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长……特务营唐营长急电……”久违的惊呼声终于在指挥部响起。
    师长扭头就看到报务员满脸兴奋朝他小跑过来：“他们谈成了……”
    “让我们做好接手物资的准备，最好能准备几辆运输汽车……”
    “唐营长在电报上说他换回来的东西可能有点儿重，担心大车运输不了！”
    “汽车？”师长皱着眉头反问。
    “咱们红军过黄河进入山西的部队好像没有一辆汽车，我从哪儿给他搞汽车去，这不是为难我们吗？”
    正在浏览电报内容的政委突然道：“给他准备……”
    “师长，咱们就算用钱买也要给唐林凑五辆以上的汽车……”
    看政委一下子变得特别激动，就跟受了啥刺激似的，师长赶紧凑到政委身边一起看电报。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看着电报上列出来的物资清单，师长一双眼睛迅速瞪圆，满脸不可思议反问：“两套子弹生产线，两套子弹复装生产线，两套枪械修理设备……”
    “这怎么可能……”
    “晋绥军指挥官疯了吗？怎么可能把这样的宝贝给我们红军……”
    “肯定是唐林搞错了……”
    “马上给他回电，确认这封电报的真实性！”
    “就算晋绥军拥有太原兵工厂，那些军工设备也是宝贝，他们咋可能卖给我们红军？”
    政委恰好看完整封电报内容，赶紧拦住想要去发电报的报务员，很肯定回答：“电报内容应该都是真的。”
    “唐林同志虽然用俘虏的晋绥军官兵换回来大量军工设备……但这些设备基本都是太原兵工厂淘汰不用的老旧设备。”
    “对晋绥军而言，那些设备反正不会再使用。”
    “与其跟废铁一样堆在仓库生锈，还不如变废为宝，换我们手里的晋绥军俘虏……”
    “加上晋绥军急着想要重建那些被我们全歼的主力团，不给中央军任何打压红军的机会，这才同意把那些设备给我们……”
    “唐林还在电报中加了一句话……”
    “太原兵工厂还堆了不少可以生产枪械的军工设备，也是他们淘汰的老旧设备，不管性能还是产量都很低。”
    “但因为晋绥军担心我们自己生产武器后红军规模越来越大，威胁到山西安全，所以才不肯把有关生产武器的设备卖给我们！”
    “但他跟晋绥军副参谋长达成一个私下协议……”
    “只要我们肯给他两万大洋好处费，他可以把一套生产步枪的设备混在生产子弹的设备里面一起给我们……”
    “加上给兵工厂其他人的好处费，总共需要三万块大洋……”
    “给……必须给……”师长脱口回答。
    “虽然那些设备都是淘汰的老旧设备，但只要能用就行。”
    “万事开头难，只要我们利用那些老旧设备把自己的兵工厂建起来，就算生产规模有限，也能训练一些军工人才。”
    “再说了，蚊子小也是肉。”
    “对缺乏武器装备的红军来说，就算那些生产设备一天只能造十条枪，一个月也能造出来一个营的装备……”
    “告诉唐林，该给的好处一块大洋也不能少……”
    “要是能再搞一些其他设备回来，只要能用，我们多出一些好处费也没关系！”
    “但这件事儿太大，必须立刻通报东征指挥部，请首长批准……”
    “顺便把我们在介休县城缴获的黄金跟大洋全给唐林送过去，能用多少是多少，别舍不得！”
    “最好再从太原兵工厂买一些造子弹用的发射药跟底火回来，数量越多越好，贵一点儿也没关系，反正那些大洋跟小黄鱼都是我们从晋绥军手里缴获的，用光了也不心痛。”
    …………
    特务营指挥部。
    收到师长发来的电报，唐林一下子就活泛开来。
    找到留在特务营进行联络的晋绥军副参谋长就道：“王副参谋长，我们首长同意拿出三万大洋给你作为好处费，至于具体怎么分配全听你的，我们不管。”
