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时,一旁突然射出一把短剑,直接斩断了魏德树高举瓷瓶的手臂。
“啊!!!”
魏德树惨叫一声,捂住断臂跪倒在地。
但危机还没有解除,空中那条断臂正向蓄水池掉落。紧接着一条红绫凌空飞出,将那条断臂连同瓷瓶稳稳当当地裹住了,然后飞回到了一个红衣女子的手中。
“这么危险的东西,可不能随便乱扔啊。”红衣女子从断手中取回瓷瓶,捡起地上塞子塞严实后扔给了白若雪。
“自己刚刚在说别乱扔,结果回头就扔了过来。你还真是说一套做一套啊,红鸾。”
“你、你这个女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坏我好事!”魏德树对着她咆哮道。
红鸾并不多说,只是将领口向下拉了一截,左侧锁骨下方纹着一只红色的鸟。
“你……你是!”魏德树睁大眼睛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朱雀!”
“不错,本座正是日月宗四圣护法之一-南天朱雀!”
“你为何要帮着外人……”
“住口,像你这种货色也配自称日月宗门人!?”红鸾怒斥道:“日月宗当初成立,那是为了让被欺压的百姓能够有所倚仗。而你和杨修春这些人呢?罔顾百姓性命,只想着如何不择手段来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日月宗就是毁在了你们手中,变成了犯上作乱的叛党!而今又在此犯下滔天恶行,简直人神共愤!”
红鸾一番训斥,令魏德树哑口无言。
“你发现了他们的计划,所以要混进山庄阻止这一切?”
“不错,我偶然间路过此地时发现了坎水堂的据点在水啸山庄,并且他们打算利用疫病夺取润州。原本我想进一步掌握他们的行动,没想到你先动手了。”
白若雪想起了之前的事,问道:“那天晚上我看见你在到处查探,也是这个原因?”
“当然,这么大事,我可不放心你一个人处理。”
“是吗?”白若雪微微一笑,说道:“那可未必。”
说完,她就打开瓷瓶,将里面的东西倒入蓄水池中。
“你疯了!”红鸾脸色大变:“你知不知道这么做有什么后果!?”
“我当然知道。”白若雪甩了甩空瓶子,俏皮地说道:“放心好了,这里面早就换成普通的水了。”
“什么!”
红鸾和魏德树同时惊住了。
白若雪转身对着魏德树说道:“魏德树,其实从你踏入水啸山庄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也是日月宗的人,还是整个阴谋的始作俑者。”
“不可能!”魏德树气急败坏地吼着:“我一直都隐藏得很好!”
“笑话,根本就是漏洞百出!”白若雪鄙视地说道:“既然你死不承认,那我就让你死个明白。”
白若雪遥指下山小路,说道:“你说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但半山腰下雨的时候却在说前面有躲雨的地方。那个洞离我们有一段不小距离,从下往上根本看不见,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就凭这么一个细节,你就开始怀疑我了?”魏德树简直不敢相信。
“当然还不止这点。喝茶的时候,你说要去解手,结果很快就回来了。”
“这又怎么了?”
“这山庄的一楼设计得如同一座迷宫,你初来乍到,居然能在没人带领的情况下准确找到茅房,并且回来也完全没有迷路。要知道,那天晚上我可转晕了,差点出不来。于是我问了和你同去的秦思学,他证明你轻车熟路就找到了,完全不像是第一次来这里。”
魏德树的脸色变得铁青。
“至此,我已经能确定你也是日月宗的一员,还是此案的重要角色,于是我便让思学时刻注意你的举动。那天我还特意让你去找二庄主盗什么图纸,其实就是想借你之口告诉他们,我目前对你们没有什么办法,以此确保自己的安全。果不其然,你每天晚上都会在他水里下药,然后趁他熟睡之际偷偷溜出去。为了防止被你发现,我并没有让他跟着你,所以也不知道你去了哪里。不过一切随着荣儿出现而明朗了。”
白若雪指着荣儿说道:“其实那晚荣儿就已经苏醒了,他将地牢里的遭遇告诉了我们,并且说每晚都会有个人来检查牢里的情况。我马上猜到这个人是你,于是让他装成受到刺激失忆的样子,让你过来看他。果然,他一听到你的声音就认出你就是那个在地牢中的神秘人。”
荣儿用力地点了点头,指着魏德树喊道:“就是他!他的声音就算是化成灰我都认得!”
