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飞鲨船的舱室内,陈子龙笑了笑,对坐在对面的苏鸣岗道:“苏老先生,上次在耽罗我们伯爷的意思想必您也明白,荷兰人退出大员是谈判的基本条件,我想我们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苏鸣岗心中一叹,暗道:“果然如此!”
他转头看向荷兰代表,用荷兰语翻译了陈子龙的话。荷兰代表顿时急了,竟还有些嚣张的道:“总督阁下,我们荷兰在巴达维亚有一支强大的舰队,你们是不可能打败我们的!你们必须接受我们的条件,否则我们将坚守热兰遮城,凭借我们城堡的坚固,完全可以等到巴达维亚的舰队到来,只怕那个时候……”
陈子龙听了苏鸣岗的翻译,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他冷冷地看着荷兰代表,说道:“你们荷兰人以为我们虎贲军是好欺负的吗?你们的舰队还知在那里,即使到了,你们那看似强大的舰队,在我们虎贲军的眼里不过尔尔,如果你们还想打下去,我们随时奉陪!”
荷兰代表听了陈子龙的话,心中一惊,他没有想到陈子龙会如此强硬。他看了看苏鸣岗,希望他能帮忙缓和一下气氛。苏鸣岗心中也有些无奈,他知道叶风的性格,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改变。而陈子龙是在执行叶风的命令,肯定是不可能让步的;他叹了口气,对荷兰代表说道:“陈大人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我希望你和勃尔格总督能够认真考虑一下。毕竟,战争对谁都没有好处。”
荷兰代表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好吧,我们会认真考虑陈大人的话。但是,我们也希望你们能够理解我们的立场。大员是我们荷兰人的重要殖民地,我们不可能轻易放弃。”
陈子龙轻蔑的笑了笑道:“我知道大员对你们很重要,但是你们也应该知道,大员是我们中国的领土,我们必须收复它。你们现在退出大员,还可以保留一些颜面,否则,等到我们的军队打下大员,你们就只能落得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荷兰代表心中一沉,他知道陈子龙说的是实话。如果虎贲军真的打下大员,不仅仅是荷兰人在东南沿海的势力将会受到极大的打击,而且他们在大员的荷兰人不知道会遭遇到什么样的命运。
他想了想,说道:“好吧,陈大人,我们回去后尽快将情况禀报给勃尔格总督。但是,我们需要一些时间来准备。”
陈子龙说道:“可以,但是你们不要拖延太久。我希望你们能够在明日午时给出答复。否则,我们将视为你们放弃谈判。”
荷兰代表点了点头,说道:“好的,陈大人,我们会尽快给出答复。”
“那我就不留两位了……”陈子龙笑了笑,一伸手示意送客。
苏鸣岗将陈子龙的话翻译给荷兰代表,荷兰代表起身说道:“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陈子龙点了点头,说道:“好的,希望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能够达成一个双方都满意的协议。”
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陈子龙不由的想起临来前,叶风说的话:谈判桌上得来的东西,不是谈出来的,而是打出来的;伯爷说的果然是不错,不可一世的荷兰人在虎贲军强大的武力面前也不得不低头。
荷兰代表与苏鸣岗转身离开了飞鲨船,回到了自己的船上。荷兰代表对苏鸣岗说道:“苏先生,您觉得勃尔格总督会同意他们的条件吗?”
苏鸣岗摇了摇头,说道:“很难说,勃尔格总督就是想同意,但其他高层呢……他们的意见总督阁下也不能不听。而且,以现在的形势东海伯绝对不入弃大员。我觉得我们需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荷兰代表叹了口气,说道:“好吧,那我们回去将情况说明后,希望总督阁下和其他人能够理智一些,不要轻易开战。”
苏鸣岗心中也是一叹,他知道战争的后果是灾难性的。他希望双方能够通过谈判解决问题,避免战争的爆发。但是,他也知道,这需要双方的共同努力。如果荷兰人一味地强硬,这场战斗的结果是可想而知的。
听完两人的情况说明,一向脾气火爆的勃尔格总督反而是出奇的平静,并没有说话,而其他几名荷兰高层却是愤愤不平,仍是叫嚣着要坚守城堡,与虎贲军一决雌雄。
勃尔格总督此时也不能决断,只得提出举手表决,连同勃尔格在内,七名荷兰高层中在四人不同意退出大员,他们认为要求巴达维亚舰队支援大员的消息在三个月前就发出了,巴达维亚舰队说不定已到了附近海域,只要舰队到了,他们还有何惧;只有勃尔格、这名荷兰谈判代表和另一名高层同意退出大员,这场表决以四比三,通过了不退出大员,坚守热兰遮城的决议。
决议出来后,勃尔格也只是命令将所有队伍都收缩到城堡内,开始连夜加固工事,将能转移的一切物资全部转移到城堡内,准备与虎贲军死磕到底了。
苏鸣岗听了也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些人还是没有意识到虎贲军的强大,根本不是这座城堡可以抵抗的,但自己也尽力了,做为大明人,他不愿意虎贲军失败;但做为一名商人,他也不愿看到荷兰人损失过大,会影响他在巴达维亚的基业……。
翌日一早,叶风带着陈子龙、徐周正、胡开山几人出现在了热兰遮城对面的北沙洲上,这里原本有一个荷兰人的小城堡,但荷兰人昨日在虎贲军停止攻击后,就将人全部撤到了热兰遮堡内,虎贲军就顺势将这里变成了进行热兰遮堡的前沿。
陈子龙举起望远镜看了看热兰遮城的方向,对叶风道:“伯爷,这些荷兰人恐怕是不会同意退出大员的,昨日这里的荷兰人退回到热兰遮堡内,应该是做好了坚守的打算,现在好似还在加固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