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疑归质疑,辛巧巧最多敢劝一句。
主人的命令不能违背。
哪怕再过分,再无稽。
就算明知必输,她也不敢多说话,安心做事,剩下的听天由命。
计划失败,输的是江宇,损失的是齐省,死的是平民炮灰。
与她何干?
战事失利,主人迁怒,最多折磨她几天出出气,不会死人。
局势越差,齐省就越需要源源不断的物资补充缺口。
支撑日常运转,支撑核心力量不转投他城。
势力内部运转就是如此,一旦处于劣势,核心成员便会流失。
忠诚,一文不值。
齐省越缺物资,她的地位就会越稳固。
想到这,辛巧巧恭恭敬敬行礼,不再多说无用废话,领命离开。
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齐省距离长安八百公里,军队日夜不停行进也要五天。
先锋军轻装,统一挑选a级、双b级觉醒者,至少也要三天。
二十万秦军,仅仅靠长安城十几万炮灰,真能守住三天?
反正辛巧巧自己没有什么信心。
次日,长安城东门。
最外围城墙倒塌,金属支架裸露在外,土石破碎成废墟。
箭矢从秦军阵营射出,雨点般密集,将守城的觉醒者死死钉在地上。
弓弩力道极大,土石都能穿透,b级以下觉醒者的单薄护盾防不住。
兵家可以弃城,底层觉醒者不行。
长安城周围遍布尸兵尸将,没有城池庇护,他们活不下去。
弃城,必死无疑。
守城,或许还有一丝生机。
末世降临整整四年,不少幸存者重新组织了家庭,有了无法舍弃的软肋。
环境恶劣,理智告诉人们不要结婚,不要生育。
可惜,人类从来都不是理智的动物,他们害怕孤独。
有羁绊,难熬的日子会甜一些。
城门打开,一支敢死队向着攻城尸兵冲杀出去,试图减缓破城速度。
阵列上千人,全防御阵型,身披全甲,盾牌举在头顶。
敢死队入阵,嘶吼声喊杀声震天,气势一往无前。
秦军战阵转动,转眼间便将千人队吞噬。
大家浴血奋战,无人后退一步
那又如何?
除了溅射起片片血花,秦军毫无波澜,这是场双方实力完全不对等的战争。
辛巧巧站在城墙之上,看着眼前场景面无血色,身体微微颤抖。
五天,怎么守?
简小七陪在身边保护,看在眼里,同样久久回不过神。
千人敢死队不是炮灰,异能b级打底,用来试探秦军战力。
两份守城帝令,效果远比想象中好。
辛巧巧明白,他们只是没有选择。
守城军士十几万,看起来不少,一盘散沙。
没有编队,没有训练,完全是猎杀队临时合作的打法。
好在幸存者们有戾气加持,悍不畏死,才堪堪守住第二道城墙。
第一道城墙仅仅支撑了半天。
不足十个小时,战损三千余人。
更让人绝望的是,秦军只派了三位八阶首领级尸将,三个万人方阵作战。
纯试探,连热身都算不上。
嗡——
蜂鸣声响起,秦军再次开始攻城,常规套路。
弩箭压制,云梯攀爬。
箭矢稀疏,甚至开始掺杂就地削制的新鲜木材,力度也远不及之前。
辛巧巧松了口气。
秦军纯作战队伍,无后勤保障,天平稍稍向着己方倾斜了下。
尸兵不知疲倦,攻城一刻不停。
云梯推倒,下饺子一般落地,摔的七零八落,竟然还有一半尸兵可以作战。
哪怕只剩下半截身体。
加上不断有守城觉醒者牺牲,化为丧尸,那一点点倾斜又慢慢扶正。
辛巧巧本就不擅长领兵,做生意她专业,战场调度,妥妥的门外汉。
江宇又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懒散模样,愁的小丫头鱼尾纹绽放。
每时每刻,脑袋隐隐作痛。
怎么看都像是主人在挖坑让她往里面跳,最后背锅。
好在长安城有晶核炮。
这玩意太笨重,一旦安装在城墙上不可能随意移动,否则同样留不下。
辛巧巧挥手,传令兵捏碎晶石。
光芒闪烁,整个战场上都充斥着火光与巨响。
炮弹炸开,秦军军阵就会出现一片真空区,威力着实不错。
第二道城墙能守到现在,晶核炮居首功。
晶核炮不需要常规炮弹,它打出去的是整个晶核的能量。
简单说,晶核就是炮弹,战争就是烧钱。
好在商家最不缺的就是钱。
辛巧巧依靠在城墙上,身下时不时飞过几支弩箭。
城墙够高,威力只剩下小孩子扔石头的程度,一样让她害怕。
没有能量,脆皮一个,恨不得缩在简小七怀里。
她知道,城墙撑不了太久。
不过一天,第二道城防已有三道缺口。
尸兵压不下去,连仔细修补城墙的时间都没有。
仅仅只能用乱石堵住。
土石觉醒者一直在修补,动作太过仓促,根本无济于事。
再这样下去,缺口只会越来越大。
“不能再退了。”
“如果第二道城墙挡不住,长安城顷刻间就会覆灭。”
“用人命换时间吧。”
简小七眼眸缩了下,几百上千人命砸下去,泡都冒不出来。
怎么换?
末世有自己的优势,全民皆兵,没有战力的幸存者活不到今天。
问题是战力有限,精英被兵家尽数带走,留下的多是垃圾废物。
话糙了点,却是事实。
除了废物,还有一堆脑子有病的刺头
他们是临时入驻长安的猎杀队,战力顶尖,甚至可以超越一线势力的中层。
问题是大部分无法驱使。
那就是一群滚刀肉,长安城破不破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至今还没走,不过是觉得有利可图。
所有猎杀队想法一致。
他们在等,等商家儒家弃城,到时可以尽情烧杀劫掠,再也没有人阻拦。
若想守住城池,给主人出的考题写上完美答案,必须拉他们入局。
商家传承,玩战争谋略或许不行,隔行如隔山。
玩一下凡人欲望,洒洒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