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大家就走到祠堂这里,由于金宝姓徐,自然要跪拜徐家祠堂了。
村长把祠堂的门打开,随后领着钱婆子和金宝进去。
至于乡亲们都站在外面,不准进里面。
要说以前,女子是不允许进祠堂的,不过徐家村自从逃难后,知道无论男子还是女子,在逃难的时候都要顶用,都要一心一意团结在一起,所以徐家村的祠堂无论男女都可以祭拜。
当然出嫁的女娃子就不要来了,都是嫁作他人妇了,就不要蹭徐家祠堂的香火了。
程顾卿平时路过,还真没有仔细看,如今看了看徐家村的大宗祠。
哎呦,做得还真大,虽然只有一进院子,但都是青砖瓦屋,亮堂亮堂的,而且祠堂上面的精美精致的雕花。
程顾卿好奇地问:“这次雕花谁弄的啊?俺怎么不知道的?”
徐家村的祠堂比村民的屋子漂亮许多了,这是下了血本。
祠堂正中央上有一排一排的牌位,这是叫神婆把留在徐家村的列祖列宗请了回来。
当然上面有徐三郎的名字。
马仙婆低声说:“你们在县里做护卫的时候弄的,哎呦,村长和七叔公可花了不少钱请人刻画的,你看,是不是特别精美呢。别人的手艺活真的特别好,这钱花得值。”
陶寡妇看到钱婆子祖孙被村长领了进去,心里美滋滋。
笑呵呵地说:“当然了,花了不少钱哩,请好几个人做的。村长和七叔公说了,俺们有新屋子住,徐家村的列祖列宗也要有新屋子住,而且要比俺们的屋子俊才行。这雕花,弄了十几天才弄好。可费心血了。”
徐婆子点了点头说:“给列祖列宗住的地方,花多少钱都值得,但愿列祖列宗保佑俺们村。”
徐老头已经被恩许记入徐家村的族谱中,所有许婆子已经是徐家村媳妇了,徐老头的列祖列宗也被安置到牌位上了。
徐婆子从未有过的满足,这是心灵上得到的归属,他们正式属于徐家村的人,围坐在一起的都是她的族人了。
刘婆子乐呵呵地说:“当初请人来雕花,姓徐的还要凑钱哩。不过俺们姓徐的人多,大家不用凑多少。呵呵,祠堂这么一弄,就特别有气势,比在老家的好。”
程顾卿了然,原来他们不在的时候,徐家村的父老乡亲干了不少事。
看着干爽的祠堂,其实就算跪祠堂,也不会太难受。
因为徐家村的祠堂新建的,一点也不阴森。
村长让徐老大在牌位跟前弄了两个草垫子,这是祭祖时,乡亲们跪拜用的东西。
村长大声呵斥道:“不贤妇人钱氏,不孝子孙金宝,跪下。”
乡亲们听到村长大声喊话,立即安静下来静静地看戏。
钱婆子无奈啊,她真的不想跪啊,被那么多人看着多没面子啊。
金宝此时此刻已经不敢哭出声了,而是改成无声地抽泣,一抽一泣,小小的双手时不时抹眼泪,整个脸蛋红红,眼睛红肿,看着样子怪可怜的。
村长不为所动地说:“还不跪下!”
钱婆子无奈啊,只好拉着金宝一起跪。
金宝不敢出幺蛾子了,钱婆子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一老一小地跪下去。
村长严肃地说:“徐家列祖列宗在上,今日不孝子孙,不贤妇人特意跟你们请罪。他们会在这里跪拜三天三夜,以求得你们的谅解。”
钱婆子听到要跪三天三夜,几乎要晕倒下去。村长这个老不死的,利用手里的权力胡作非为。
钱婆子那一个恨啊。
只不过钱婆子除了恨,做不了什么。就算能把村长诅咒死了,但还会选另一个村长。她是逃脱不了被惩罚的。
村长严厉地说道:“钱氏,金宝,除了一日三餐,一天上三次茅房可以动,其余时间都必须给俺好好跪,好好反省。下次要是还乱说话,害俺们村,就不是跪祠堂那么简单。你们听到没有?”
钱婆子暗暗翻白眼,但还是说道:“听到了,村长。”
村长看向金宝。
金宝这个小子此时畏畏缩缩地挨着钱婆子,看到村长狠厉的眼神,瘪着嘴巴,好想哭。
不过金宝想来是个聪明的,瘪着嘴巴呜呜地说:“俺听到了,村长曾爷爷。”
说话的调调怪可怜的,村长也差点心软。
这么小的娃,罚跪祠堂会不会严重呢?随后一想,不能被金宝的表面迷惑,这种调皮的小子就应该给点教训。
七叔公走了进来,两手往后握着,像个老干部一样。
语重心长地说:“俺希望钱氏和金宝是第一个被罚进祠堂跪拜的,俺也希望钱氏和金宝是最后一个被罚进祠堂跪拜的。俺希望俺们村像逃难时团结一心,齐心协力。俺希望这样的事以后不能再发生。”
七叔公这么说,不仅钱氏和金宝没话说,在外面看戏的乡亲们也不敢说话了。
徐长林点燃了三支香,递给了七叔公。
七叔公接过后,虔诚地鞠了三个躬,把香插入香炉,随后走了出来。
村长和其他族老也走了出来,整个祠堂就剩下钱婆子和金宝。
村长随后拿着钥匙,把祠堂门一关,大家都看不到里面了。
徐窝头,菊花阿爹,菊花阿娘着急地看向里面,连平时看金宝不顺眼的菊花也着急地看着里面。
菊花虽然想大伙帮忙教训金宝,但心里还是记挂着金宝,怎么都是她的弟弟,自小就照顾,洗尿片都不知道洗了多少次了。
看着金宝可怜兮兮地跪在草垫子上,菊花真希望村长换另一个方式惩罚金宝。
村长面无表情地说:“一日三餐到俺这里拿钥匙送餐,每次休息两刻钟。送完后就还钥匙给俺。”
徐长林盯了一眼徐窝头,大声地问道:“窝头,听到没?”
徐窝头窝窝囊囊地回答:“俺,俺知道了。”
村长对着乡亲们挥一挥手,不耐烦地说:“你们都回去,别在祠堂这里妨碍祖宗休息。”
乡亲们无语地看了一眼村长,陆陆续续地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