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凡不追求顶级的茶叶来彰显身份，只是感觉龙井茶香对他有用，有可能让他掌握穿越到那个蛮荒世界的方法，所以才格外感兴趣。
    燕京市内各种商业店铺都不缺乏，茶叶店当然也很多，曾凡经常吃早餐的饭馆对面就有一家专营茶叶的店铺。
    下出租车后，他先去茶叶店里转了一圈，这家店里卖的茶叶种类很多，主销种类是特色的茉莉花茶，龙井也有十几种，不同产地，不同等级都有。
    曾凡的嗅觉结合特殊感应异于常人，在货架前面慢慢的走了一圈，对各种茶叶的味道就有了相当深入的了解。
    他追寻的那些和无籽瓜相近的几十种气味，大部分的茶叶中都有，为了方便去实验，他挑选了几种香味覆盖比较广的茶叶，每样买了二两，又买了一套白瓷茶具，花了五百多块，才提着回了公寓。
    自从住进来以后，房子里从来没有开火做饭，曾凡连方便面都没有煮过一次，所有厨具都还是新的，电热水壶的包装都没拆开。
    房子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睡觉，不睡觉的时候他也很少在，不过他还需要喝水，纯净水还是买了一箱，两个多月还剩下十几瓶。
    学毛雨涵将纯净水倒进电热水壶烧开，然后清洗茶具，给自己泡了一碗龙井，他买的就是二十块一两的三级龙井，在他的感应中，香气并不比那种几百块一两的特级差，所以就没有花那个冤枉钱，他觉得够用就行了。
    自己喝茶也没必要用品茗杯，曾凡将泡好的茶水注入公道杯，敞口的杯子茶香四溢，他并没有端起来直接喝，而是靠在沙发上，专心感应分辨其中的气味，试图再次进入那个蛮荒世界。
    按照刚才从书里学来的茶叶知识，曾凡能分辨出毛雨涵请他喝的龙井是一级产品，他泡的这种店员说是三级产品，严格点应该算四级产品，不过好歹也能有个等级，还有更便宜的入不了级的残次品，他没有买。
    从感应到的气味进行分析，四级品的气味比一级品还更丰富一些，一级品的气味都有，一级品没有的气味也有。
    茶叶的等级应该是越高级气味越纯净，只保留那些能带给人美好感觉的香、鲜，甜之类的气味。
    可是茶叶香味的细分种类实在太多，无法逐一分类命名，也不是人类现有手段能定制出来的，古人发现越嫩早摘的茶叶味道越纯净，于是就有了所谓的明前茶，雨前茶之类的区分方法。
    茶叶越稀少当然越能彰显身份，大多数人都品尝不到，喝茶对某些人来说，早就不单纯是为解渴了。
    有的人不需要开名车戴名表那样外在的张扬，却需要满足内心潜藏的优越感，能尝到别人有钱也尝不了的味道，品茶就是一种很好的方式。
    曾凡从茶香中甄别出与无籽瓜中包含的那些相同气味，然后尝试忽略其他的气味，只专注于体会这些气味。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时间，忽然回过神来，他感应到自己又置身于那个山洞中。
    洞门的缝隙间隐隐透进朦胧的亮光，外面应该是快天亮了。
    从床上下来，曾凡将椅子搬到装无籽瓜的箱子边，坐在椅子上感应无籽瓜淡淡的气味，试图从中甄别出外面茶香的味道。
    他既然能通过气味的记忆穿越进来，应该也能通过气味的记忆回去才对！
    不过这个办法似乎行不通，无籽瓜的气味很丰富，很多都是极为相近的香气，本来甄别起来就很难，想从中品味出他那种四级龙井茶的气味，好像有点难。
    在椅子上摇晃了几个小时，也没有回去，曾凡只好暂时放弃，外面天气已经大亮，他打算出去溜达一圈。
    走到山洞外面，东方的太阳还在山头后面没有升起，散发出来的光线却已经照亮了整个天空。
