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农架里有什么江宇自己也不知道。
    前世很多人都想到深处闯一闯，找些天材地宝，无敌异兽，绝世传承。
    进去得多出来的少。
    偶尔逃出来几个，余生也都是疯疯癫癫，神志被彻底摧毁。
    就算要去，也要排在攻略黄帝陵之后。
    江宇取出笔记本，把时间线又连出一道，叹了口气。
    丹药必须搞定，看来神农架非去不可。
    “等黄帝陵的事结束，我陪你去一趟，你自己也要做好心理准备。”
    “遇到必死之局，我会尽量保住你的魂魄。”
    不想看素影的反应，江宇转身离开，走在前面。
    几个呼吸后，药力晕开，素影原本还算平静的眼眸中翻起惊涛骇浪，身体抖得近乎站不住。
    丹药远比控心咒反噬更恐怖。
    橙橙看在眼里，吓得手足无措，弄不清状况哪敢乱说话。
    素影强撑着又吃下一颗丹药，入口即化，能量肆虐，双眼彻底混沌。
    两种丹药互相作用下，瞳孔散开，表情虚妄，身体彻底不受控制，仅存一丝理智。
    “橙橙，扶着我，不要说话。”
    橙橙点点头，她感觉素影身体所有重量全都压在自己身上。
    前方，江宇忽然笑了，转过身看着素影，淡声道：“丹药不错。”
    “你当真就不怕死？”
    “那些虚无缥缈的追求当真就比命重要？”
    素影跪在地上不敢狡辩，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办法，还是瞒不过主人。
    想想也是，控心咒是主奴契约，主人有绝对的权限，不主动激活奴隶很自由。
    江宇很少用控心咒，让她对自己的医术过于自傲。
    说着，江宇走到两人身前，让素影抬起头，看着她那张因为控心咒和丹药双重折磨而扭曲的脸。
    素影羞愧的想死，反而没有多少恐惧：“主人，对不起。”
    “我毒药吃多了，脑子不清醒。”
    主人对她太好，好的让她没有界限，从初见就很宠溺，她回报了什么？！
    恩将仇报这个词分量不够！
    江宇笑了笑，替她擦拭脸上的汗水，问道：“现在要不要说实话。”
    “为什么一定要去神农架？”
    素影愣住，久久没有开口，眼神迷茫。
    为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就是莫名其妙出现在脑海里的执念。
    “主人，我不知道，我忘了什么时候开始，执念就刻进了脑子里。”
    “齐省草药不全，完全可以去别的地方采集。”
    “神农架不是唯一选项。”
    说完，素影眼中露出恐惧，抬起头看着主人眼睛，从心底感觉到一缕寒意。
    有人或者说有东西在左右她的思想。
    如果没有控心咒限制，没有主人严令禁止，她此刻应该已经站在神农架里面。
    至于结局，不用想也知道。
    江宇也吃不准原因，问道：“什么时候有的念头？”
    素影陷入沉思，丹药让记忆有些混乱，不是很确定的说道：“应该是你让我准备出发的时候。”
    “当时看巫山巫溪的地图，无意间扫到神农架，我就起了心思。”
    江宇点点头，扶她起来：“今天不走了。”
    “我打算先尝尝新买的点心，你自己滚远点，我怕会忍不住弄死你。”
    素影感觉脑袋越来越昏沉，勉强笑了笑，站起身还没走出几步，倒在地上再也睁不开眼睛。
    鬼医炼制的丹药确实凶猛，连自己都不放过!
    对主人说谎最多痛一会，不会死人，还不如不吃。
    江宇给橙橙画下控心咒，问道：“会不会搭帐篷？”
    橙橙一直处于茫然状态，她现在就是海浪上翻滚的小小独木舟，什么也无法决定。
    是生是死，是浮是沉，只在主人一句话。
    橙橙点点头：“搭帐篷我很熟练。”
    “再复杂的帐篷我也能搭好，不会有问题。”
    江宇挥手，空地上出现一座小山，小丫头愣了足足十秒才反应过来。
    谁家帐篷龙骨直径十米？
    一时间不知如何下手，这哪里是搭帐篷，明明是盖房子。
    素影丹药的副作用不知多久能消退，知道大巫传承已经被人弄走，江宇反而不再着急。
    只要渝州有这个人，他就有办法把她钓出来，说实话钓鱼比获取大巫传承简单的多。
    至于夏溪在灵巫洞外围遇到空蝉的消息更没价值，谁会待在荒郊野外几天不走。
    江宇看着忙碌的橙橙，感觉自己找的理由很充分。
    小丫头明黄色t恤配着白色短裤，那双弧度完美的长腿耀眼。
    太阳下山，十米大帐篷里，橙橙泡在热水里吐泡泡，她待的猎杀队再奢华也没有条件泡澡。
    虽然热水是二手的。
    橙橙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素影画的大饼她没往心里去。
    队长画的大饼吃过太多，导致她基本免疫。
    夏溪说过，很快就会建立庇护所，大家都是开国元老，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嗯——
    夏溪说了整整两年，橙橙也听了两年，身边队友换了一批又一批，她连个独立的帐篷都没混上。
    晚上扎营，小小的帐篷四五个人挤在一起，翻身都是奢望。
    战斗一整天，女孩子身上味道一样很不友好。
    猎杀队生活很累，女孩们打呼很响，磨牙很重，放屁很臭，也就管理层五个人有独立帐篷。
    橙橙看着直径十米有单独洗浴间的帐篷发呆，临死前享受几天也值了。
    洗完澡换好衣服，主人在吃饭。
    桌子上十几道菜，丰盛的像是临死前的幻想。
    生菜、水果、卤味拼盘，没有热菜，还有几瓶未开封的可乐，瓶子上结着一层细密水珠。
    她只是看着，就能感受到碳酸饮料中的气泡在舌尖绽开的爽感。
    橙橙很乖巧的跪在餐桌旁，倒酒夹菜，目不斜视，不敢表现出对美食的渴望。
    猎杀队很多人曾经做过宠物，耳濡目染对规矩也知道一些。
    作为奴隶，在主人面前要减少存在感，不能让主人觉得身边有人。
    很难解释，简单说就是把自己当做工具。
    就像是桌子上的筷子碗盘，房间角落里的扫帚拖把，痰盂马桶。
    不要有小聪明和主见，会死人。
    橙橙记得当时那个辅助小女孩教她教的很认真，她也学的很认真。
    这是活命的技能。
    辅助女孩炫耀过，她在主人身边活了一年多没有被虐杀，直到主人战死才又流落荒野。
    江宇打开一瓶可乐，递到橙橙手中，小丫头拿过杯子倒了半杯，小心放在主人面前。
    最后轻轻盖好瓶盖，不让气跑掉，做完一切，安静跪在旁边。
    呼吸都很轻柔。
    江宇打量着橙橙的脸，熟悉的感觉萦绕在心头，怎么也想不起来。
    或许只是前世见过一面，并未深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