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乒乒！乓乓！”
    一大早，舒晴就被楼下声音给吵醒了，伸着懒腰起身，在镜子面前看了眼自己，身上穿着未未的睡衣，她忽然记起来昨天晚上，是杨少川将衣服给她的，然后穿到现在，想想要不是他在的话，那条蛇还真是吓人呢……
    随后换了衣服便下楼去了，刚到下面就看到武雪在烧饭，未未和李雨还有小黄站在浴室门口看着什么，她便过去问：“发生什么事了？”
    “是小风，他在修浴室呢。”未未说着挽住了舒晴的胳膊，很内疚道，“晴晴……昨晚对不起啊，把你一个人留在浴室……”
    “没事的，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再说了，那么大一条蛇，我也不敢让你待在里面啊，万一被咬了怎么办，我一个人的话，安静不动倒也还好……”舒晴摇摇头，表示并不在意这件事，其实说真的，要是未未昨晚不跑，留在那里，或许那条蛇会把两个人都咬伤，因为未未的反应实在太大了，很容易激动。
    “那小风这是在……”舒晴说着走了进去，她注意到地面上都是石灰，浴室还铺了塑料袋。
    “诶？”杨少川这时候正在抹水泥，忽然注意到舒晴过来了，他连忙挥手说，“晴晴先不要进来，而且这几天恐怕都不能在这里洗澡了，我发现一个破碎的地方，里面都空了，我估计蛇是从那里钻进来的。”
    “啊……”舒晴听到蛇的时候就停住了脚步，然后缓缓后退。
    “小风一会再弄吧，先洗手吃饭啦！”武雪这时候也把稀饭做好了，她学杨少川的做法，在稀饭里还添加了一些菜叶，这样就着咸菜喝会更有滋味。
    “好马上了！”杨少川说着加快涂抹地面的速度，真是把他热坏了，一大早的……醒来之后他就有些想不通了，为什么蛇会在浴室里，然后便跑去浴室检查，才发现那条裂缝，而里面都是破碎的石头，很显然这样挺危险了。
    接着他便打电话给张警，询问他附近有没有卖石灰的，他买一袋混合沙土等东西做水泥用，简单地将洞口堵上，就这样花了他好长时间。
    终于把地面铺平了，他找来东西盖在上面，然后将浴室遮挡住，他赶紧去拍拍灰洗了把脸过去吃饭了。
    “水泥差不多就这样可以了，也不需要太复杂。”杨少川将身上的脏迹暂时到门外拍了拍再回到饭桌的。
    “你还会做水泥啊？”吃饭的时候舒晴看着杨少川说道。
    “呵呵，我略懂一点。”杨少川笑道，“其实水泥的做法步骤很讲究也很复杂的，我只不过简单做了。”
    “做饭你也略懂一点，说教你也略懂一点……你其实懂的也不少啦！”未未听到他这么讲，嘴里还没咽就赶紧说道。
    “以后你们就知道了，慢慢地都会懂的。”杨少川哈哈一笑，这确实是真的，多经历一些，多看点书，少打游戏，自然而然懂的就多了。
    饭后杨少川要去张警那边一趟，早上时候跟张警问石灰的事，张警让他有空来找找他，有些事想聊聊。
    跟舒晴等人说好后，他便骑车去张警那里了，另外今天武雪休息，顺路想把舒晴带过去来着，舒晴倒是拒绝了，说是骑着自行车过去就行。
    张警所在的派出所距离这里并不远，他很快就到了，不过到了之后却看到张警也开着车，让他有些惊讶，张警戴着墨镜朝他笑笑，然后说：“摩托车先放一边，上我的车走。”
    “去哪啊？”杨少川虽然疑惑，但还是听他的将车停在了后面，坐在了张警的副驾上。
    “去一个篮球场。”张警说着驱车驶向马路上。
    车一路向南开，张警一句话也没说，早在来找杨少川之前，他就已经想好了该怎么说了，但是当他见到杨少川的时候，那些想说的话还有接下来正在酝酿的想法逐渐开始走另一条思路了。
    “今天张哥不忙啊？”在平时杨少川都管他叫哥了，只有严肃认真执行公务时候，杨少川会跟他以警官称呼。
    “忙啊，我先交给下面的人去做了，早上来找你就是放松一下的。”张警笑呵呵地说。
    “放松干啥找我呢……”杨少川挠挠头疑惑道。
    “这不是看你天天赖在家里不出门嘛！”张警笑道，“你小子自从家里那么多女孩子之后你都不出门了是吧！”
    “开玩笑，我那是不出门吗，我是没时间……不过我确实没啥地方可去了。”杨少川仔细想了想，以前跟任凤萍她们一起的时候，整天都想着带她们出去玩，而现在在这边了，去总是在家里不肯出去了，幸好网络还没到4g，不然妥妥成网瘾少年了。
    “所以说，来找你打打篮球的。”拐了几个弯之后，张警将车停在了一个篮球场。
