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响个不停的手机,再看看明显是被狙击枪打出的痕迹。
西拉忍不住磨了磨牙。
随后,恶狠狠地按下接听键,把电话举到耳边。
“那一枪是你打的?”
西拉地声音充满冷意。
但电话另一端传来的声音不但没有理会他的质问,反而更加冷气十足。
“你是在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吗?”
“哈?有没有搞错,开枪的是你,你还冲我吼?”
当得知开枪的是自己人的瞬间,西拉直接从掩体后冲了出来,对着窗户对面的高楼竖了个中指后,反手抹过渡边二淳的脖子。
指缝间的硬币毫不留情地划过他的静脉,带起两滴血珠。
西拉也不回头确定他的状况,直接打开房门,冲了出去。
边冲将自己身上的保安服扯下来。
等到离开公寓楼,西拉身上则已经换上了一套十分路人的短袖。
七拐八拐后,西拉出现在一条没有人的昏暗小巷当中。
而此时,手机里的电话还没有挂断。
“我需要一个解释。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未来一个月,你要是能吃上一顿不加料的饭就算我输。”
西拉握着手机的五指微微用力。
即使狙击枪的枪口不是对准自己,但依旧会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到渡边二淳家中,这无疑会大大增加自己暴露的可能。
而在组织当中,暴露在警方视线当中成为嫌疑人,这就等于上了组织的死亡名单。
但电话另一端似乎并没有丝毫理亏的反应。
“在任务开始前我就已经说过了,寻找记录之前要确保没有泄密的可能。”
“你有病吧,整个屋子里除了我和那个渡边二淳,就没有其他人。就算房间里可能会有我没发现的窃听器,你也不能上来就是一枪啊!你以为你狙击枪里装的是什么?emp啊?”
西拉冲着电话吼道。
“我说了,完成任务时周围连只猫都不能有。”
听到这话,西拉一瞬间有些茫然。
这话,性冷淡把任务发给他的时候确实说了这么一句。
但是个正常人都会觉得这是个嘱咐他,注意不要泄密的夸张说法吧?
哪个脑子正常的人会在完成任务前,先把周围的车底和树梢之类的地方搜查一遍,确定有没有猫咪偷偷蹲在那里啊!
但下一秒,他便回忆起枪声响起之前,似乎确实听到了一声猫叫。
性冷淡他,真的因为不知道什么地方有只猫靠近,就直接开枪了……
为了打一只猫,花费了一枚最少大几百块钱的狙击枪子弹……
这么长一段时间不见,性冷淡终于被高强度的加班工作和昼夜颠倒的日常生活逼成神经病了吗?
“咳咳咳,那个,性冷淡啊……呸呸呸……琴酒啊,真要不行,咱们别那么操劳了,你看你,都累病了。”
西拉按了按额角,一时间他居然没有找性冷淡要说法的想法了。
关爱神经病,人人有责嘛。
听了西拉的话,电话另一端瞬间安静了下来,但西拉隐约可以听见对面传来嘎吱嘎吱,像是咬紧牙关的声音。
哦吼,没想到性冷淡还是个讳疾忌医的家伙,西拉赶紧转移话题。
“你不是说去追查黑麦威士忌的下落了吗?出现在这里盯着我,你是觉得我水平不行呢?还是觉得我会做什么多余的事情呢?”
说到这,原本只是打算转移话题的西拉越说越气,声音也越说越大。
“不相信你会听话。”
对面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仿佛听不到西拉的质问一样。
西拉的动作顿时一滞,这话让他怎么接?严格来说,他这次确实没有“听话”。
“算了,懒得和你计较,人已经干掉了,消息也拿到了。”
西拉懒得再和对面那个变态说话,直接将自己得到的结果说了出来。
“东西在米花町市政大楼二楼1086储物柜当中,没有其他人知道那份记录。至于和他交易的人,你肯定会感兴趣的。”
西拉笑了笑,故意停了下来。
“说——”
“咳咳咳,为了得到这个消息,我可是花费了一枚十分珍贵的药丸。”
西拉冲着电话挤了挤眼睛,也不管电话另一端的人能不能看见。但不管如何,配合他那狰狞的五官,本该充满喜感的动作怎么看都显得十分惊悚。
“朗姆告诉我了,你说的十分珍贵,等于两万日元左右。”
电话另一端传来充满冷意的声音。但说出的话比他的声音更让西拉心寒。
“两万……还是日元……你三十七度的嘴怎么能说出这么令人寒心的话?你刚才听错了,我没打听出来。”
“你说不说?”
感受着能从电话里穿透过来的冷意,西拉耸了耸肩,真是的,开不起玩笑的家伙。
“交易人就是你心心念念的那个叛逃者。”
“雪莉?”
电话另一端的回答让西拉一愣。
“雪莉是什么鬼?你心心念念的居然不是黑麦威士忌?琴酒你变心了!”
“黑麦?那个fbi吗?伏特加,安排人去米花市政大楼二楼,1086储物箱。今晚我就要看到那份文件。”
电话另一端传来两声冷笑。
“行了,我的任务完成了,文件你自己找人去拿吧。要是去晚了,没准就被人捷足先登了。比如那只被你打死的猫咪背后的神秘组织。”
挂断电话后,西拉毫不犹豫地发了一条信息给伏特加。
“我知道一个水平很高超的心理医生,这是他的电话号码,有空可以带你的大哥去看看。”
一边发还一边吐槽。
“这都是什么玩意儿啊。组织里又少了一个勉强称得上正常的家伙。恐怕伏特加那个憨憨已经算是组织里最正常的高层了。”
“额,话说伏特加到底算不算高层啊?”
西拉有些纠结地看着手机,陷入思考。
算了,管他呢?
西拉将伏特加抛到脑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小心翼翼地将瓶子当中的药水倒在掌心,接着将倒着药水的手掌拍在脸上用力揉搓着。
伴随着五分钟不停的“嘶哈嗷噢”的倒吸冷气声,等他停下手中的动作时,脸上那狰狞的表情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张看上去带着几分温文尔雅的面孔。
“好了,去把文件拿到手,顺便去找老头子蹭顿晚饭,上次我可是请他吃了顿好的。”
变了个样子的西拉臭屁地捋了捋刘海,转身走出小巷,向着米花町市政大楼走去。
另一边,站在天台上,身后跟着伏特加和另一个沉默寡言的男子的琴酒没有理会手里被挂断的手机,而是低头看着公寓楼的底部,被绿化树木遮住的地方。
“被我打死?”
琴酒眯起双眼,他可是清楚地看到,自己的那一枪没有丝毫建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