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穗一听是老太太嘴里那个时常念叨的孙子要来,赶紧起身,“那我不打扰你们了,刚好我身体也不舒服。”
一方面这也算是别人的家宴,另一方面傅老太太有意撮合她和她的孙子,贺穗想想就觉得尴尬。
按照傅老太太的描述,她的孙子活脱脱就是另一个容景深。
光是听听就让人避之不及,她可不想刚从一个火坑跳出来转身再跳进另一个火坑。
傅老太太有点失望,关心的看着她,“还不舒服吗?要不要待会让他陪你去医院?”
贺穗赶紧摇摇头,“不用,我回去躺会就好了。”
“奶奶,你不用管我了,你们很长时间没有见面,肯定有很多话要说。”
傅老太太见她执意要离开也不好再勉强。
两人在这事上倒是出奇的一致,容景深也不想见面,看小姑娘好像也没那方面的意思。
老太太一度以为是不是她盼孙媳妇心切了,说不定两人压根就没往那方面发展的意思。
她无奈的摇摇头,罢了,缘分这事强求不得。
容景深披着夜幕缓缓进了岛,一身黑色高定西装搭配着一副墨镜将他整个人与夜色融为一体。
他在院子里驻足停留一会,视线落及不远处的那座房子,眸色深了又深,随即抬腿往屋里走去。
傅老太太看着风尘仆仆的男人,嗔怪道:“怎么这么晚?只差一点你俩就见到了?”
容景深放下手提袋,淡声问:“你没告诉她是我要来吧?”
“没有,那丫头只知道我有孙子,并不知道是你,小深,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为什么不让穗穗知道呢?”
“还有你要不要去看看她?那丫头可能水土不服,今晚连晚餐都没有吃呢。”
傅老太太虽然不明白容景深在故弄玄虚什么,但还是希望他在贺穗脆弱的时候能去看看,说不定小姑娘一感动,两人就成了呢。
容景深听到她不舒服,眉心不可觉察微微蹙起,“水土不服?”
“嗯,这段日子她时不时犯恶心,人都瘦了不少。”老太太说的很可怜,眼睛却一直盯着容景深看。
男人的表情依旧沉冷,嗓音不冷不淡道:“水土不服死不了人,适应了就好了。”
或许也不用适应,因为用不了多久她便会待在她该待的地方。
老太太不悦的瞪了他一眼,“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活该没女孩子喜欢你。”
她现在也不对容景深抱希望了,这张嘴说出的话冷冰冰的,是个女人就受不了。
容景深吃完饭后,又陪着老太太坐在沙发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
老太太看着他心不在焉的模样,撇撇嘴,“既然你不想让穗穗知道咱俩的关系,以后就不要来看我了,眼不见心不烦。”
容景深今晚已经数不清从老太太嘴里听到多少遍穗穗了,他倏然问道:
“你很喜欢她?”
“那丫头生的漂亮,性子活泼开朗,而且善解人意,我想是个正常人都会喜欢她的。”
老太太意有所指的瞥了眼容景深,意思像是在说“你就不是正常人”。
容景深轻蔑的勾了勾唇,那个女人惯会伪装,说不定在老太太面前也是一副乖巧柔弱的模样,也难怪老太太对她评价这么高。
两人又聊了一会,容景深起身准备离开,目光落在桌子上的手提袋又不着痕迹的移开。
傅老太太看了眼他拿来的东西,撇撇唇,“你是知道的,我不吃甜食,怎么还带这个?”
她仔细端详着包装精美的盒子,大红的盒子上面写着“奶酪椰子酥”几个黑体大字,但对于不喜甜的人来说提不起任何兴趣。
容景深不以为意道:“别人送的我随手就带来了,不喜欢吃就扔垃圾桶。”
顿了下,他又继续说道:“这是全福楼的招牌点心,扔了有点可惜,不吃就送给喜欢吃甜食的人。”
“我哪知道谁喜欢吃甜食?”
这个岛上居住的老年人偏多,大多都是在这疗养的,也都很忌口,她总不能挨个人问吧。
容景深望了眼稀疏遥远的点点星光,眼睛眯了眯,“那就喜欢谁送给谁。”
颇有暗示的话让老太太恍然大悟的笑了笑,“臭小子,我就说嘛,明知道我不吃甜却随手带了盒甜食,合着是送给穗穗的。”
“你啊,你啊……”
老太太恨其不争的摇摇头,明明心里就有人家,偏偏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小深,要不你亲自送过去吧,她说不定会更高兴。”老太太提议道。
容景深哼笑一声,“高兴?”
只怕见到他会吓个半死吧。
男人嘴角弯了弯,弧度略带嘲讽,“我怕吓着她。”
“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傅老太太对他这番意味不明的话也没放在心上,想想是有点晚了,只能叮嘱他路上注意安全。
容景深出了老太太的家便驱车来到不远处的隔壁。
透过玻璃窗他能看到贺穗正坐在壁炉旁边的椅子上看着什么,整个人恣意慵懒,这副画面让他想到了岁月静好这个词。
他扯唇轻笑一声,看样子离开他后这个女人好像并没有什么不适。
某一瞬间,他想闯进去看看这个女人看到他会是什么反应。
是惊吓?惧怕?还是像从前那样乖乖软软的抱着他说“阿景,我想你了”。
想到彻夜失眠的这十几个夜晚,他的双手不自觉的紧握成拳,甚至有种将她压在身下嗟磨的冲动。
容景深回过神的时候,楼下厅里已经关了灯,抬眼看去,楼上的卧室亮起了灯。
那个日思夜想的身影突然看不到,他的心底空荡荡的。
他也不知道在车上待了多久,只知道卧室灯熄灭后他才重新发动起车。
……
……
第二天,贺穗一如往常去隔壁吃早餐。
饭后,傅老太太有点神秘的笑了笑,“穗穗,你喜欢吃甜食吗?”
贺穗点点头,“还可以。”
话音刚落,老太太不知从哪提出一个盒子,献宝似的看着她,“全福楼的奶酪椰子酥,喜欢不?”
贺穗在听到奶酪椰子酥的时候,汗毛都竖起来了。
她僵在原地,喃喃自语道:“全福楼?奶酪椰子酥?”
这里是帝都,全福楼在京市,昨晚老太太的孙子又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