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朝没有继续问,周小芹也没有继续说,两个人就这么散了,此时此刻,陶大黑的家里,聚集了很多的人,里正陶磊,还有很多陶家的长辈们,都聚集在这里。
就连九叔公都来了,今天一大早,陶大黑说了,以后他们家事情,全部由儿媳妇说了算,所以今天大家都来了。
要知道,这一个家庭的当家权,在这个年代可不是开玩笑的,这关系到很多事情,比如村里需要投票决定什么事情的时候,都是需要家里的当家人来决定的。
一旦给了当家权,那么从此以后,村里的事情,只需要通知你们家当家的就行了。
此时的陶大黑,只觉得恨不得抽烂自己的嘴,这一大早,抽什么风,不就是吃了两碗饺子吗,怎么就把自己的说了糊涂话。
周小芹把十两银子放在桌子上:“爹,这是今天早上卖鞋子赚的十两银子,我做到了,从此以后,这个家,我说了算。”
陶大黑气的指着周小芹就骂:“你这个倒反天罡的混账,我是你爹,我还活着呢,你就要当我的家,你是要气死我是吗?”
周小芹是寸步不让:“爹你当家当的不好,自然就该让出来,再说了,今天可是你自己说的话,你是说话呢,还放屁呢?”
“混账,简直是没王法了。”陶大黑一拍桌子。
周小芹也是立刻瞪眼:“爹,今天也没外人,我就不藏着掖着了。你是当家了不少年,可是看看咱家现在是什么光景?”
陶大黑完全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我怎么,我当家当的难道不好,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哼,爹,你当家的这些年,把三个女儿都给卖出去了,家里唯一的儿子被您给弄的,天天一群人背后戳咱家有福的脊梁骨,这个家要是再让你当下去,估计你能连我娘都给卖了。”周小芹完全不掩盖自己对陶大黑的鄙夷。
陶大黑看吵不过周小芹,冲着九叔公等人到:“九叔公,您 可要给我做主呀。自从我这个儿媳妇嫁过来,上不孝顺父母,下也没给我们家传宗接代,这样的媳妇,我是要不起了。”
周小芹笑道:“爹这话说的就更显的糊涂了,我才嫁过来两个月,要是我现在就能生出来孩子,那岂不是代表我给有福戴绿帽子了?”
陶磊也骂道:“糊涂东西,说话都没脑子的吗?”
陶大黑是真的不想就这么认命:“我说一句,她顶我十句,这就是不孝顺?”
“孝顺,三个姐姐都是孝顺的,还不是都被爹你给卖了。咱们整个山泉村,还没有像爹你那样,又卖女儿,又害儿子的呢。”
陶大黑吼道:“有福, 你就看着你媳妇欺负你爹我是吗?”
陶有福早就被周小芹给洗脑了:“爹,不是我说你,不就是今天吃了两万饺子,你看你不依不饶的,非要折腾,我看你还是别当家了,就会让我们饿肚子,往年每次到了冬天,几乎都是饿一个冬天,咱在我媳妇有办法赚钱,就该听我媳妇的。”
陶有福甚至还和里正等人到:“几位叔,不是我偏袒我媳妇,我家,自从我媳妇来了以后,吃的也好了,穿的也好了。”
陶大黑看着这个被自己宠爱了这么多年的儿子,现在只剩下满满的失望。
最后不管陶大黑愿意不愿意,这个当家权利,都被让给儿媳妇了,这当家权利,除了要当家做主,还要掌管家里的钱财。
陶大黑家里没什么太多的钱,上次朝朝给了50两,但是买周小芹花了三十两,秋收的时候卖了一些粮食,现在家里杂七杂八的,还有35两的银子。
周小芹心情很好,也说话算话,当天下午就当着陶有福就买了肉,自从罗刹国和秦国签订了契约,送了不少的肉过来,百姓们都可以去买。
陶有福提着肉,跟着周小芹回到家,陶大黑被气的躺在炕上。朱红英还在继续做着鞋底子,朱红英倒是不在乎,自从招娣走了以后,朱红英也不敢再随便磋磨了,万一这个儿媳妇被自己磋磨的死了,家里的活又得朱红英自己做。
周小芹提着猪肉到家,把肉稍微再炉子边烤化开,然后先切成小肉块,再剁成肉末,最后放上自己家腌的酸菜,这猪肉酸菜的饺子,是北方人最喜欢的。
周小芹看着这个家,自己是心甘情愿的被嫁过来的,陶有福虽然被惯的有些不像话,但是好歹能管好,问题就在自己这公公上。
周小芹可不是那受气的主,肯定要收拾陶大黑的,记得自己刚嫁过来的时候,陶大黑和朱红英也是打算给自己立规矩的,自己当时甚至想去死。
其实那个时候,周小芹确实是不想活着,人既然不想活了,也就豁得出去了。
所以半夜的时候,周小芹拿着棍子,把陶大黑和朱红叶一顿打,原以为自己打了公婆,第二天一定会很惨,可是周小芹却发现,自己就算打了,又能怎么样呢?
这清官难断家务事,没人会来管自己家这点破事。所以周小芹觉悟了,反正自己也不想活了,那就好好惩治惩治这对有毒的夫妻了。
结果周小芹才知道,什么叫欺软怕硬,这个陶大黑,连自己的女儿,都不当人,从来都是让女儿们承受家里的一切,既然 陶大黑不喜欢女人,那自己就替他们的女儿报仇。
周小芹很早就被自己家里人给抛弃了,就扔在村里一块野芹菜的地里,周小芹被自己的姨妈给捡回了家,还给自己起名字,叫周小芹。
村里人都说周小芹命硬,会害家里人。
她的娘是生她的时候,大出血死的,可是自己的娘用了生命生下的她,怎么会真的恨她呢。
为什么家里有人去世,非要把所有的责任都挂到自己头上,这是周小芹很不理解的一件事。
这个世道对女何其不公平,既然自己死不了,那就活着好好的折磨这些人,看看到底谁豁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