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燕似乎是打开了话匣子:“大人,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为什么夫人当年故意找我们这些农家女给您当小妾,因为我们这些农家女,没权没势,就算被赶出府,家人也不敢去找你麻烦,你设想一下,如果当年您娶的小妾里,有那些大户人家的女子,您还能那么轻易的就把小妾们全部赶出府吗?”
金大同似乎也一下子被点醒了,是啊,这么看来,估计当年张北静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这些小妾留下来。
春燕嘴角带着笑容:“而且最关键的是,哪怕这些年没人敢明说,但是因为我们七个小妾被赶出府后先后怀孕,所以整个黑漠郡的人都知道,你金大同就是个不下蛋的老公鸡。金大人,这张北静处处打着为您好的名义,可是却处处做着伤害你的事情。”
金大同一瞬间只觉得自己连站的力气都没有,一种类似于信仰的东西,在心里似乎开始慢慢崩塌。
自己这么多年,因为自己不能生育这件事,对张北静愧疚不已,为了她,金大同可以说是做到了能做到的一切。可是现在才发现,自己被张北静耍的团团转。
春燕看着金大同奔溃的样子,这么多年心里的委屈,似乎一瞬间都消散了:“而且大人,念在你我也曾夫妻一张的份上,我有件事要提醒你!”
金大同脸色惨白的问道:“还有什么事情,你只管说!”
春燕看了看四周,然后道:“我记得大人您的父母,是丧生在罗刹人手里,可是我当年却发现,张北静屡屡和罗刹国人来往,我甚至听到过,你的父母,当年似乎并不满意张北静,这么多年,您就没奇怪过,你的父母,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丧生在罗刹国人手里吗?”
这一次金大同直接晕了过去,被赶过来的美玉给看见了,赶快过来搀扶住金大同:“大人,大人?您怎么了?”
春燕看着金大同的样子,抬头看了看天,心里念道:“儿啊,你的仇,娘给你报了。”
春燕带着孩子离开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春燕早就放弃了金大同,可是每每想到自己那个已经成型的孩子,春燕都觉得心如刀绞。
和金大同的那两年,金大同真的对春燕不错,但是金大同每每提醒春燕,绝对不可以越过张北静,所以春燕也从来没想过越过张北静,可是即使是这样,张北静也容不下自己。
但是春燕更恨金大同,为什么就那么不相信自己,为什么就那么相信张北静。
金大同醒过来的时候,身边是美玉,正在拿着湿手帕帮自己擦脸,看见金大同醒了过来,美玉才放心:“大人,您是气火攻心,有些中暑了。现在没事了。”
金大同耳边还环绕着春燕的那些话,虽然很不愿意,但是金大同知道,至少不能怀孕这件事,是张北静骗了自己。至于自己父母的问题,金大同不敢去细想。
时间似乎一瞬间回到了15年前,那时候自己已经考取了秀才,就等着什么时候考取举人。15岁秀才,在当时也算是风光无限。
张北静从小和自己青梅竹马,可是自己的父母并不喜欢张北静,说张家门风混乱,张北山就是个游手好闲的混子。张北静的父母也不是好人,出了名的泼皮无赖。
金大同的父母曾经公开说过,有他们活着的一天,就绝对不可能让张北静进到金家的大门。
金大同虽然对张北静有些感情,但是到底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也不敢忤逆父母,也只能感叹自己和张北静有缘无份。
不过那个时候自己苦心读书,也没时间去考虑那些风花雪月的事情,那个时候天下也不是很太平,黑漠县最开始是燕国的领土,后来又被燕国送给了赵国,再后来秦皇很快就打下了黑漠县。
就在金大同16岁的这一年,不知道哪里窜出来一伙罗刹国的人,进入村子烧杀抢掠,村子里的人都死了,也就是在那一天,张北静拉着金大同跑了出去,顺带救了金大同一命。
可是金大同的父母,和张北静的父母,全部都死在罗刹国人的手下。
但是从这一天开始,金大同把张北静当做这个世上最亲的人,因为张北静不光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更是自己的爱人。金大同发誓一辈子绝对不辜负张北静,可是金大同也知道,父母的仇估计没机会报了。
再后来,自己考取了举人,被分派到黑漠县当县令,可是还没过多久,赵国被灭,好在秦皇认可自己,让自己继续当着黑漠县的县令。
若是真的像春燕说的,张北静和罗刹国人有来往,那么自己的父母的仇?
罗刹国曾经试图拉拢过金大同,甚至愿意把整个黑漠县都送给金大同,但是金大同痛恨罗刹人,所以拒绝了。
金大同现在回忆里,痴痴呆呆的不说话,当张庆宝闻声赶过来的时候,只看见完全没了精神的金大同。
张庆宝忍不住摇了摇金大同:“姑父?姑父?您没事吧?”
金大同毫无反应,只是冷冷的回到:“从今天开始,不许喊我姑父。”
张庆宝从没看过这么冰冷的金大同,从小就认认识金大同,张庆宝 启蒙还是金大同手把手的教着启蒙的,张庆宝是很熟悉金大同的。
金大同虽然为官也很有雷霆手段,但是对待家人,金大同一向是很温和的。
但是此时此刻的金大同,让张庆宝觉得很陌生,似乎从来没认识过这个人一样。
金大同转头看了看张庆宝,最后冷淡的道:“我身体不舒服,在你这里休息几天,你去忙你的吧。”
张庆宝点点头,想要转身走,但是金大同却突然出喊住了他:“庆儿!”
张庆宝马上回头,看着虚弱的躺在床上的金大同,张庆宝蹲在地上:“姑~~~,大人,您有什么要问的?”
金大同想了想还是问道:“你姑姑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张庆宝早就等着金大同问自己这个问题呢,自己早就和毛二娘商量好了回答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