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苏耸耸肩,解语臣是懂火上浇油的,他说这番话纯粹是给黑瞎子添堵,齐苏有些好笑,视线便朝着黑瞎子瞥去,果然他脸色跟吃到只死苍蝇一样难看阴沉。
黑瞎子感觉很敏锐,第一时间就察觉到有道目光在观望着他,齐苏还没来得及挪开视线,就发现放在桌角下面的道袍传来细微的动静,微凉的大腿被人抚摸了两下。
齐苏,“……”
这样玩吗?
略显粗糙的指腹,一缠上细嫩的大腿内侧便暧昧的一寸寸巡游,似乎在细细把玩,齐苏白皙的脸庞立刻犹如火烧,温润的肌肤全是粉嫩的色彩,他赶紧低下头,生怕被看出异样,手指的主人却愈发过分,借着桌布的抵挡,逐渐的开始往上游弋揉捏。
齐苏浑身僵硬,凭借着直觉,毫不犹豫的伸腿踹了过去,他都不用仔细的琢磨,能做出这种流氓行径的一定是黑瞎子这混蛋。
然而有些出乎他意料的是,在他踹了一脚后,坐对面的黑瞎子似乎没有反应,依旧笑吟吟的好像没有受到影响。
齐苏微微眯起眼睛,手不禁握成了拳头,到底是哪个混蛋和他开这种玩笑,他要将对方的头给打歪掉。
“小七怎么了?”旁边传来解语臣关切的问候,齐苏对上他的视线神色稍缓,随口回了一下,心中还残留着些许闷气,全怪张海客开的坏头,要不是他从中捣乱,这几个人就不会有样学样了。
大概那只手的主人也知道继续逗下去会惹得齐苏翻脸,在被警告一番后见好就收,不再桌底下作妖。
江子算奇怪的看着齐苏和解语臣,他总觉得这两人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哪里怪,刚才他被无故踹了一脚,心头十分疑惑,然而作为佣兵后稳定发挥的第六感告诉江子算,最好是保持现状,什么都不要问出口。
……
几个人乘坐着解雨臣的私人飞机以最快的速度回了京城。
一路飞行了七八个小时。
刚到地方,齐苏就马不停蹄的给张鈤山连续发了数条短信,想到解家那个阵营不明的女人,他就头疼,有些事情还是快点解决为妙。
发完短信,齐苏放下手机,与旁边提着行李的黑瞎子隔空对望了一眼,解语臣打扮的低调,单手插兜,神情自然的横插在两人中间,不顾黑瞎子飞来的凛冽眼刀,语速温和道,“去我那坐坐?”
齐苏揉揉肩膀和腰肢,他用原来的姿势坐了许久,“不了花儿,再不回家估计家里那些长辈得报警说你拐卖人口了。”
他已经很久没回家,这来京城不跟家里吱一声得被那些族老念叨死,解语臣抿了下唇,抬手细心的将齐苏额前散乱的发丝给捋到耳后,眷恋道,“那你有空回解家待待,不要忘记你现在不是孤身一人,累了就去我那。”
齐苏心头一暖,解语臣总是这样,时刻关系着他的生活,一边的黑瞎子撇了下嘴,心里十分不满,解语臣权当没看到,连个眼神也吝啬的给。
寄人篱下的穷鬼,呵。
黑瞎子气结,好个人模狗样的解当家,竟然当众藐视他。
解语臣眼神一撇,扭过头去,懒得搭理黑瞎子,拍拍齐苏的肩膀,没再多说,乘坐着来接人的解家汽车渐渐消失在汹涌的人群中。
梁湾情绪不高,她还没从自己是汪家遗孤的阴影中走出来,特别是在知道张汪两家相爱相杀了百年后。
齐苏瞥了她一眼,安慰道,“你别多想,以我估计,汪家应该不会那么快找到你,你目前还很安全。”
梁湾捏了下鼻尖,眉头微蹙,她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卷入那堆陈年往事。
而且这顾虑不是没有道理的,就凭她背后那片惹眼的凤凰纹身,汪家成员便断然没放过的理由,要是她真被找到,恐怕到时候一切都身不由己。
齐苏也明白他的那些话很干巴,但他实在找不到别的词去安慰这个可怜的女孩,阴谋在她身上显得太过沉重。
梁湾敛起心中复杂的思绪,对齐苏道,“齐先生,不管怎么说,我总归是知道了我的来历,还是要谢谢你的,如果你需要我,可以随时打电话。”
齐苏点点头,即使梁湾不提,他也会去找她,不过一切摆在明面上,他心头少了点内疚感,苏万狗腿的帮着黑瞎子提行李,“师父你要去我那吗,我房子很大的。”
黑瞎子还没丧良心到真让未成年小孩帮他干活,伸腿一挡,阻止苏万前进的脚步,“我去你那做什么,你师父我有住宿的地方,孝心可嘉,比你大师兄那个只知道气为师的逆徒好多了。”
苏万腼腆的笑笑,毕恭毕敬的跟在黑瞎子后面,俨然跟班小弟的既视感。
齐苏垂眸看去,眉头紧拧,莫名感觉此时的黑瞎子化身成了以前的地主老爷,正在疯狂的压榨未成年儿童。
他甩甩头,将脑海里的荒诞画面给踢出去,未免真的被警察叔叔给盯上从而招来麻烦,尤其是黑瞎子他到现在还是个见不得光的黑户。
想到黑户的问题,齐苏把视线转向江子算,绷着脸问,“你有合法身份吗?”
江子算不明所以,他困惑的挠挠头,动作自然的掏出居民身份证,在齐苏面前晃晃,“我是佣兵,不是退出国籍了,国内有我的详细信息。”
齐苏悄悄松了口气,有身份就好,窝藏黑户的压力实在吃不消,齐苏神色稍缓,继而看向汪灿。
“我也有合法身份。”
汪灿跟着掏出身份证,证明他这个公民的合法权益,轮到苏难时,她也含着笑微微颔首,接二连三的好消息,着实让齐苏眉头舒展,感到肩膀上的重担为之一轻。
一行人就此去了齐家,一进门,汪灿首先被齐家的豪奢给惊了一下,他是识货的,当然清楚齐苏院子里那些不起眼的绿植价值几何。
眼见江子算的脚即将踢到盆栽,一直维持着安静人设的阿宁忽然出声,“给我当心点,踢坏了你姐起码工资减半。”
知道阿宁年薪是多少的江子算心头一震,刚刚抬起的腿直接就僵在了半空,显得有几分滑稽,阿宁轻哼一声,懒得和这个傻弟弟多言,抬起手就是一巴掌,这清脆的响声听的后面的刘丧难以言喻。
回到家,先是收拾东西,走了几天客厅里已经积攒了厚厚一层灰尘,所有人放好行李,开始打水清扫,经过上回教训,黑瞎子实在不想做家务活,一看大厅气氛热火朝天,连三个小孩都有在忙,丢下一句我去买菜当即溜之大吉。
几人花了将近半小时才终于打扫完整个宅院,这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夕阳西下,金灿灿的余晖撒在客厅里,倒是有些温馨和谐的氛围,阿宁去厨房烧了壶开水,给大伙泡咖啡。
刘丧往沙发上一躺,眉宇间带着浓浓的疲倦,他强撑起身体,喝了口苦色味十足的咖啡,愤愤道,“黑爷那家伙太不讲道德了,竟然临阵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