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慕才良欲言又止,脸上的表情显得格外纠结,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希雅注意到了他的异样,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慕才良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说:“你怀孕了却反而瘦了这么多,怎么会这样?”
希雅的神色黯然下来,她轻轻叹了口气,解释道:“妊娠反应有点严重,吐得比吃得还多,所以……不过医生说这只是阶段性的,等反应好转就会恢复的。”她的语气轻描淡写,似乎不想让慕才良太过担心。
慕才良的目光在希雅身上流连,试图捕捉她每一个细节——洁白的肌肤,鼻梁上的小痣,红润的嘴唇,以及那双清澈的眼睛。当他的视线落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时,眼神不禁黯淡下来,嘴角扯出一丝勉强的微笑。
“你怀孕几周了?”他压低声音,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
希雅微微皱眉:“干嘛,女人怀孕你也内行?”
慕才良偷瞥了眼正在通话的裴语迟,又凑近些,声音低得几乎要听不见:“几周嘛?回答这个一点也不难,你为什么不正面回答?”
“慕才良,跟你有什么关系,你问这么细?”希雅不悦道。
“我想了解一下,万一以后用得上……”
“五到六周吧。”希雅不耐烦地回答。
“你现在比以前易怒了,是激素变化吧?”慕才良调侃道,心里却在快速计算着日期。
“滚蛋,少来给我堵心。”希雅说道。
他忽然回头,“到底是五周还是六周?”
希雅的回答让慕才良心中一震。他想起希雅去京城找裴语迟前,那个他生日的晚上。那天他喝醉了,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一丝不挂,房间里似乎留有某些痕迹。他努力回忆着那晚的片段,记得是希雅送他回家的。
虽然概率很小,但如果那晚真的发生了什么……慕才良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并非被完全排除在孩子父亲的可能性之外。这个想法让他既兴奋又恐慌。
他看着希雅,心中充满了矛盾。他既希望这个孩子可能是自己的,又害怕这个事实会给希雅带来困扰。更重要的是,如果这个怀疑是真的,它将彻底改变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
于是他决定试探她的反应,果不其然,她的态度坚定不移。然而,五到六周的怀孕时间跨度却让他心生疑虑,这个孩子未必就是裴语迟的。
他不禁开始遐想,心中甚至泛起一丝隐秘的期待。但随之而来的可能是怎样的暴风骤雨,他却不敢细想。
“你和裴先生之前在一起那么久都没有动静,这才复合多久就有了?感觉未免太突然了。”
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随即沉下脸来,无法抑制内心的疑惑,继续说道:“我是说,你看,董事长为了给你们及时送上这份大礼,可是费尽周折才买到的……”
希雅闻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她强忍着怒火,双眼如利刃般直刺慕才良,咬牙切齿地低声斥责:“慕才良,你这是嫉妒董事长对我们的好意?还是觉得我怀孕这事碍着你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似乎觉得这样刨根问底有戏,追问道:“我想说,你有没有想过……五周和六周,会有不同?”
希雅眯起眼睛等待他的下文,谁知他却欲言又止。
“你知道我的意思……”
希雅双手一摊,语气冰冷:“我只知道,你今天是替董事长来送东西的,并不是来祝福我们的。对不起!我现在很‘易怒’,我们八字不合,命里相冲,你现在就离开这里……”
说着,她转身欲往裴语迟的方向走去,一刻也不愿与他多言。慕才良见状,心知她的用意,一把拉住她的手臂,表面上依旧保持着那份镇定自若。
“是我嫉妒,好吧!董事长对你太好了,我们家族这么多亲戚,还没有谁得到你这么高的待遇。行吧,你爱生就生,他这么优秀,你们不上赶着给他生吗?倒是你自己,一会儿说不嫁,一会儿又嫁。”
他心有不甘地说道,语气中隐含着嫉妒和怨气。他曾那样深爱希雅,而如今她却怀着裴语迟的孩子,眼神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挑衅与怨毒之色。
“你既然选择生下这个孩子……我只说一句……你不是独立女性吗……日后,不管遇上什么事,孩子永远都是你的,除了你的亲人,还有其他人,比如我……盼着你好……”
慕才良的眼神中带着复杂的期盼,可这态度转变得太快,令希雅有些措手不及。她斜睨了他一眼,对他今天这番表现既感到怪异,又不无感动。
“我又不是小孩子,自然会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希雅冷冷地回应道,语气中透着坚定与倔强。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慕才良急忙转移话题:“对了,关于与星辰科技的合作项目,我昨晚熬夜研究了一个可行的解决方案,能够很好地解决我们产品线升级的兼容性问题。”
他的语气瞬间变得专业而专注,试图用工作事务来化解刚才的尴尬局面。
希雅的怒火未完全平息,但她明白,在她待产期间,慕才良的能力对协调好各项工作至关重要。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好吧,你准备一下,下次视频会议上详细汇报。”
希雅眉头微蹙,被他的言语惹得身体微微发抖,却又强作镇定,生怕引起裴语迟的误会。
裴语迟虽然正在与章修明通话,却还是捕捉到了希雅和慕才良的只言片语。他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声音,眼神却游移不定,时不时往希雅和慕才良的方向瞟去。
看着不远处两人的互动,裴语迟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一个可怕的猜想在他脑海中萌生、发芽,然后迅速蔓延。那种来自男人本能的嫉妒之火开始升腾。
章修明仍在电话那头滔滔不绝地介绍礼品的来历和工艺,但裴语迟的注意力早已不在通话上。他相信希雅,可突然间,一个令人不安的念头如同附骨之疽,难以摆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