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顾卿几乎要把铜锣敲得冒泡了。
对面的山贼集体转身看向徐家村的队伍。
猛然地看着最中间有个高大的身影,直挺挺地站着,正在敲铜锣。
那身材跟六当家有的拼,要不是环境不允许,大家都想看他跟六当家比划比划,看一看谁的身子更威武强壮。
山贼老大定定地看着前方,一言不发。
白天下山做探子的老四低声问:“老大,前面那些人,好似官府的官差啊?”
虽然夜色迷糊,看不太清楚,但距离不是太远,所以大家都看到有两个穿着官府衣服的人在那里一动不动,紧紧地盯着他们。
粗壮汉子老六眼睛利索,非常确定地说:“四哥,就是两个官差,那些废物就喜欢穿这样的衣服。”
山贼老二想了想说:“他们好似有不少人。”
因为队伍的列开排着,只看到前面,没有看到后面,加上乌漆嘛黑的夜晚,所以大家看不清楚有多少人,但总体感觉是不少人。
山贼老二此时此刻也有点犹豫了。
忽然耳边传来一声幽幽:“老大,他们什么时候出现的?之前不是说城外没有人嘛?怎么忽然就有一伙人凸出来的?”
说话的正是山贼老三,之前他们派人去查看消息,都说没有人巡逻,那么对面的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而且大半夜的,拿着铜锣干什么?
猛然地老四大喊一声:“我都说了,上元县有人巡逻,这就是官府的巡逻队伍。城里人还说他们已经消灭了两波山贼了,说他们的本事可大了,有他们在,上元县根本不害怕山贼下山来抢劫。说他们上元县是山贼的葬身之地,是山贼的坟墓之地。”
这话一出,众山贼还真有点害怕,连天不怕地不怕的粗糙老六也有点害怕。
山贼老二屏住呼吸,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尽量平静地问到:“不是说他们只有20人嘛?我们可有54人,怕什么怕?”
这话一出,山贼信心恢复了不少,粗糙老六也不害怕了。
脾气爆炸地说:“那还怕个球,奶奶的,我们上。两人打一人,把这伙够官差干死。”
忽然有个小喽啰,颤颤巍巍,也不顾地位的尊卑,畏畏缩缩地问:“我,我想问一问,他们为什么一起敲锣啊?莫非以为敲锣就能把我们杀死?”
山贼小喽啰想问这个问题好久了,想不通官差们为什么一直敲铜锣啊。
要是真的那么厉害,不如上来把他们干掉,要是不厉害,应该躲藏起来,不正面搏斗啊。
为什么他们一直敲个不停,而且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僵尸呢。
如果程顾卿听到山贼小喽啰的话,肯定回答,她之所以一直敲,一开始是为了吓住他们,让他们得到心里的胆怯。
村长的专属铜锣实在太有震撼力了,谁猛然一听,都会被吓一跳,胆怯几分。
之后一直敲,那是惯性作用,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还继续敲。
山贼老大一边听小弟们的议论,一边看着程顾卿的队伍。
好一会儿开口说:“他们这是虚假声势,哼,他们的人并不多,老四打探的消息是准确的。他们就是一支20人的队伍,他们也知道我们人数多,也知道打不过我们,所以才装模作怪地敲铜锣,好吓跑我们。”
顿了顿,继续说:“你们看他们的队伍,排列得很整齐,很宽阔,实际后面是没有人。呵呵,他们是利用夜色的黑暗,造成很多人的假象。”
山贼们听老大这么一分析,仔细瞧了瞧前面的的徐家村队伍。
有些好事的山贼还数了数,前面的确好似只有十几二十人,后面看着有人,其实仔细看,越看越觉得空荡荡,没什么人。
他们正是利用夜晚的黑来家衬托着很多人。
程顾卿要是知道山贼这么看,肯定无语了。
他们本想把50人摊开,这样会显得多人,但官道窄,而且全摊开,后面一个人都没有,这样实在太假了。
于是让汉子错开排列,排成两排,这样就显得后面还有人。
也不知道山贼什么眼神的,他们可不止十几二十人,他们足足50个人呢。
这样的眼神出来做山贼,还不是早死早升天了。
山贼那边看了好一会儿,感觉一排人后面像有人,也像没有人,只怪夜色太迷惑,是的人的双眼也跟着迷糊。
不过根据山贼老四打探来的消息,以及山贼老大的分析,山贼们都确定程顾卿一伙人是在虚张声势,以少做多糊弄他们。
山贼老六生气地说:“老大,我们还等什么,把这群狡诈的狗官杀了,哼,在我的大锤子下,死的狗官可多了,也不缺眼前这些。”
山贼老大立即制止脾气爆炸的山贼老六,声音低沉地说:“莫要冲动,看清楚再说。”
山贼一伙人紧紧地盯着程顾卿一伙人,一动不动。
这边的徐家村队伍也一动不动地盯着山贼一伙人。
徐老大奇怪地问:“阿娘,他们要作甚?怎么站在那里不动?他们是准备跑路,还准备过来砍俺们?”
要生要死得痛快啊,怎么什么都不做呢?徐老大对山贼摸不着头脑呢。
程顾卿也觉得奇怪啊,都这么久了,就算被惊吓到也恢复平静了,怎么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呢?
程顾卿一直敲着铜锣,声音一直保持平稳,心里想着再不停下来,她就没力气敲了。
不由地佩服村长,一把年纪了,能敲那么久铜锣。敲它也是一门力气活。
徐福平又不确定地问:“大队长,你帮俺确定一下,前面的那些是山贼,不是鬼兵吧?”
徐福平也非常奇怪啊,怎么这伙人一动不动的,远远看去就像僵尸,大半夜的站在那一动不动,可吓人了。
程顾卿对徐福平很无语,真想把他打一顿,这个时候还说这些作甚,是为了活跃气氛吗?
矮个子牛官差一副哭丧脸地喊:“程大娘,我们还要站多久啊?”
高个子马官差一样,害怕地问:“程大娘,要不停下,这么站着,也不是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