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何离离挥手划破空间离开，从未有过的果决。
    嬴惑对小丫头的表现第一次如此满意，对着江宇微微屈身行礼。
    “我叫嬴惑。”
    “主人吩咐过，让我一切事宜听从您的差遣，把您当主人服侍。”
    “仅限于日常，记录事件时除外。”
    女孩表情坦然，笑容完美，只有她自己知道，何离离从未说过这些话。
    小事而已，谁会在乎？
    小人物而已，谁会在乎？
    来之前，何离离对她的要求是和江宇保持适度社交距离，客观记录。
    江宇用强，她不用反抗，也没资格反抗，但绝不主动招惹。
    嬴惑对何离离提出的要求是绝不在江宇面前出现，偷窥也不行。
    万一被感知到痕迹，精心设计的感情拉扯会成为一个笑话。
    营帐中，傲晴睡得香甜，屏风东倒西歪，衣服散落一地。
    嬴惑看得出，昨晚战况激烈。
    她也看得出，少年没有把她拒之门外的意思。
    她赌对了。
    也是，何离离的身份没有任何掌权者能拒绝，何况是江宇，出了名的集邮爱好者。
    他忍着不吃，还不是想慢慢驯化，磨去小丫头的反骨。
    她知道自己有价值。
    江宇不知道嬴惑的小心思，也没兴趣研究，浪费时间。
    对付女人，尤其是美女，他还是比较喜欢火力覆盖，相信大力出奇迹。
    出不了奇迹？
    不要怀疑，只能说明你用的力气不够大，火力不够强！
    “传承太扎眼，我送你你也藏不住。”
    “有没有兴趣养一只上古异兽，遇到危险可以保住性命。”
    “只要不召唤，任何人感知不到，包括何离离。”
    不等女孩回答，便已画好了控心咒，嬴惑看都没看契约条款直接接受。
    上古异兽，纯粹是意外收获。
    对何离离来说，她的价值有限，对方也不会给她太多资源。
    效忠江宇，明显是更好的选择，有筹码，卖身的价格会高些。
    “主人，你想不想彻底驯服何离离，让她比小狗还要听话？”
    “我可以帮你。”
    “我能做到。”
    江宇脸上露出发自内心的微笑，他最喜欢聪明又识时务的小丫头。
    “上古异兽算是见面礼，何离离接受契约后，我会再送你一份传承。”
    “九州第一梯队的传承。”
    ......
    秦军营地，角落。
    何离离撕开空间后，并没有传送太远，准确说她不知道该去哪。
    琴岛？
    《末时代》已经走上正轨，嬴惑不在，一个人也无聊。
    中原省？
    内史腾的残兵跟渊龙打得火热，一直僵持，毫无观赏性。
    原本没什么悬念，有瘟疫滋扰，胜败还真不好说。
    回家？
    她自小生活的地方早已一片废墟，不是末世，当年污染泄露时便被清理拆除。
    小丫头孤单站在角落里，看着远处朦朦胧胧的营帐，表情失落。
    职业特殊，她早就习惯独来独往，从末世前就是如此。
    忙忙碌碌，游走在新闻一线，每日过得充实，从未体会过孤独。
    不得不说，嬴惑的方法确实不错。
    习惯了互相陪伴，江宇见不到她应该也会同样失落吧？
    只是不知道，这一份失落煎熬的是谁。
    空间微微波动，一个妖娆身影出现在不远处，十几米，安全距离。
    身影单薄温婉，双肩消瘦，隐隐传来好闻的桂花香气。
    女孩开口说话，声音娇媚亲和。
    “何离离，我认得你。”
    “《末时代》我每一期都有看，你的文笔和触觉让它有了灵魂。”
    何离离愣住，撕开空间的手不由得停下来，她同样认得出眼前的身影。
    熟悉的身材，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面部轮廓和那一缕薄纱。
    她是阿房！
    夏玉房！
    “你认错人了，我叫林苒，江宇的追随者，一只宠物而已。”
    “对不起，我迷路走错了地方，这就离开。”
    阿房眯起眼睛，也不阻拦，伸手做了一个请便的动作。
    “我说了，我认得你。”
    “从你踏入秦营的那一刻，我便知道你就是何离离。”
    “相貌可以遮挡，丰盈可以束缚，身上的味道不会变。”
    “我可以分辨气味细微的差别，你去过的任何地方，都会留下味道。”
    “你身体没有花香，看来那个小家伙还没得手，我还可以争取一下。”
    这——
    何离离愣住，她想过未来某一天会栽在空间规则在她之上的人手中。
    或者时间规则无敌，通过回溯把她从空间之外揪出来。
    从未想过，捉住自己的是一种毫无存在感的垃圾异能。
    感知者分两种，一种是五感全面强化，例如感知觉醒者，例如墨染的仓颉传承。
    优点是五感均衡，缺点是太过均衡，每一项都做不到极致。
    游戏时容易被击杀，不过是最微不足道的副作用。
    精神敏感才是致命伤。
    第二种是单一五感强化，视觉、听觉、嗅觉、味觉，按实用度依次排列。
    最离谱的是触觉强化，几乎没有任何价值，只能沦为特殊宠物。
    何离离强撑着狡辩，此时逃走和不打自招有什么区别。
    “你不用诈我，我说不是就不是。”
    “你苏醒才几天，怎么可能见过何离离，我跟在主人身边几个月都没见过她。”
    “连她是人是鬼，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阿房笑了笑，抬头看向天空，太阳初升，启明星还未隐没。
    “我醒来很久了，是一条神龙将我唤醒，我见过仙人居住的仙岛。”
    “江宇在说谎，仙岛不在海外，我见过那座神龙背负着的仙岛，遨游于天际。”
    “我确信有仙人存在。”
    “九州变化太大，尸魅的记忆又太过模糊，我用了很长时间才适应。”
    “后来，我想查证一些事，感觉你能帮到我，就循着《末时代》的轨迹寻找。”
    “我慢慢熟悉了你的味道，可惜始终见不到你。”
    何离离默然，知道对方没有说谎，她跟江宇的关系也不是秘密。
    不承认，只是单纯不想出纰漏。
    九州任何掌权者，都不会对一个能在自家后院来去自如的狗仔有好感。
    除非，她是一只听话的狗。
    可惜，她并不是。
    “我只负责记录历史，不会参与任何进程，你不用担心。”
    “我的异能是规则异能，受规则钳制，不能做多余的事。”
    “你可以转告始皇帝，让他放心。”
    阿房勾起嘴角，笑容好看，抬起手摘下发簪，秀发瀑布般倾泻。
    “始皇帝？”
    “他不知道你的身份，他不知道我苏醒了多久，他不知道江宇要做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
    “一头蠢笨无趣的尸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