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黄老爷子却格外宠自己家的女娃。
尤其是中年得女,对黄雪菲那叫一个宠,简直百依百顺。
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下一代。
不管是黄婷婷,还是周丫丫,都是老爷子宠大的。
在她们心里,老爷子就是个和蔼可亲的小老头。
既不是战场上杀人如麻的活阎王,也不是官场上挥斥方遒无人敢顶嘴的黄霸天。
但是,在座的几个大人却是对黄老爷子知根知底。
黄老爷子,本名黄天明。
从小家里穷,自己出去讨生活,不得已干起了革命。
后来,爬过雪山,走过草地。
历经8年的抗战,赶跑了小鬼子,他从一名连长也升任营长。
随后的三年内战,他更是升任团长。
戎马一生,立下赫赫战功。
在战场上,每逢大战,必身先士卒,却奈何命大,一次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
凶名赫赫,人送外号,活阎王。
生平脾气暴躁,嫉恶如仇。
有一次,俘虏了近百名小鬼子。
望着小鬼子犯下的累累罪行,面对着死伤惨重的连队。
黄天明一声大吼,抡起了手中的大刀,一口气砍了二十多个小鬼子的脑袋。
直到一把大砍刀卷了刃,再也砍不动才算完。
更是下令,将所有的小鬼子全部突突了。
这下,捅了马蜂窝,被记了大过。
从此之后,有了活阎王的外号。
后来,国家新立,百废待兴。
黄老爷子以旅长的身份,毅然解甲归田,回到了地方。
回到自己老家做起了镇长。
为了家乡的发展,他殚精竭虑。
更是争取成立了一钢厂这样的大项目。
后来的岩西煤矿成立,也有他的推动。
一人身挑数职,既是岩西镇的镇委书记和镇长。
又兼任着一钢厂的书记。
任职期间,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为岩西镇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这一干就是二十多年。
一钢厂也成了凤城的支柱产业。
一个小小的凤城县城,因为一钢厂的存在,却有市级的待遇,可以说是由黄老爷子一手打造完成。
不过,老爷子工作期间作风极其霸道,眼里容不下沙子。
很快,他就有了新的外号,黄霸天。
对于犯错的干部。
动辄张口就骂,抬手就打。
如果你能力不足,干错了事,顶多批评教育一顿,还给你学习进步的机会。
但是,若是有人态度有问题。
占着茅坑不拉屎,不作为,或者贪污受贿,吃拿卡要,等等。
那问题就严重了。
可就不是批评教育的事了。
先揍个半死再说,剩下的法办。
一直干到60多岁,这才退下来颐养天年。
从此,养花种草,下棋遛狗。
经过10多年的修心养性,一身杀气尽敛,官威不再,俨然成了一个农村小老头。
回到眼下。
“好,姑姑,你真是太好了。
今天的恩情,我都记下了。
等日后,一定让少风好好孝敬你!”
黄婷婷终于破泣为笑,抱着黄雪菲的胳膊就不放了。
“你有这份心就好了。
姑姑现在还没七老八十,用不着你们孝敬。”
黄雪菲宠溺的揉着黄婷婷的小脑袋,又掐了把侄女的脸蛋。
“姑姑,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找爷爷?”
黄婷婷有些迫不及待。
“急什么?老爷子这会估计刚吃完饭。
吃完饭后,肯定要睡个午觉。
等到半下午再过去不迟。
再说了,你舅舅还要回去问口供呢。
这不需要时间?”
黄东海制止了女儿。
“哦!”
闻言,黄婷婷像是霜打的茄子,焉了。
“别急。今天肯定把你的情郎救回来。”
黄雪菲看着侄女,觉得好笑。
“嗯。谢谢姑姑。”
现在,所有人中,她最信任姑姑了。
自己一个人去找爷爷,大概十拿九稳。
若是有姑姑陪着一起去,则是十拿十稳。
若是再加上丫丫,则是手拿把攥。
咦,我为什么会想起这个词?
一想到了这个词,黄婷婷顿时觉得身体有些燥热。
“行了。事情就这么定了。
大家定下心来,该吃饭还是要吃饭的。
尤其是秀岭,你先吃。
吃完赶紧去拿口供。”
这时候,大家长黄东山发话了,开始安排。
众人没意见,纷纷照做。
张秀芝重新回厨房多炒两个菜。
黄婷婷乖巧懂事,一起去了厨房帮母亲干活。
至于黄雪菲,不好意思,人家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
她做的饭,勉强能吃,都不如丫丫做的好吃。
她自己都不吃自己做的饭。
张秀岭直接闷头吃饭,也就是简单扒了两口饭菜,起身就走了。
不多时,张秀芝就炒好了两个菜。
一家人纷纷落座,开始吃饭。
只不过,毕竟心里有事,胃口不怎么好,都吃的不多。
众人吃饱之后,剩下的时间只能是等待。
……
与此同时,冷家一家人也无心吃饭。
冷广福,冷少阳,李素云,全部汇聚到了冷广平家里。
再加上冷广平一家人,儿女都在,满满坐了一大桌子。
面对着一桌子的饭菜,却没有人动筷子。
就连小春蕾,都感觉到了气氛的压抑。
坐在妈妈的身边,乖巧极了,一动也不动。
“他大爷,这事怎么办啊?
小风可一直在里面关着呢。”
李素云愁苦的声音响起。
冷广平闻言摇了摇头。
“这次的事儿,不在我的管辖范围。
我甚至去找了吕矿长,请他出面联系了公安局的王局长。
不过,好像没什么效果。
那王局长有推托的意思。”
“唉,我可怜的孩子。本来见义勇为的好事,咋成了这样子?”
李素云忍不住开始抹眼泪。
“妈,你别哭啊。大家不是都在想办法吗?
黄家那边也在想办法,他们和市里的关系更密切,应该有办法的。”
冷少阳也在一旁安慰起自己的母亲。
“行了,哭什么哭?”
一旁的冷广福有些不耐烦。
李素云只是不停的掉眼泪。
她的心,疼的跟小刀子在挖心一样。
“别担心,小风这孩子最近表现的其实很稳重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下手这么重,但是我总觉得他应该心里有数的。”
冷广平分析着。
“我现在也没什么好办法了,只能等了!”
说完这句话,冷广平叹了一口气,随即陷入了沉默。
“叮铃铃!”
然而就在这时,桌子上的电话响了。
大家猛的被铃声惊醒,齐齐看向冷广平。
冷广平走过去接起了电话。
电话的另一端,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有点出乎冷广平的意料。
竟然是苏长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