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海不可思议的看着笑的癫狂的五叔公,公然的说不害怕孔雀神,这在天南村绝对是最大的忌讳。天南村的人都信奉孔雀神,都把孔雀当做本族的圣物。
可是现在刀光海明白了,五叔公早就没了信仰了,在常年的权利的争夺里,五叔公早就沦陷了。
“是啊,我早该明白的,这些年,你让人进山猎杀大象,死伤无数,可是你毫不收敛,我早该明白,你哪里还是人。”刀光海这才是彻底的心凉了。
五叔公确实早就不在乎任何天南村的规矩了,尤其是自己的大儿子死了,现在天南村这些人,居然背叛了自己,投靠了刀明亮,这都让五叔公没办法接受。
“我自然是不在乎一切了,可是你还在乎,刀光海,若是你敢背叛我,我可不是三叔公的儿孙,可以任由你来背叛,背叛我的人,我都不会放过。包括整个天南村。”五叔公看似冷静的留下这句疯狂的话,然后一个人离开。
刀光海想到三叔公的儿子,18年了,刀子顺,刀子玄,时间太久了,久到自己快忘记这两个人的名字,他们去世的时候,只有三十出头的年纪,是那么年轻,可是就因为自己,这几个人死了。
刀光海朝着家的方向慢慢的走,那是18年前,那一年自己的大儿子刚结婚,自己想要和刀子顺定下娃娃亲,那个时候刀光海是刀子顺的得力助手,可是刀子顺却拒绝了自己。
刀子顺拒绝自己的理由是两家人都还没生孩子,是男是女都是未知数,再加上加上给孩子定下的婚约,孩子们自己也未必就喜欢。
可是五叔公却告诉自己,刀子顺是看不起自己,她想把他的孙女嫁给刀明亮,刀光海那个时候恨,恨刀子顺为什么看不起自己,所以五叔公要自己给刀子顺下药的时候,自己莫名其妙的答应了。
五叔公说,只是给他们下点迷药,目的是让刀子顺同意和自己家定亲,刀光海没犹豫就答应了,可是等村里人找到刀子顺的时候,却发现,刀子顺,刀子玄,还有他们的儿子,就那么睡在那里,而他们的身边,躺着几只死掉的孔雀,孔雀的羽毛被拔的遍地都是。
村里人气愤的想要生吞了刀子顺兄弟二人,最后五叔公让刀光海把人带去深山,给村民采药,实际上,刀光海得到五叔公的命令,把刀子顺兄弟二人和他们的儿子绑在山里,什么时候他们同意归顺五叔公了,什么时候给他们松绑。
刀光海还记得,那里明明应该是安全的地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象群会朝着那个方向奔跑而来,自己根本来不及给刀子顺几个人解绑,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几个人被大象踩踏而死。
等到一切都不可挽回的时候,刀光海找到五叔公,质问五叔公是不是在骗自己,五叔公承认了:“是我在骗你又怎么样?你这个蠢货,我骗你给他们下药,你就真的给他们下药。我骗你把他们送进深山,你就真的把他们绑起来送进深山,你真的好蠢。”
刀光海是好蠢,被五叔公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最后活生生的葬送了5条人命。
到如今,18年了,自己只能在五叔公的手下,忍耐着,忍到五叔公对自己出手。
刀光海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回到的家,孩子们已经搬走了,搬去和刀明亮一起生活,家里只剩下一个老婆子,光海婶子看着自己的老伴:“你去找五叔公了?”
虽然是问句,但是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刀光海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低着头不说话。
“吃饭吧,饭做好了。”桌上是一盘鱼,和一碗肉,难得的丰盛。
“这鱼和肉都是儿子们送来的,他们去投靠了刀明亮,刀明亮就给他们这些好东西,刀明亮是个好的,他一定会对咱们的儿孙们好的。吃饭吧,老头子。”
夫妻俩默默的吃完了这顿饭,刀光海喝了不少酒,喝到最后都喝醉了。喝醉了,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刀光海只觉得滚烫的火焰和大量的浓烟,好不容易振凯眼睛,就看见周围到处都是火。刀光海一个猛子起身:“老婆子,着火了,快点走。”
“不走了,老头子,这么多年,你做了那么多的错事,现在连孙女都被你连累了,不怕,老头子,我陪你一起死,我们死了,我们的儿孙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活着了。”光海婶子死死的抱住刀光海的大腿,不让刀光海能朝外面跑。
刀光海看着抱着自己腿的妻子,两个人过了一辈子,妻子从来没有伤害过自己,看着门口明显被挡住的门,刀光海也笑了:“是啊,我早就该死了,可怜了老婆子,你也被我给连累了。”
刀光海不再挣扎,只是扶着自己的老伴儿坐了起来:“你说的对,其实早在18年前,我就该死了,这18年,我能看着儿孙们出世,已经是莫大的福气了。”
“老头子,我知道这些年你心里苦,一步错,步步错。可是我们的孩子,不能再错了。”
“对我们的孩子,不能再错了。”
外面响起了同村人的喊声。
“着火了,光海叔的房子着火了,快点救火。”
到底是一个村子的,大家都忙着去救火,可是刀光海家的房子烧的太快了,根本还来不及救援,整栋房子就烧了起来,五叔公赶到的时候,房子已经全部被大火吞没。
收到消息赶过来的刀子福,刀子禄,也不可思议的看着被烧的几乎成灰烬的家。
“阿爹,阿娘!”一家人跪在房子前,痛哭的看着眼前快要成灰烬的家,他们才离开不到半天的时间,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五叔公冷冷的看着刀子福:“你爹,你娘,是被你们逼死的。”
刀子福早就没了理智:“不可能,是我娘让我们离开的,不可能。是我娘让我们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