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妃看得是目瞪口呆。
    先是被桂嬷嬷殉主的刚烈震撼，又是被丽嫔一番骚操作弄得不知所措。
    一条人命的流逝也不过在三稍息间。
    玄烨手里的动作一顿，上前查探桂嬷嬷气息的李德全对着自己的主子摇摇头。
    玄烨眼神看了一眼棺椁内侧，面无血色失去鲜活，身着凤袍富丽堂皇的女人，闭了闭眼。
    再睁眼，凤眸内再无一丝波动。
    “桂嬷嬷忠肝义胆为先皇后殉葬，是为忠仆，朕今日特设其能随先皇后入皇陵，于地下再续主仆之义。”
    “丽嫔投机取巧骚扰先皇后死后安宁，又在举止不当，御前失仪，今剥夺封号位分，贬为庶人，幽居佛堂日夜为先皇后祈福，早登极乐。”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弄虚作假、胆小虚弱的女人，对着小太监一个冷眼。
    “还不待丽嫔下去。”
    小太监们大声一道“喳。”
    这下子他们再无半点顾忌。
    在御前出恭失仪的后妃，这辈子都没有起复的可能性了。
    他们直接粗鲁地架起不断挣扎求饶的丽嫔，大步拖着她离开了坤宁宫。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丹若现在浑身都是冷汗，心脏剧烈地开始跳动。
    是什么在复苏？
    是抢皇位的野心，
    她可真是个举棋不定、朝令夕改的女人。
    女人嘴角露出一丝嚣张的笑意，又迅速消失，而邪恶的猩红自眼底一闪而逝。
    不过瞬间，一位正四品嫔妃就被贬为什么都不是的庶民。
    还要一辈子幽居在方寸之地，给丈夫的另一个女人念经？
    这对一个来自男女平等世界的人而言，实在是非常难以理解的事情。
    可是这对经历过封建社会皇权腐蚀的丹若而言，却是可以理解。
    与此同时，往上爬的欲望又开始挑战她的理智。
    皇后，太后，太皇太后。
    凤气，龙气。
    升位分能得凤气，和皇帝深度交流能得龙气，那若是皇帝是她的亲儿子呢？
    ‘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乌鸦沙哑地鸣叫，声音就像是被砂砾割伤后哀嚎。
    难听、刺耳、令人心烦。
    待丹若回过神来，皇帝已经离开了坤宁宫。
    而她在众多妃嫔之间，穿着相同的白色孝服，没有丝毫引人注意之处。
    抬头看了一眼来来往往的太监宫人，桂嬷嬷的尸体被他们收敛了起来。
    就待先皇后七七四十九天停灵之后，一起送进皇陵当中。
    大boss巡视过后，宫妃们开始按照贵妃娘娘定制的排班，轮流回各自的寝宫休息。
    毕竟人都是血肉之躯，不是铁打的。
    这次给皇后操办丧礼的是贵妃娘娘，和太皇太后派遣的身边第一贴心人，苏麻喇姑。
    当然后者名义上是太皇太后心疼后辈，前来协助贵妃的。
    实则心里有数的几个人也知道，是监视和敲打。
    丹若颤颤巍巍地被桂圆等人扶着往凤仪轩走去，半路途中，一个小太监撞上了桂圆。
    “你干什——”
    桂圆还没来得及责问，手里就被塞了一个东西。
    声音一顿，要说的话也忘了，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小太监消失，而她则反应过来向丹若求助。
    丹若余光看了一眼路两侧来来往往的宫人，压低声音对着桂圆说道。
    “回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