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度坐在旋耕机高高的座位上,看着旁边经过一个夏天劳作全部都晒成黑炭似的族人,脸上的表情看不太清楚,但是嘴巴一张一合发出的惊叹被凌度捕捉到了。
凌度只觉得耳边嗡嗡嗡的,太多人一起说话导致一句话也听不懂,还是树出面分开族人,叶让大家保持安静,然后示意凌度开始介绍。
“这是小型旋耕机,你们就记住这个是耕田的就行了,我让凌喜带你们去农田那演示一遍,大家就知道怎么用了。”凌度一边说着,一边示意呱呱把操作方法发送四个管家机器人。
从旋耕机上跳下来,凌喜爬上座椅,直接上手驾驶,向着农田驶去。
旋耕机的速度不快,族人直接走路跟在机器后面,闹哄哄地出了部落大门。
凌度把这事就交给凌喜了,自己则是去查看留种的红薯和土豆。
将红薯和土豆切成小块,泡入加有营养液的水中,等那边旱地翻好时,这边的种薯块也差不多出芽可以种植了。
蘑菇们的菌包差不多已经耗尽营养,摘完最后一茬蘑菇后,就不能长出新蘑菇了,凌度取出之前买的营养土铺在山洞中,用收集的蘑菇孢子和菌丝埋入土层5厘米左右,还是让族人照看,随时保持土壤湿润,很快就有新的蘑菇冒出头来。
之前摘下的蘑菇也大多做成了蘑菇干,在还能采到新鲜果实果腹的时候,这些能保存成干菜的作物就显得格外重要,松柏部落族人以前也这样,居安思危,在秋天不停劳作储备过冬的口粮,冬天还得算计着吃,保持吃不饱又饿不死的状态。
森林里的动物也在秋季加紧储存脂肪,应对接下来不好寻找食物的冬季。
冬季常常是野兽袭击人类的高发期,饿疯了的野兽冒着生命危险跑到人类聚集地,只是为了填饱肚子。
人类在极饿的情况下,也会冒着冬日的风雪去森林里打猎。
所以人和动物都没错,大家只是拼尽全力想活下去,这就是自然界的规则。
就这样忙到了傍晚,凌度和族人聚集在一起吃饭,失去记忆的蛇牙没来,虽然只有五岁的智商,但是他可能也感受到了和松柏部落的格格不入,族人对他的态度似防备似可怜,所以他一直都是独来独往。
他只是每天安安静静出去打猎,有了收获之后默默扛回族里,族人吃饭的时候也只是领了自己的饭食坐在一边,或者等大部分族人吃完了之后再过来吃残羹冷炙。
听起来是挺可怜的,特别是知道他之前经历,从一族之长变成一个默默无闻的喽啰,从呼风唤雨变得自闭沉默。
但是在这个部族意识十分强的原始社会,能接受这么一个之前做过恶事的外族人,没有天天霸凌他,已经算松柏部落的族人善良了。
每个人都是自然界的棋子,为了生存而奔波。
至少松柏部落给蛇牙提供了片瓦遮头,而没有像之前他们部落里对待抢来的外族人不当人看。
这三个月来,蛇部落如同凌度所料的那样分崩离析,被抢来的女人和做杂活的奴隶逃回了自己的部落,缺胳膊断腿的蛇部落族人多半没熬过去,就算侥幸熬过去了,也只是艰难生活着。
剩下身体好一点的青壮年大都转投了别的部落,也有靠自己打猎的本事赢得话语权的,但多数还是变成了低等的普通族人。
当时跟着蛇牙一起过来找事的青壮年十不存一,基本都葬身于森林中野兽腹中。
一个凶名赫赫的父系氏族部落,从猴子的报复开始,就这样走向了末路。
在这三个月中,看着蛇牙努力展现自己的捕猎技能为族人加餐,凌度也渐渐放下了之前要不要把他杀了的纠结。
现在的蛇牙失去了部落,失去了记忆,只是一个普通的傻大个罢了。
在今天吃晚饭的时候,本来大家也很习惯蛇牙没有出现,但是饭吃到一半时,蛇牙拿着一个灭掉的火把过来找树和凌度了。
“族长,大巫,我刚刚在部落堆积木头的地方,发现有人举着火把鬼鬼祟祟,木头上也有一股难闻的味道。”蛇牙面色凝重。
树和凌度对视一眼,马上放下碗站起来,让蛇牙带路,跟着蛇牙往部落堆积木头的地方而去。
走到族人专门搭起来堆积木头和冬天柴火的棚子,树和凌度发现地上躺着一个人事不省的陌生人。
凌度看向蛇牙,蛇牙挠挠头:“啊,这,我也不知道他这么弱,我一拳下去他就这样了。”
凌度点点头,她之前查看过蛇牙的资料,蛇牙的力量属性足足有23点,媲美普通二级竞技者。
凌度在随身仓库格子中翻找出
真言丹,捏着这个陌生人的下巴喂了进去,然后左右开弓两耳刮子,这个陌生人迷蒙的睁开眼。
“我怎么看不见了?”陌生人摇摇脑袋努力睁大已经肿起来的眼皮。
凌度撇了他刚刚被两耳刮扇成猪头的脸一眼,淡定说道:“回答完我的问题就能看见了,你是谁,从哪来的?要干嘛?”
陌生人顿时开始自我介绍:“我是杜鹃部落的二木,我们部落的大巫叫我过来,把一个臭臭的东西泼在木头上,然后拿着火把点火。”
“你们部落的大巫?啥时候你们部落也有大巫了?”树好奇问道,松柏部落和杜鹃部落都是母系氏族的部落,以前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凌度大概已经推测出事情的经过了,这主动挑事儿的,多半是竞技者了。
“你懂什么,我们部落的大巫是五个月前当上大巫的,她可厉害了,懂的很多。”二木即使还处在一个懵懵的状态,但是却习惯性地反驳质疑他们部落大巫的人。
凌度来了点兴趣,看来这个竞技者同志的洗脑包还是挺厉害的,这种脑子不灵光的族人也能驯服得明明白白,下意识地为自己部落地“大巫”说好话,遇到对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