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中石无奈道,“去万源楼,当脚夫搬运东西吗?行,我去,我去。不过,四小姐,我有一事不明?”
“说!”
“四小姐,你不是一心想得到我师父吗....”
宁四小姐一声断喝,“你说什么?”
沈中石狠狠给了自己一个嘴巴,“我是说,四小姐你不是一心想挖走我师父吗?但你这样帮他,我师父在太极门立功越多,地位也会越来越高,将来还怎么挖得动呀?”
宁四小姐瞥了他一眼,“你很了解太极门么?”
“不了解。”沈中石摇头。
“那你废什么话!”宁四小姐嘴角微微一笑,“还不快去万源楼报到!”
沈中石叹了口气,“你这一笑,跟老狐狸一样,我怎么感觉我师父好似小绵羊,迟早要被你吞了。”
“你师父像绵羊?”宁四小姐打了个哈哈,“你这话说给石枫自己听,都会笑掉他的大牙!”
.......
正如沈中石所说,魔灵天鼎阵爆炸之事发生后,顿时震动整个燕国。
太极门先是愣住了,反复打探,确定属实后,全宗上下一时乐疯了,连玄一这般肃穆庄重之人,也下令宗门上下连放两天炮仗,以示庆贺。
至于魔傀宗,闭关中的莫老怪听闻此事,气得差点走火入魔,他火速出关,亲自来到刘集镇。
昔日肃穆堂堂的大阵已然化为一片废墟,正中间一个十几丈深的大坑,至于天魔鼎,早被炸得连块巴掌大的铜片也寻不到了。
莫老怪雷霆大怒,要不是众人跪地磕头哀求,他差点一掌毙了冯二。
他当场下令,所有镇守灵魔天鼎阵,筑基以上修士全部锁拿问罪,各阵阵主跪在魔像山广场,各受鞭刑五十。
与此同时,石枫的名字也渐渐传了出去,燕国各宗都知道,太极门出了一位金丹高手,不知从哪学得极高明的炼器术,炼造出一种极厉害的火器,还毁了天魔鼎。
......
太极门上下陷入欢乐的海洋,人人喜气洋洋,然而冯远山等弟子上门来道贺时,发现红松岭洞府紧闭,门口挂着闭关勿扰的牌子。
屋子里的石枫,手里拿着一枚玉简,脸上不仅没有喜色,反是眉头紧锁。
从猴王林回来,石枫陪着秦冰回了冷水崖,他一再询问,秦冰只是微笑说没事,让他回去休息。
石枫却哪里放得下心来,转念一想,直接去拜见回雁峰掌座静虚真人。
静虚真人颇通医术,她在长老会中亦是分管丹药、救治等事务,一听秦冰受伤,便火急火燎赶到冷水崖。
秦冰见石枫把师父请过来了,甚是无奈。
静虚真人给秦冰周身检查了一番,眉头紧锁,“怎么回事?你的元气亏损得这么厉害?”
石枫不敢隐瞒,将灵魔天鼎阵地宫之战详细说了一遍。
静虚真人听了,火冒三丈,“你贪功冒进,竟置冰儿性命不顾吗?”
石枫低头道,“师伯责怪的是,都是弟子的错!”
“还有你,你不要命么?”静虚道人转头又骂秦冰,“你修习的七玄寒冰剑气,我反复说过,这是极高深的神通。历代前辈先贤能修炼至第七重的不过两人,多少天才之士折在中途。
你却总当耳边风,这门神通最忌动摇根本,你现在元根受损,真气走叉,极可能性命不保呀。”
秦冰垂着头,不敢说话。
石枫嗫嗫道,“那该如何是好?弟子可否弥补?”
静虚真人一拂袖子,“你能弥补什么!别来添乱就行!”
这话已是直接下了逐客令,石枫只好讪讪退下。
临出门时,瞥见秦冰朝他微微一笑,吐了吐舌头。
石枫走后,静虚真人依然留在冷水崖,帮弟子疗伤。
整个太极门,修炼七玄寒冰剑气的,就只有她和秦冰两人,能帮秦冰培元固本的也只有静虚真人了。
回到红松岭,石枫在洞府里踱来踱去,无法入定。
按照静虚真人的说法,秦冰是伤了元气,以至于真气行岔。
但秦冰晕倒时,真气如沸,还透着一股煞气,和法力衰歇,元气大损又完全不同。
石枫思前想后,觉得此事未必如静虚道人所想。
再联想到秦冰结丹时,莫名其妙地心魔入侵,或许胡师说得对!冰儿的病因真是出在鬼兰身上。
于是,石枫立即给凤栖桐传信,托她帮忙调查鬼衣门以及鬼兰的底细。
鬼衣门和九符门同在灵寿,两家都是金阙宗后裔,斗了数千年,彼此应该知根知底。
四天后,石枫收到了凤栖桐的回信,他看了之后,不禁心里一沉。
“如何?”
“果然如胡师你猜的一样。”
石枫将玉简递给白狐,玉简里记载得颇是详尽。
在古中山国境内,长生门、九符门、金刚门、鬼衣门都是金阙宗传承,一母四宗,然而,长生门等三家门派却极力排斥鬼衣门。
石枫在九符门呆了几年,听周围弟子议论,都说鬼衣门只是金阙宗看门护院的奴仆,哪有主人死了,家奴自称传承的道理。
然而,今日见到凤栖桐的玉简,才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玉简记载,数千年某一日,一位黑衣修士忽然来到金阙宗,愿意加入效劳。
此人带着面具,声音沙哑,自称姓白,是幽灵城修士。
幽灵城位于秦中大陆极北,其城位于冰岚谷之下,终年积雪严寒,是为秦中七大禁地之一。
当时金阙宗的霍宗主爱惜人才,将此人收入宗中。
这个白姓修士沉默寡言,但神通极强,善长追踪伏击,霍宗主交代的事情,从无失手。
于是渐渐地,白姓修士得到霍宗主的信任,升为长老,统领一众侍卫。
也就是这位白长老将鬼衣术传给了手下,使得当时金阙宗的侍卫实力大增,不弱于三大支宗。
之后,就是那场惊天动地的异变,地宫第七层的阴兽潮水般涌了上来,将鼎盛一时的金阙宗淹没。
两天后,秦中大陆九个大宗门闻讯赶来,联合金阙宗幸存修士,一起下了地宫。
此时兽潮已退,人们一路深入,在地宫第六层某个无名山洞里,发现一名伤者。
从衣着上可以辨认,此人正是侍卫队统领白长老。
不过白长老常年带着铜面具,就连宗主也不知他的真面目。
而此刻他的面具被打碎,露出了本来面目,乃是一个面目清秀的中年儒生。
“慕容长老,你怎么在这?”
下来救援的一众高手中,就有天山剑派的修士,他们发现面前之人正是天山剑派的二长老慕容白。
这话把当时在场的人都说糊涂了,金阙宗的人坚称此人乃是本宗的白长老,而天山剑派则肯定他就是慕容白长老。
双方都说自己绝对没认错。至于白长老本人,已经奄奄一息,临死前他口里反复说着三个字,“乌木简...乌木简...乌木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