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看好了屋子,又卖了两块金子,然后成功把屋买了下来。
等下学期再来,她和儿子就真正有家了。
那边买的屋子院子里也有些菜地,但是土质和这边的不一样,也不知道等再去那边种,还能不能长出这么好的菜来。
看着他娘瞧这些蔬菜的眼神,就像在看自己孩子似的不舍。
裴璟噗嗤笑了一声,小孩子安慰着大人:
“这有什么舍不得的?咱们新家那边也有地呀,还就在院子里,比这里可近多了,到时候咱们还能种出菜来!”
听着儿子这么听真的话,方蕴容摇了摇头:“那边是有地,可是土质和这边不同,也不知道种子种下去能不能长得有这边好呢。”
她特别喜欢这块地里长出来的菜和果子,每一种都带着别样的清甜。
吃着这地里的蔬菜和水果,她觉得身体都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在潜移默化之中,好像身体都好了不少。
这样的感觉是她以前在乡下的时候从未有过的,所以才格外的不舍。
而裴璟若是知道此时他娘心里的弯弯绕绕,指不定又要捧腹大笑了。
这菜长得好,可不是土地的原因。
“放心吧娘,只要咱们种的方法一样,等去到了新家,种出的菜还会是这样的味道和长势。”
方蕴容向来不会打压孩子的自信心,她喜欢让自己的孩子去尝试。
于是听到裴璟这话以后,她心里觉得有点不可能,但也没有反驳。
只是点了点头。
然后开始摘着树上剩余的过来:“娘已经买了明日去帝都的车票,你这么多年还没见过你外公外婆和舅舅呢。”
“明日娘就带你去看看他们,这些果子刚好也摘着,留着路上吃,多余的可以带给你外公他们。”
“好。”
裴璟没意见,还像个猴似的爬上了树,帮他娘摘着树尖上的那些果子。
等摘了一大袋以后,方蕴容想着这块地的蔬菜她爹娘还没吃过,青青也还没吃过。
于是又不嫌麻烦的重新拿来了一个大袋子,然后把耐压的南瓜放在了最底下。
随后又摘了茄子丝瓜豆角,就连大白菜也没放过,往袋子里塞了两颗。
直到这袋子实在放不下了,方蕴容才停住手:
“唉,要是咱们有一辆小汽车就好了,可以把这些东西全部运去火车站,然后让你外公来接咱们,就可以全带回家了。”
只可惜呀,他们没有小汽车,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块菜地里的菜就这样送人。
裴璟听着母亲的感慨,倒是歪了歪头:“娘,你别叹气。”
“现在我还小,等我长大了,我就买小汽车,然后我就天天载着你载着东西,你说去哪咱们就去哪。”
不得不说,裴璟是个极会提供情绪价值的娃娃。
哪怕方蕴容知道儿子是在画大饼哄自己开心,面上也忍不住乐呵了起来。
“好啊,那娘就给你攒着钱,等你以后长大了,就给你买小汽车!”
裴璟听了这话却摇摇头,振振有词的道:“娘,我才不要你的钱呢,我以后我会自己赚钱买小汽车!”
“你的钱你就自己留着,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穿什么就穿什么,想玩什么就玩什么。”
一定要活得幸福开心快乐。
这才是裴璟来此的目的。
而方蕴容没想到儿子竟然会说出这话,顿时脸上的笑就落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感动的红了眼。
“好,娘听小璟的!”
她这辈子何德何能,竟然能有小璟这样一个懂事听话的儿子。
只要以后儿子有出息,那无论现在她遭受怎样的苦难和议论,都是值得的。
—
母子二人坐了两天一夜的火车,总算是来到了首都。
方蕴容事先已经提前写信给家人,告诉了他们来到的时间,所以当她和儿子搬着大袋小袋的东西从火车上下来的时候。
她的父母早在一边等着了。
在火车的两天上,她心情一直很忐忑。
她从下乡以后,就只回来过一次,期间都是靠书信保持着联系。
后来小侄子出生以后,她和父母的联系逐渐也少了。
她已经有五六年没见过父母了,也不知如今他们是什么模样了。
她路上想了一路,想到自己这么多年不回来,父母会责怪。
想到自己这么多年没陪伴在父母身边,父母变老了许多。
想过自己见到父母以后,第一句话应该要说什么?
可脑海中的这些种种想法,在下了火车,扫寻见到父母亲人的那一刻,全部都像被清空了似的。
只是红了眼。
方父方母一早就在车站等着了,生怕错过了女儿的列车。
女儿当年下乡实属无奈,在乡下又失了清誉被迫嫁人,这些他们都很心疼。
如今又得知乡下那家人的所作所为,又想到女儿竟然能顶住众人的口诛笔伐,带着儿子离了婚,他们心里更加为这个女儿感到难受和惋惜。
时隔多年,终于再次相见,两两相望,最终都红了眼。
最后还是方父理智一些,赶紧拍了拍方母的手背:“别哭了,女儿和外孙还提着那么多东西呢,咱们快去帮忙啊!”
有了丈夫这句话,方母也从情绪中反应过来,小跑着朝女儿过去。
而方蕴容此刻也很想不顾一切的奔向父母,但在火车站人多眼杂,人群混乱的很。
她必须时时刻刻守着东西牵着儿子,只能眼睁睁看着父母朝她奔来。
终于见面了以后,母女二人少不了一通掩面相泣。
“我的女儿你受苦了,是爹娘没用,任由你被那个男人欺负。”
首都距离南省离的远,方父有工作,方母则还要照顾家里的几个孙子,哪怕有心惦记着女儿,也没时间去看。
只能通过书信来探知她的近况。
前些年女儿来书信,说乡下那家人对她还不错,他们也还放心些。
可谁知今年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又是偷女儿的通知书,又是要打女儿的。
要不是女儿气性烈了些,干净利落的离了婚,往后不知道要受到什么样的磋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