    这是一个位于平安镇附近的高中旁边，在很高的铁丝围栏下的篮球场，场地不是很大，居多都是一些篮球爱好者来打着玩的，没办法作为真正比赛活动场地。
    找好地方停车后，张警脱掉他上身的外套，露出了里面的短袖运动服，随后从后备箱拿出来了篮球，二人来到球场，那里已经有几个正在锻炼的人了。
    张警舒展着身体，挥动胳膊的时候，上面的肌肉线条在随之流动，可见并非心血来潮打这次篮球的，平常也一直在锻炼身体。
    “我就穿成这样吧，其实我并不会打篮球。”杨少川略微活动了一下脖子说。
    “你不会打篮球？不是吧，男孩子还有不会打篮球的？”张警顿时惊讶了一下，在他那个年纪，班里37个男孩子，没有一个不热爱打篮球的，球场上全都是他们的身影。
    他还以为抓住了时代的影子，在他看来，不管哪个年代，篮球应该都是男生的爱好之一，却没想到杨少川是特例，他根本不会打篮球。
    “那好，你看我打一下，我把球传给你，你投篮就行。”张警本想今天早上能畅快淋漓一番，但现在看来只好自己玩了。
    接着杨少川便看到张警略微运了会球然后步伐很凌厉地转身，走位，接着三步跨栏投球……他想了想貌似在上学的时候学过这种东西，只不过投球的时候把球投中别人的脑袋了……
    那个被他砸中的幸运儿貌似是莫晓露，现在想想不由觉得好笑，那个傻乎乎姑娘正坐在篮球架下面背对着，篮球就那么一个弧过去砸中了她，她顿时无辜加懵逼地捂着头转过身来，杨少川早就躲起来了。
    事后杨少川买了好吃的来补偿她，跟她道歉，她说下回再把球砸中她，就给他一梭子，想起她蠢萌蠢萌的模样，杨少川咧嘴笑着。
    “想起什么开心的事来啦！”张警的身影矫健且阳光，他拍着球走来看到杨少川乐呵呵的样子问道。
    “哦呵呵，我想起一件高兴的事。”杨少川捂脸，他完全没看清刚才张警展示了啥。
    “好了，来跟我打一会吧！找你来是打球来的。”张警说着把杨少川给拉了起来，“来，你站这边我把球传给你……上学时候应该有教过吧，让我看看你的基础。”
    杨少川接过篮球，回忆着青春时期，然后将球往地上一丢，尝试找回过去的感觉，运了一会球，学着张警的动作往前将球投出去……不出意外，球没进，打在篮板上弹了回来，杨少川将球接住又传给了张警。
    “还可以啊！我以为你是那种什么都不会的呢！”张警笑了笑打了会球传给了杨少川，“以前在学校，都不怎么打球的是吧。”
    “是啊，我大多时候都是看着别人打，然后和小姑娘聊天。”杨少川又投了个球，还是没中，他还给了张警。
    “哈哈哈哈……意料之中，我那会也喜欢跟姑娘聊天，不过我更喜欢在打球的时候让她们看到我的身影。”说着投了一发，球意外地没中，他又传给了杨少川。
    “是的是的，我那时候也看到很多会打篮球的男生，都在拼命地秀着自己的身影给女孩子们看，不过更多的是表现自己的实力。”杨少川握住篮球看好位置，往上一抛……没中，随即丢给张警。
    “还是挺怀念那个时候的，不过每个人都会长大，青春过去之后，人就会有很多不得不去做的事了。”张警的神色从那种对过去的向往逐渐转变成对现在的坚定，他手中的球使劲一抛，球进洞。
    “所以人啊，快乐的时候只有学生时期，同时也不要懂太多东西，因为懂太多就会失去快乐，那种无能为力真的是……”杨少川接过张警捡回的球，抱在手中，表情变得许些惆怅，“长大以后慢慢就要接受许多学生时期不知道的东西。”
    “……累了吧，到这边来休息一会吧。”张警看着他的脸，似乎想明白他所指的究竟是什么。
    二人坐在花坛旁边，看着那些青年打球的场景，杨少川说：“其实我上学时期，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当别人都在兴致盎然地玩耍时，我大多时间都在思考，人是什么，活着是什么，命运又是什么……”
    “很有当哲学家的样子啊哈哈哈，显得太成熟了！”张警拿出毛巾擦了擦汗然后从包里取出矿泉水递给杨少川。
    “谢谢……”杨少川点点头笑了笑，“说是成熟也不太对，我那时候思考的，和现实都是不沾边的，真正对于做人，我其实还不是很懂，经常被家里人责备倒是真的，也因为这个……我会一直苦恼，为什么我的家人不能通过讲道理来教育，而是通过责备来教育，甚至有时候会挨打。”
    “哦？那对于这个你是怎么想的？”张警犹豫了一会觉得杨少川应该现在明白了。
    “虽然其他孩童都会被家里人各种打，而我却没有，但是我的心灵无法接受的是那种责备，训斥，会使我的内心越来越恐慌，失去安全感，也同时越来越脆弱。”杨少川把球抱在怀中，手指也不由自主地抠着上面的纹路。
