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
    武大郎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手指扭捏地勾着手指。
    “没什么事情就下去吧，别打扰我。
    对了，你最好搬离清河镇，我得罪了西门庆，他可能会找你麻烦。”
    潘金莲看着面前这个貌丑心上的小矮子，难得发了好心肠。
    武大郎是《水浒传》里唯一有名有姓、貌丑心上、下场凄惨的。
    “武松不是县里的衙役吗？
    他是个恭顺孝悌、有情有义的人，经常假日回清河镇看你。
    平常的日子上值，也没有机会认识姑娘好去娶媳妇。
    你若是搬去了县里，你就可以想法子请媒婆给他找一门好亲事。
    或是乡里相邻地打听，哪家有好品性的姑娘。”
    “可……”武大郎有些犹豫。
    其实他早就想搬去县里和兄弟一起住，平日里也好照顾武松的饮食起居。
    毕竟兄弟住在县衙里，终究是没有家里条件好，过得舒心。
    可是囊中羞涩。
    “我给你的菜谱，你拿去县里的酒楼里，卖掉一两个方子，足够你在那里买上一座两进小宅院。
    至于以后你弟弟成婚后开枝散叶，想必以他的武功和能力，还有你做菜的天赋，能赚不少钱财。”
    潘金莲的话让武大郎茅塞顿开，其实也不是他没有想到。
    只不过受限于仙子赠送，他有更多的顾虑，怕宣传出去得罪了仙子。
    “多谢仙子，以后您有什么吩咐，尽管告诉我。
    只要我能办得到，我一定给您做到。
    哪怕做不到，我弟弟也能帮您，他有九牛二虎之力，天生力大无穷。”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不亚于恩同再造。
    武大郎此生心结，其一为个矮貌丑，其二是怕耽误了武松的前程。
    如今潘金莲既赐下仙丹，让他变得容貌俊秀，又给了他能够赚钱的厨艺本子。
    他是恨不得给潘金莲立碑烧香，日日叩拜。
    “不用了。”
    听到武大郎的感恩方法，潘金莲嘴角抽搐，当机立断拒绝了。
    她还没死呢。
    见武大郎还意欲辩驳，她加了一句话。
    “你要当真是感激我，日后若有余钱，就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好事情。”
    武大郎连连点头，如同小鸡啄米。
    “好，我一定会照做的。
    以后有了钱财，一定会赠医施药给穷苦的百姓，还有乞丐……”
    “你心中有数就好，只不过莫要随便在路边捡人。”
    潘金莲扫了一眼武大郎巴掌大的脸，心中暗暗想着。
    这‘楚楚可怜’的小白莲光环，还有当初的万人迷人设……
    潘金莲别有深意地对上武大郎迷茫的小眼睛，笑得很是深沉。
    “你以后还是和武松学些武功吧。”
    “啊？”
    武大郎不明白，但是只要是仙子说的，他就会照办。
    “好，其实我以前也和二弟学着一二招数，只不过后来荒废了。”
    潘金莲左右打量，露出谜一样的微笑。
    “那真是太好了……”
    也不知道电视剧里武大郎怎么就一招，被西门庆给踹出了内伤。
    只不过想想也是，武松武艺高强，其兄长怎么可能是平平无奇的普通人。
    她瞧着武大郎驻足不动，挑眉问道：“还有什么事情吗？”
    武大郎有些手足无措地摆摆手。
    “没了没了，仙子，我等会下片面汤。
    等好了来喊您。”
    潘金莲眼波流转，轻轻一眨。
    “好。”
    得到了潘金莲的答复，武大郎手足无措地出了房间。
    不过三日没进这间屋子，武大郎就浑身不自在。
    刚刚心里存着事情，没发现屋子里多了一股清幽的芳香，不同于潘金莲的脂粉味。
    呼吸之间，让他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差点就因为缺少氧气要晕厥了。
    他害怕地往后跑去，脚步凌乱，差点跌倒。