    “只要你把一整条生产步枪的生产线给我们混在弹药生产线中送到预定地点就行了。”
    “除此以外，我还想把太原兵工厂多出来的设备能打包全部打包。”
    “只要是能用的，不管是复装子弹设备还是维修设备，我们全都要。”
    “王副参谋长您开个价，只要合适，我马上让上级首长给你准备大洋跟黄金。”
    太原兵工厂被淘汰的设备太多，还有好多坏了的设备，用堆积如山来形容都不为过，甚至好多设备上落得灰尘都有半公分厚。
    虽然太原兵工厂是司令一手建立起来的，里面大部分军工设备也都是司令亲自买回来的。
    但除了那些生产重型武器的军工设备跟那些整条生产线，司令自己都不知道兵工厂到底存了多少淘汰的废旧设备。
    既然这些设备没有数，对兵工厂而言就是一堆废铁，那为什么不趁这个机会把他们换成白花花大洋了。
    正好这次交易是自己一手主导的，没人比自己更有优势。
    而且这种交易都是一锤子买卖，对方又是红军，等交易结束，就算上面发现不对劲想要调查那也死无对证。
    这么一算，把那些没有数，而且没人重视的设备换成好处，对主导这场交易的副参谋长而言几乎没有任何危险。
    脑子飞速运转，很快心里就有了决断。
    犹豫了半分钟后回答：“你再给我一万大洋，或者价值一万大洋的黄金，我就把仓库里没用的淘汰设备全部送给你们，但那些整条生产线的设备你们想都不要想。”
    能得到这样的结果，唐林已经很满意了，继续问：“我们还有一个要求。”
    “按照约定，贵军需要给我们价值三万大洋的步枪子弹。”
    “经过我们上级首长讨论研究后决定，想把那些子弹换成制造子弹的发射药跟底火。”
    “我们红军另外给你五万大洋用来购买生产制造子弹用的底火跟发射药……”
    “不知道王副参谋长敢不敢接这笔生意。”
    “当然，如果王副参谋长有权利卖给我们更多的发射药跟底火，有多少我们红军埋多少，购买费用全部交给你，至于王副参谋长分多少给太原兵工厂作为采购经费，那都是你的事儿，我们只要发射药跟底火，上不封顶。”
    王副参谋长太清楚司令的小心思了。
    弹药属于消耗品，红军生产再多弹药也没法儿扩充部队，威胁到山西安全，所有司令才同意给红军一些生产复装子弹的军工设备。
    发射药跟底火同样只能用来生产子弹，造不了武器，为了能换回那些战俘，司令肯定会同意。
    所以这件事儿的可操作性非常强。
    王副参谋长在心里稍微一盘算就做出决断：“可以……”
    “本该给贵军价值三万大洋的子弹全部换成发射药跟底火。”
    “另外我还能再卖给贵军价值五万大洋的底火跟发射药……”
    全面抗战开始之前，一块大洋能买差不多二十颗子弹。
    抗战开始后物价飞涨，一块大洋就只能购买五发子弹。
    按照谈判约定，红军可以用三万大洋换晋绥军六十万发子弹。
    而一颗子弹的所有生产成本中，底火跟发射药仅仅占了不到五分之一。要是三万大洋全部用来购买底火跟发射药，运回陕北后至少可以复装生产三百万发子弹。
    加上王副参谋长私底下卖给自己的发射药跟底火，总共可以生产八百万发子弹，以红军兵工厂的生产能力，几年都用不完。
    而且现在距离全面抗日战争还有一年多时间，有了眼前这场交易打底，只要红军开出的价格合适，晋绥军肯定愿意跟红军继续做生意。
    届时就能在全面抗日战争爆发前从太原兵工厂多买一些底火跟发射药，免得最后这些好东西全都落到小鬼子手里，成了日军战利品。
    想到这儿，唐林马上点头：“五万就五万，我们马上给你准备大洋……”
    “当然，如果王副参谋长能卖给我们更多的发射药跟底火那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