    曾凡能感应到许许多多混杂的气味，不再是山洞里无籽瓜笼罩的香气，外面的气味有香也有臭，就像光明和黑暗一样，两个极端中间包含无数的过度，混杂在一起，随着山间的清风飘来荡去。
    站在山洞外面的一块大石头上，面对朝阳的方向，曾凡细细分辨空中的气味，再次试图组合出茶叶的独特气味。
    他能感应到周遭春天的气息，大地逐渐解冻，草木开始苏醒，一部分树木内部已经开始生长，马上就要长出嫩芽。
    如果这里也有茶树的话，或许过不了几天，他就可以采摘茶叶了。
    可惜，曾凡的努力再次以失败告终，外面的气味纷杂，组合出茶叶七八成的气味并不难，可是似乎没有效果。
    太阳已经从东边的山后升起，他仍然站在原地，并没有回到那个现实的世界。
    要么就是感应能力还不够强，要么就是方法不对路，着急也解决不了问题，曾凡在内心安慰自己。
    在这边几十年都熬过来了，现在都看到了曙光，更没必要着急。
    求诸于外不如求诸于内，在这个世界他的感应能力更加强大，或许应该先从认识自己开始做起。
    想到这里，曾凡盘膝坐在石头上，集中精神感应自己的身体。
    他最近看过的书很杂，里面也有很多佛家道家打坐修炼的法门，不过内心始终不太认同，尽信书不如无书，他更习惯根据自己的感觉进行尝试。
    刚才一直在感受各种气味，人体的嗅觉器官主要集中在鼻腔内，曾凡试图感应气味从鼻腔传进大脑的过程。
    可惜这个变化太过微妙，有点超出他的感应能力，他能感应到鼻腔内进出的空气，却无法感应到更微观的嗅觉细胞。
    相比原先的视觉能力，他可以感应到的物质更加微观一些，可以感应到自己鼻子上细微绒毛之间的差异，已经算是非常巨大的进步了。
    根据他看过的科普读物了解到的知识，人的头发直径通常在一百微米以下，最细的不足五十微米，脸部的绒毛更细，通常在五十微米以下，最细的不足十微米。
    一千微米等于一毫米，自身的绒毛可以认为是人眼能识别到的最微观尺度了，再微观的尺度就只能靠其他的感应能力了，这是人眼的结构决定的。
    不能感应更微观的结构，那就感应体内的其他信息，从鼻腔开始，感应头部的皮肤、血管、一块块的骨骼、鼻子的结构、眼睛的结构、耳朵的结构、口腔结构，以及最内部的大脑的结构。
    这时候曾凡又感觉到自己知识的匮乏，之前看过的那几本科普读物介绍的根本不够详细，他能感受到各个器官的很多细节，却不知道具体的名称和功能，有点空入宝山的感觉。
    那次在什刹海冰场，帮助张自强接上脱臼的胳膊，纯属傻大胆，换一个人让他操作，未必能有那么顺利。
    人体的骨骼系统，可比木工的榫卯结构更复杂，虽然总数只有二百多块，彼此之间的连接却涉及到复杂的知识，骨骼和肌肉、肌腱、韧带、血管、神经等多个系统互相配合，才能让一个人能活动自如，并且不需要消耗太多的能量。
    颅骨有二十多块组成，除了活动的下颌骨，基本上位置都固定不变；躯干部分由二十六块椎骨，一块胸骨，二十四块肋骨组成。
    四肢部分骨头就比较多了，每只手臂肱骨、尺骨、桡骨各一块，腕骨八块、掌骨五块、指骨十四块，加上锁骨、肩胛骨共计三十二块。
    每条腿包含髋骨、股骨、髌骨、胫骨、腓骨各一块，跗骨七块、跖骨五块、趾骨十四块，共计三十一块。
    这些还只是他能感应到的骨头，与不同骨头相连接的肌腱以及数百块肌肉还没有完全研究明白，这个系统比单个的骨头更复杂。
    曾凡坐在石头上，专心感应身体内部的结构，光是把全身的骨骼研究一遍，不知不觉中，一天时间就过去了。
    他回过神的时候，太阳早已经落山，夜幕再次笼罩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