注1)
不知道利芸姐姐觉得怎么样?”
陈利芸把张鹿安的诗句一句一句反复念叨,终于开口说了一句:“甚好。”
不远处,扶着张可道出来散步的容母,两人正好看到张鹿安和陈利芸在一块说着话,张可道笑着说道:
“难得他们聊得来,只是鹿安的身高比人家女孩子矮了一个头哇。”
容母微皱着眉毛说道“鹿安还小,长大了也不至于矮这么多。他俩若能两情相悦那是再好不过了,省的咱们还打着人家利萱的主意。”
张可道还想反驳,正巧这个时候留守正阳关的刘体谦过来报告,陈新薄请张可道和张鹿安一起去他家,陈新天也在那边,大家再详细商量一下拜会朱大典的一些细节问题。
容氏只得走上前去叫张鹿安,破坏了张鹿安与陈利芸之间的首次文学探讨。
注:出自清朝郑燮的《竹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