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一营伏击战场大约三公里的公路上,驻蒙军田中大队正护送炮兵大队尽可能快速向前赶路。
看着公路两侧越来越复杂的地形,炮兵大队大队长越走越着急,表情也变得越来越严肃。
炮兵部队的近战厮杀能力非常弱。
万一路边藏了八路军伏兵,突然发动攻击,麾下炮兵大队肯定只有被动挨打的命。
这种局面下,他唯一能依靠的就是保护他们的田中大队。
满脸忧愁走到田中少佐身边提醒:“田中君……”
“周围地形越来越复杂……”
“要不要走慢一点儿,多往周围派一些侦察兵,防止八路军设伏!”
田中少佐快速扫一眼周围,很自信回答:“周围地形确实非常适合设伏……”
“但我们的对手独立团已经没有兵力过来围攻我们。”
“联队长阁下通报:独立团活动在灵丘境内的特务连一直在他们周围用游击战发动偷袭,消耗他们兵力!”
“封锁线留守部队也发来电报,独立团一营主力还在封锁线活动,正在集结部队,打算等天黑就向封锁下剩余三个据点发动攻击!”
“所以我们周围顶多活动了一些八路军地方部队,没有主力部队……”
“至于你担心的伏击……”
“说句实话,我巴不得这些地方部队过来攻击我们。”
“田中大队正愁没有仗打。”
“如果他们敢来设伏,我正好趁机把他们一网打尽!”
“不然这些八路军狡猾的就跟泥鳅似的,连找到他们都很困难,更别说消灭他们了……”
“炮兵大队尽管放心大胆往前走,有田中大队在,你们绝对不会出任何安全问题!”
田中少佐分析的有理有据,加上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浓浓自信,炮兵大队长脸上的担忧表情明显舒缓下来。
又跟田中少佐聊了几句后匆匆返回炮兵大队,作为大队长,不管炮兵大队会不会在接下来的行军中遭遇危险,他都应该跟自己的部队待在一起。
…………
杏湾村伏击战场,看着公路上艰难向前推进的小鬼子,杨兵心情非常激动。
鬼子警惕性非常差,特别是走在队伍最前面的三个步兵中队跟炮兵中队和重机枪中队。
除了十几个小鬼子承担前锋侦察任务,没往路边儿派出任何侦察兵。
这就给了一营跟特务连近距离用火力突袭他们的机会。
“准备战斗……”杨兵亲自架起一挺昨晚在日伪军封锁线缴获的一挺歪把子轻机枪,拉动枪栓,把四个扛着同一挺重机枪的小鬼子套进准星,很小声命令。
“等鬼子步兵进入炮火覆盖区就开始攻击……任何人都不要给我节约弹药,用最猛烈的火力打击敌人,重创小鬼子步兵……”
“轰轰轰……”
迫击炮炮弹在空中飞行没有任何声音,悄无声息砸在公路上发生爆炸。
火光飞溅,浓烟滚滚,仅仅第一轮炮弹就炸死炸伤最少三十个小鬼子。
“咚咚咚……哒哒哒……”
其他小鬼子还没从炮火突袭带来的震惊中反应过来,轻重机枪扫射声已经在他们耳边响起。
子弹雨交织成的火力网直接将他们笼罩在其中,轻松破开他们身体,在他们身上留下一个个拳头大小血窟窿。
杨兵同时扣动扳机。
子弹雨嗖嗖飞出枪管,带着强大后坐力的枪托不断撞击肩膀,对于平时不怎么使用轻机枪的他而言,非常难受。
但为了能在第一轮火力急袭中干掉更多小鬼子,仍然咬牙坚持射击。
打出去的子弹雨成扇形飞向鬼子重机枪小组,眨眼功夫被他套进准星的四个鬼子机枪手就身中数弹倒在血泊中,被他们扛在肩膀上的重机枪也砸在地上。
快速调整射击角度,将另外一个想要隐蔽的机枪小组套进准星,继续扣动扳机。
当他寻找鬼子第三个重机枪小组时,视野范围内已经看不到一个站着的鬼子。
整个重机枪中队死的死伤的伤,真正完好无损的机枪手已经所剩无几,且全都抱着脑袋趴地上,任凭子弹在头顶飞舞,无论长官怎么下命令都不敢抬头反击。
“轰轰轰……”
当然,小鬼子趴地上也就对头顶嗖嗖飞舞的子弹有用,面对从天而降的炮弹雨却一点儿用也没有。
不断有趴着的士兵被炸翻,惨叫着变成尸体。
“滴滴答……滴滴答……”
嘹亮的冲锋号声突然在战场响起,趁鬼子不敢抬头的功夫,三百多步兵一起从藏身点爬起来,端着枪,握着手榴弹,弯着腰,快速向公路逼近。
敌我双方距离本就不是很远,加起来也就不到一百米。
对于快速突击的独立团将士而言,也就十来秒的样子,他们就冲到距离公路不到四十米位置。
“轰轰轰……”
握在手里的手榴弹就跟不要钱似的扔出去,哪里聚集的小鬼子多就往哪里扔。
…………
鬼子田中少佐非常幸运,最先袭来的炮弹雨中有一颗炮弹正好砸在他身边,警卫飞身将他扑倒在地,用自己身体挡住炮弹爆炸产生的破片跟冲击波,保住他性命。
然后田中少佐就一直趴在地上没有起来,虽然头顶上嗖嗖非常的轻重机枪子弹非常密集,但子弹不能拐弯,也就伤不到他。
直到几百个八路军步兵冲到公路旁边,田中少佐才真切感受到死亡的到来。
手榴弹就跟不要钱似的从路边砸过来,威力虽然比不过炮弹,但数量非常多,一轮炸完了还有第二轮。
警卫非常尽责,不断有人用身体挡住周围袭来的手榴弹破片,想要掩护田中少佐转移,但警卫数量总归有限。
很快围在他身边的十多个警卫就伤亡殆尽。
“轰轰……”
两声近距离爆炸陡然在田中少佐耳边响起,眼前突然冒出一团白光,人还没从爆炸中反应过来就没了知觉。
大队长田中少佐就这么死了,从遭到攻击开始,连一道命令都没有说出口,直接被炸翻,变成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