    潘金莲望着武大郎离去那慌乱的模样，有些奇怪。
    “这小子怎么突然奇奇怪怪的？算了，不管他了。
    还要在清河镇待上几天，那就顺道把武松兄弟送去县里好了。
    正好去县里瞅瞅，囤积点好吃的。”
    楼下武松愤愤不平地揪着干树枝上的树叶，听着兄长对那个妖怪的赞美和关心，他实在是糟心极了。
    像是东海被哪吒那混天绫在里面，搅啊搅，搅出了龙卷风。
    武大郎哪里单单是赞美潘金莲，更是极尽所能去做美味的菜肴。
    还把院子里那只老鸭给杀了。
    他下了楼梯，对上弟弟的身板，就想起仙子的那颗仙丹。
    改变容貌的仙丹都有，那其他救命的仙丹呢？
    二弟出门在外。
    虽然是给衙门办事情，武松也武功高强。
    但出门在外，谁知道外头是不是强中更有强中手？
    万一哪天遇到了悍匪，当今天下局势不稳，到处都是豪强恶匪。
    二郎在外头遇到了意外，一想到有那个可能性，武大郎就遍体生寒。
    不行，他手里扞面的动作愈发剧烈起来。
    他一定得讨好仙子，求她留下一些救命的好伤药。
    他要求不高，只要能让弟弟遇到危险活命就好。
    “二郎，你发什么愣，快柴火。
    这只鸭子都有五年了，得好好炖。
    一半炖汤给仙子下片面汤，剩下的明天上午给仙子做什么啤酒鸭？
    不过啤酒是什么酒，二弟，你出门在外见识广。
    知道这什么啤酒吗？”
    武松俊脸有一瞬间扭曲，“皮酒？”
    人皮酒？
    这妖孽居然如此心狠手辣，口味刁钻！
    对于武松的异样，武大郎一无所觉。
    “对，啤酒，清河镇没有这类酒，二弟，县里有吗？
    也不知道用黄酒代替好不好吃。”
    武松努力挤出一抹笑容。
    “哥，这老鸭就老姜炖汤味道就极好，哪还需要加什么啤酒。
    弟弟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过。”
    他心中暗暗想道。
    看来明天早上就得早起，去县里找帮手。
    武大郎有些失落，看来这可能是仙家才有的美酒吧。
    他心里不开心了一会，但很快就又打起了精神。
    “二弟，你南来北往，有遇到喜欢的姑娘，或者说你对以后相伴一生的人，有什么要求？”
    武松心中警报响起，他状似无意地问道。
    “大哥，是那妖怪嫌弃我待在家里了吗？”
    她这是准备赶走我后，然后吞吃了哥哥？
    武松一想到披着潘金莲皮的女人，会这么血腥凶残。
    他就忍不住攥紧了拳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武大郎笑着摇摇头。
    “怎么会？仙子那么善良美好，怎么可能赶你走？”
    他不赞同地瞪了面露诧异之色的武大郎。
    “不过是想着你也及冠了，也该成家了。”
    武大郎想起仙子给他绘制的美好前景，面上露出憧憬之色。
    “仙子给我出了一个主意，允许我卖几道菜方子，然后去县里买上一座宅子。
    然后你我兄弟再重新娶上一房媳妇，给咱们老武家传宗接代。”
    他嘿嘿嘿得笑起来，眼睛都弯成了新月。
    武松看着哥哥犯傻的模样，又听着他的畅想，心里又酸又涩。
    像是打碎了五味调味品。
    武松忍不住嘟囔。
    “她就这么好吗？嘴里三句话都离不开她……”
    他大长腿一扫，挑起身旁的那堆柴里的一根干柴，咔吧一下子就折断了小儿大腿粗的干柴。
    “二弟，你在说什么？是喜欢温柔贤惠的女人吗？
    像是你嫂子——”
    武大郎提起潘金莲，声音一顿，情绪落了下来。
    “你嫂子是个好女人，就是不幸遇上了我。”
    武大郎嘴角泛起苦涩，手里的面团也按揉出了膜，可以用来削片了。
    锅盖中传出了鸭汤鲜美的味道，武大郎另起一锅。
    “二郎，烧柴火，哥要煮一锅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