    “对于孩子……我不是太了解，不过我的父亲，在我小时候他就是个不算严厉的人，严厉的是我母亲，对我也是总是责备，但她也会时常关心我……”张警看着他的样子想起了自己那个时候，“那么对你的家人，你会有怨恨吗？”
    “小的时候不会，长大就更不会了。”杨少川淡淡地说，“小的时候没有勇气去怨恨，长大就变得成熟，不会去计较和在乎那些了，毕竟家人在的时候，美好的时光还是占据大多时候的，我呢，也只想着好好保护那些人才好。”
    “真是个阳光的小伙子啊。”张警在心中对于他是暗凯的忧虑也少了很多，有时候通过聊一些家长里短能判断一个人的内心。
    “呵呵，其实我只是毕竟容易想通而已，说到阳光，我可能还真不一定有多阳光呢……”杨少川苦苦笑着，他想起曾经差点死掉的一次次经历，以及被冰冻的那次，也就是运气好，才活着的，不过那个把他骗到冷库的人，他已经记不清是谁了，好在他和许媛都安然无恙。
    “对了，你看过超人没有？……我换一个说法吧，假面骑士看过没？”这是张警查了很多资料，找到一个最为接近的说法，从某个报道上也见过，虽然后来被删版了。
    “额……看过一点点。”杨少川愣了愣，不知道怎么聊到这个上面来了。
    “里面的英雄都是一腔热血，怀揣着保护别人的心而存在的呢！”张警点点头说，“而且从你身上，我也能看出那种愿意保护别人的心。”
    “是嘛……”杨少川看着他略微垂下眼睑，轻笑一声，“可惜我没保护好我在乎的人……”
    “……”差点，张警暗道，差点就把天聊死了，他轻咳两声然后说，“其实不管是超人还是假面骑士，他们都不能算正规的英雄，而是属于个人主义，倒也幸运，他们站在了正义的一方……”
    “是啊，这都是剧本写好的。”杨少川点点头，他其实想聊聊某些黑暗的剧情，不过还是先听听张警怎么说吧，他一时没搞懂张警这个话题的跳跃性。
    “假如……我是说假如……”张警这时候态度逐渐严肃了起来，“假如让你拥有了这份变身能力，你会……怎么做。”
    “变身……能力？”杨少川顿时惊愕，下意识地把手微微移向腰间，“我会做惩恶扬善的事吧，反正不会做恶的。”
    “嗯嗯。”张警努努嘴，思考了一会说，“想法是好的，但惩恶扬善这种事，也需要有个度，其实不管做任何事都要有度，过了这个度，就算是正义的，也错了。”
    “是嘛……”杨少川这时低了低头，他从来没想过这些，可是什么才是度呢？什么才是过了呢？
    “那么我再问你一个英雄，也是阿美力国的，叫蝙蝠侠，你知道吧？”张警为了调查跟暗凯与之相关的类人，看了不少超级英雄的剧，就差奥特曼没看了，奥特曼太多了他看不过来。
    “知道的……没想到张哥也喜欢看这些啊。”杨少川笑了笑说道。
    “额这个……呵呵，破案需要。”张警摸摸鼻子，他能说是为了暗凯才看的吗，“蝙蝠侠也是惩恶扬善的，但他从来没杀过任何一个罪犯，或者说是几乎没有。”
    “哦对，这个我知道。”杨少川也跟着点点头，“其他英雄或多或少都杀过，假面骑士更别说了……”
    “所以我想说的是，做义警也好，做超级英雄也罢，要记住别过了自己心中的那个度。”张警此时说的话很听起来好像在讲故事，可是说者有心，听者也有心，杨少川觉得他是不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好的，我知道了。”杨少川点点头。
    “同时，也一定要注意安全！”张警拍着他的肩说道。
    “这……”杨少川这个时候非常怀疑，对方知道他是谁了，“张哥你在说什么……”
    “哈哈哈哈……好了，你的事，我都知道了……”张警也不再打马虎眼了，又擦了把汗笑着说。
    “……”杨少川终于明白今天张警叫他来干嘛的了，他此时就像个干了坏事的孩子一样，不过看到张警的态度，他也略微松了口气，“那张哥也替我保密啊……”
    “放心吧！臭小子……悄无声息了帮助了那么多的人……记着我说的话啊！别过了心中的度，以及注意安全！”张警说这话的时候，是非常在意杨少川的，“好了！来，再跟我打一会，咱们就回去了，我还有案子要处理呢。”
    “哎？张哥你不是说你不忙了吗？”杨少川愣了神问道。
    “谁跟你讲的，我只是说先让下面的人去处理，我早上都是要来运动一下的。”张警说着将球丢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