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献策和叶皓踏入无为城时,太阳已高悬于空,正值中午时分。杨先达得意洋洋地紧跟其后,然而,易汉却带着些许不满的神情瞪着他道:“我说,老杨啊,这攻城的功劳似乎与你并无多大关联吧?”
作为接应部队,当易汉率领部下赶到时,杨先达早已进城了。
“谁说和我没关系?咱们一排的虎卫,一阵枪击便击毙了他们两名老营兵,这才吓得城墙上的敌人胆寒,不得不打开城门投降!”杨先达回瞪了易汉一眼反驳道。
“哈哈哈!”原本紧绷着脸的易汉突然大笑起来:“老杨啊,怎么连这点玩笑都承受不住啦!我可绝没有要跟你争抢功劳的意思哦。”
“易汉,要说功劳,还真不是我的。这次能够如此顺利地进城,主要还是情报处的内应工作做得非常出色啊!”杨先达也跟着哈哈一笑,刚才得意洋洋的表情也是故意装出来给易汉看的。
这时,走在前方的叶皓注视着被关押在一起的两千多名农民军,向宋献策道:“总参谋长,这些人该如何处置呢?”
“按老规矩办,先进行甄别,张献忠的老营兵全部送往矿山,其余没有做过什么坏事的,查清楚后就放了,愿意去松江的就送过去,不愿意去的也不强求!”宋献策想了想道。
在离庐江城仅仅十几里的道路上,一支由三千名剽悍骑兵和七千余名精锐步兵组成的军队正在急速前行。这支军队正是在张献忠亲自率领大军从庐州出发攻打六安州之后,同样从庐州出发,迅速南下支援庐江和无为州的张定国大军。
眼看着庐江城已近在咫尺,张定国连忙拉紧战马缰绳,转头对身旁一名年轻将领说道:“定邦!你带领七千步后进驻庐江城,我就不去城中了,马上率领三千精锐骑兵火速赶往无为城!”
这位名叫李定邦的小将年仅十七八岁,原本姓李,但由于极度崇拜张定国,便尊称其为大哥,并将自己的名字也改成了李定邦。
听到张定国的安排,李定邦急忙开口道:“大哥,要不还是让我带人前往无为城吧。据探子回报,东海伯的家丁队伍已经乘船抵达无为州,恐怕……”话到此处,李定邦欲言又止,但他的意思张定国自然心知肚明。
张定国摆了摆手,沉声道:“还是我去吧!毕竟我们都未曾与东海伯的家丁队交手过。虽然义父大人交代东海伯并不是真心向朝廷,在河南战场上从没有主动向我农民军发起过进攻,这次应该也不会强攻无为州,但此一时彼一时,还是小心为上,我亲自去,尽量避免与其发生冲突……”
就在张定国带领着三千骑兵转向无为州,前行了不到二十里路,便见一名从无为州方向打探消息的斥候骑着快马急匆匆地奔向他。看着眼前神色焦急的斥候,张定国的心头立刻涌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小将军,大事不妙啊!\"斥候来到张定国的马前,连忙拱手施礼。
\"是不是无为州被东海伯的家丁队包围了?\"张定国心急如焚地问道。
\"不是。\"
听到并非无为州被围困,张定国稍稍松了一口气,心想还好自己来得及时。然而,紧接着他又听到探子说:\"无为州已经被东海伯的家丁队攻破了!\"
\"什么?\"张定国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这名探子,连声追问道:\"消息是否确切?这消息从哪里得来?\"
在张定国看来,尽管东海伯的家丁队战斗力很强悍,但无为州毕竟还有三千守军呢。就算其中只有三百多名老营兵,但凭借无为州高大的城墙,至少也能够抵御数天吧。
“我们在前往无为州的途中,遇到了溃退下来的老营弟兄,他们满疲惫不堪。经过询问才得知,他们已经狂奔了大半天,实在是无法再继续奔跑了。因此,我特意先行赶回来向将军禀报情况。”这名探子急切地解释着。
张定国听后并未多言,只是用力一扯缰绳,驾驭着战马如离弦之箭般向前疾驰而去。见此情形,那名探子和张定国的亲兵们也不敢有丝毫耽搁,迅速调转马头,紧跟其后。
没过多久,张定国便远远望见前方不远处的官道上,有三十余名骑兵正朝这边奔来。待到近前,这三十几骑纷纷跳下马来,然后呼啦啦地跪倒在张定国面前。他们都是张献忠麾下的老营兵,自然认识张定国。
\"小将军啊!我们实在惭愧,没能守住无为城……\"一名为首的哨官跪在张定国面前,泣不成声地哭诉道。
张定国心中虽然充满了愤怒,但他还是强压怒火,冷静地追问:\"究竟发生了何事?把无为城丢失的经过详详细细告诉我!\"
然而,这些侥幸逃出来的老营兵对于无为城失陷的具体细节并不十分清楚。他们只知道南门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随后就听到城南传来的欢呼声,细听之下,知道南门已破,这名哨官也不犹豫立即带领手下三十余人,出了北门,往庐江而来。至于更多的情况,他们也是一头雾水。
听着这哨官连城中的具体情况都没有弄清楚,便不战而逃,张定国顿时怒火中烧,他双眼圆睁,满脸怒容地吼道:“来人啊!把这些逃兵给我按军法处置,全部都斩了!”
跟在张定国身后的那几十名亲兵听到这话,二话不说,立即抽出腰间的战刀,只等一声令下,便要手起刀落。
然而,就在这时,一直跟随在一旁的骑兵队营官连忙走上前来劝阻道:“小将军,请息怒啊!现在正是急需用人的时候,他们都是老营里的士兵,有着丰富的作战经验,不如暂且留下他们的性命,让他们戴罪立功,岂不是更好?”
张定国听了这名营官的话,心中的怒气并没有平息,但他也知道此人说得不无道理。于是,他怒声说道:“哼!既然如此,那就看在刘营官的面子上,暂且将你们的脑袋寄存下来。但是,如果还有下一次,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