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霸天目光幽幽的看着他,半晌没有说话。
老邬:“小公子不可无礼,侯爷这也是关心你。”
贺穗赶紧上前解围,“儿媳见过父亲,路上虽有坎坷,不过也算是顺利到达燕北。”
她跟燕霸天见了礼,奉上了一杯茶。
燕霸天面色有所缓和,接过茶抿了一口,又给了贺穗一个红包。
他打量了下贺穗,也难怪这小子对她念念不忘,当真是难得一见的绝色美人。
燕谡见他审视贺穗,将她一把拉到身后,接过老邬手中的茶盏递给了燕霸天。
“喝吧。”
他说起话来的样子很不客气,不过燕霸天并没有放在心里。
两人敬完茶后又在主院里陪着燕霸天聊了一会,只不过父子两人之间的话题并不是很多,大都是围绕京中之事。
考虑到他们舟车劳顿,燕北侯并没有留下他们吃饭。
待两人离开后,燕霸天看着那清冷倔强的身影,无奈的摇摇头。
父子两人见面犹如仇人,还真是没有什么父子亲情。
老邬笑了笑,“小公子倒是跟侯爷年轻的时候极为相似。”
燕北侯挑了挑眉,“是吗?我怎么没瞧出来。”
他嘴上这么说心底却是很高兴,京城中的事他也听老邬说了,这小子为了博取元稹的欢心可没少埋汰他。
不过也确实有两下子,倒有点他年轻那会的能屈能伸。
“侯爷,恕属下多言,你是真的打算坐视不管吗?”
老邬能感觉出燕北侯对于这个失而复得的小儿子有点不一样,或许是年纪大了也希望儿孙绕膝。
燕北侯吁了一口气,“这偌大的燕北理应交到强者的手里,若是他斗不过老大,也只能命该如此。”
老邬颔首,“侯爷说的是,只不过世子身体不好,小公子可是唯一一个健全的……”
他在燕北侯身边待了几十年,两人的关系早已超越主仆,所以有的话他也就直说了。
“老大这几年可是杀红了眼。”
燕北侯想到几个儿子死的死,残的残,依旧面无表情。
只不过想到燕谡,他那双狠厉如鹰隼的眸子闪烁了下。
“派人暗中看着那个院吧,总归是娶了亲,也该给侯府增添点新鲜血液了。”
他这几个儿子也就燕谡成了婚,眼下的情形燕掣的身子毁了,传宗接代的任务也就落在燕谡身上了。
老邬点点头,“侯爷说的是,再怎么着也得给侯府留下血脉。”
侯爷到底还是心疼小公子,之前他都是冷眼旁观那几个儿子的明争暗斗的。
两人离开正院后,贺穗便想回去歇歇脚。
燕谡却拉着她往世子院的方向走去,“穗儿,陪我去看看那个病秧子。”
“再怎么着也得感谢下他这一路的关照。”
他重重的咬着字眼。
“是应该过去见个礼,毕竟也是你大哥。”
贺穗点头,想到一路的跌宕起伏虽然心里不情愿,但是偌大的侯府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不去难免失礼。
燕谡哼笑一声,“确实,我那病秧子大哥至今未成亲,以后也更不可能了,我得让他看看我的夫人。”
贺穗掩嘴笑了笑,合着这是带着她去显摆的。
两人来到世子院,燕掣也没想到他俩能过来,愣了下。
倒是燕谡无所顾忌的睨了眼坐在轮椅上的男子,“大哥何必这么惊讶,虽说这一路不太平,倒也有惊无险,说到底还要感谢大哥手下留情,不然弟弟这条小命可是难保啊。”
燕掣没想到他说的这么直接,之前他和其他几人的争斗都是暗地里,还从没有摆在明面上。
“弟弟说笑了,你我亲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我怎么会对你出手呢。”
“况且我已是世子,以后这偌大的燕北都会交于我的手上,我又何必难为你呢。”
“你们路上遇刺这事我也听说了,万不可因为无凭无据的传言让我们兄弟心生嫌隙啊。”
燕掣说的风轻云淡,大有不把燕谡放在眼里的意思。
燕谡笑了笑,“大哥说的是,倒是弟弟多想了。”
“不过大哥是不是也该娶妻生子了,免得你这一支后继无人,父亲也不会放心的。”
“咳咳……”
燕掣被这最后一句话激的剧烈咳嗽起来,他垂眼看着毫无知觉的下半身,眸子里的怨毒一闪而过。
“大哥,你没事吧?看大哥这身体弟弟可是真忧心啊。”
“你还是放心养病吧,以后燕北侯府开枝散叶的重大任务就让做弟弟的辛苦辛苦吧。”
燕掣一听这话脸涨的通红,也不知是因为咳嗽还是生气。
贺穗瞥了他一眼,没想到燕谡的嘴巴这么厉害,处处戳人心窝子。
她抬手拉了拉他的袖口,燕谡这才心情大好道:“大哥身体不好就安心养病吧,我们夫妻二人就不打扰了。”
说完便拉着贺穗往外面走去。
乌重抬手轻抚着燕掣的后背,“世子莫动气,小公子是故意拿这些话激你的,你若是动气正中他下怀。”
燕掣点头,他何尝不知道这个野种今天过来是显摆的,偏偏他这身体是真的不争气。
他抬手狠狠的捶打了下那两条毫无知觉的双腿,切齿道:“这个野种也就这点值得炫耀的东西了。”
不过还是要能平安生出来才能作数啊。
他能看得出那野种拿着那相府千金上心的很,人一旦有了感情,也就有了软肋。
这也是他们兄弟几人这么多年争权夺利没有成亲的原因,就是不想被任何人牵制。
出了世子院,贺穗忧心的看着他,“你何必激怒他呢?”
燕谡嗤一声,“就算讨好他,他也不会放过我们,所以何必和他虚与委蛇。”
“这场争斗打从我们还没出生就已经开始,无论我怎么做,都不会改变什么。”
贺穗看着那张线条紧绷的侧脸,叹了一口气,“那倒是,只希望这条路顺遂一点。”
她知道嫁给燕谡的那一刻,就不能再置身事外了。
燕谡略显愧疚的抱着她,“只是委屈大小姐了,你放心,就算拼了命,我也不会让人伤你分毫。”
她虽是软肋,但亦是盔甲。
只不过原以为能过几天安生日子,没想到入府后接连有事情发生。
一大早,桃枝神色匆匆的回到瑶光苑,俯在贺穗耳根处低声道:“小姐,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