“之后我让荣儿故意住在你们房间继续装失忆,好让你放心。我算到今天你们要动手了,所以就让思学趁你不注意将整个瓷瓶换掉了。”
“你、你真是好算计!”
“哈哈哈哈!”红鸾大笑道:“魏德树啊魏德树,没想到你自诩聪明,却被白姑娘玩弄于股掌之上,真是可笑至极!”
她看了一眼魏德树,对白若雪说道:“既然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那我就不掺合了。这个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后会有期!”
说完,红鸾一个闪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白若雪捡起地上的短剑一步步向魏德树逼近,一双美目中却透着冰冷的杀意!
“你、你想干什么!”魏德树颤抖地问道。
“干什么?这还用多问吗,当然是杀了你!”
“你、你也染了疫病,只有我才能救你!”
“第一,你那方子我早就让思学弄到手了;第二,我压根就没得疫病。”
“不可能,和荣儿一起的那几个全得病了,他是没有发病的带毒者,是我精心培养的‘毒引’!”
“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那几个人只是单纯因为天冷而着凉了呢?荣儿刚好没着凉而已。”
“这……”
“这种疫病的症状和伤寒很类似,而伤寒其实只是一种统称,也包括了受了风寒,这也是为什么《伤寒杂病论》中治疗的药方如此之多的原因。你之所以后来要更加年轻的小乞丐,就是想培养出自身没有症状的带毒者。但你只是执着于研究疫病,却完全忽略了普通风寒的可能性,真是个庸医啊!”白若雪讥讽道。
“不对,那天你明明满头大汗,忽冷忽热,这分明就是疫病的症状!”
白若雪拿出一个红彤彤的东西,噗嗤一笑:“要是你也一口气吃了这么多辣椒,再用被子裹住全身,你也会这样。哎,那天辣死我了!”
小怜在一旁捧腹大笑。
魏德树满脸死灰之色。
白若雪举起短剑用力刺入了魏德树的大腿:“这一剑,是为了那些死去的村民和受苦的乞丐!”
“啊!!!”魏德树惨叫道。
“这一剑,是为了被你们害死的大庄主!”
“啊!!!”他的另一条大腿也被白若雪刺中了。
白若雪高高举起短剑,冷若冰霜地说道:“我曾经说过:天若不除,我必诛之!”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手中的剑还是久久悬在半空没有落下。正当她还犹豫不决的时候,一只手却按住了她。
白若雪回头一看,居然是赵怀月。
他摇了摇头说道:“你不值得为了这样一个畜生不如的东西,弄脏自己的手。”
赵怀月抢过短剑,干净利落地刺穿了魏德树的心脏。他像一条死鱼一般眨巴了几下嘴就彻底断气了。
“走吧。”
“嗯……”
往下走回山庄的时候,山间突然震动了几下,从上面落下了数块落石,往白若雪和赵怀月处砸下!
“殿下小心!”小怜失声大叫。
赵怀月一把抱起白若雪,左躲右闪,堪堪躲过了一劫。
上面有个人影想逃,却被陆定元一箭射落,却是那漏网之鱼的家仆阿范。
白若雪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了赵怀月的怀中,脸上一阵燥热。这可是她第一次被一个男人抱着,心脏扑通扑通乱跳。
“若雪,你没事吧!”
“你刚刚叫我什么?”
“额……若雪,你要是不喜欢我这么叫……”
“不,就这样吧……”白若雪突然想到什么:“不对,刚刚小怜叫你什么来着?”
赵怀月尴尬地笑了一下:“再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在下燕王赵怀月,乃当今皇帝的第四子。”
“我就知道你的身份没这么简单,赵提刑,赵.公.子!”白若雪白了他一眼。
“对了,你还记得我初次介绍自己的时候,你对我说的话吗?”
“记得啊。我说:站如兰芝玉树,笑如朗月入怀。赵公子真是人如其名。”
“不过啊,今天我才是真正的人如其名。”
“为什么?”白若雪不解道。
赵怀月坏笑着说道:“因为今天在我怀中啊,真的有一位月下美人~”
不知是不是天上的月光照耀的缘故,白若雪的脸颊变得越加通红了。
水啸龙吟(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