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鹏狠灌了一口电解质饮料感叹道：“保护珊瑚可真不像想象中那么浪漫。”
    很多人以为保护珊瑚就是天天潜水和海洋生物作伴，可是事实上可真不是这样。
    从事珊瑚保护的人里女性比例低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就有有女性大多也是进行数据记录、后勤等工作，很少前往第一线。
    原因就是一个字：苦。
    首先第一关很多人就过不了——晕船。
    很多人口口声声自己不晕船，坐什么轮渡之类的不是什么问题。
    坐平稳的大船不晕船不是什么本事，坐小船不晕船那才叫牛x。
    基本上一个人刚上小船经历颠簸就没有不晕的！
    杨猛号称自己不晕船，刚到哈吉桑的时候那边风平浪静也觉得没什么问题，结果后来上了炮艇后来了个高速颠簸，他当时自杀的心都有了。
    当时他吐得一塌糊涂，胆汁都吐出来了！肠胃痉挛那叫一个难受。
    他是后来生熬了半个多月的时间才适应过来。
    这也是几乎所有从事珊瑚保护的人要经历的第一关，这一关就能筛选掉一大半人。
    第二关自然就是潜水关。
    潜水堪称是世界上最危险的运动之一，风险变故真的是太多，多少潜水老手命丧大海？有时候一道洋流过来人就不知道去哪了。而且有很多时候还会对人体带来不可逆转的损伤。
    最关键的一点是：珊瑚保护工作真的很累。
    他们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抡大锤。
    没错，就是像建筑工人那样抡大锤。
    他们平时的工作就是把在实验室里培育好的珊瑚‘种植’到海里去。
    实验室里培育出来的珊瑚大概只有手指长短，为了保证他们在海底能生活下去，首先做到的就是固定，至于固定方式就是用铁锤把金属架砸入海底，再把珊瑚幼苗固定在金属架上。
    考虑到海水的浮力和密度以及潜水员自己身上的配重和器材，在海底抡一锤子消耗的体力大概是平时在陆地上的三倍！
    这怎么可能不累？
    这也是很少有女性会在一线保护珊瑚的原因。
    现在他们船上除了黄晖外清一色的男人。
    从这个角度来看更加体现出黄晖教授值得尊敬的一面。
    黄晖这时候开口道：“萧鹏，我只是真挺佩服你的，一般来说我们在海底的工作都是两个人轮换进行的，两个人轮流扶着金属框架轮流抡锤，可是你一个人几乎就干了所有人的活。”
    萧鹏笑道：“我这个人就有一膀子傻力气。这次过来算是给我进行了震撼教育，你们的工作真的太辛苦。”
    黄晖笑道：“现在好多了啊！有了你的资金，不管我们的生活水平还是待遇还是实验室规模都取得了极大地提高。”
    萧鹏沉默半晌：“我觉得这样也不行，太废人了，不如采用机械化打桩。我来的路上看到你的论文，提到了种植自动化的问题，为什么不去实现它呢？”
    黄晖叹了口气言简意赅：“钱。”
    “钱？”萧鹏不明所以：“我每年提供的资金不够？”
    黄晖解释道：“萧鹏，南海水产研究所是个很大的单位。珊瑚保护只是其中一项职责，整个水产研究所的科研方向涵盖水产健康养殖、渔业资源保护利用、渔业生态环境、遗传育种、生物技术、水产病害防治、水产品加工和综合利用、水产品质量安全控制、渔业设备与工程技术等方方面面。每现在水产研究所下面七个研究室，八个科研支持机构，二十五个省部院级研究中心野外台站，一个博士后科研工作站……哪个不需要钱？年国家调拨资金、地方政府援助资金和像你这样的社会资金都需要合理分配才行。你给我们站提供了那么多资金，别的研究室、机构怎么办？你也听到了，水产研究所负责很多项目，如果说起来，其余项目的重要性远超我现在的珊瑚保护。”
    萧鹏听后点点头：“不能说是重要性，只能说是直接变现的能力超过了珊瑚保护。他们带来的利益是直接利益，珊瑚保护则是长远方面。”
    黄晖道：“我们的资金主要来自于财政拨款，而搞科所想要出成果就是靠资金——没资金没人才，没资金没设备，没资金没法全力搞科研，而咱们国家的科研基金都是要看项目的，有可能一个项目进行了一半资金不够，等到后继到手后项目已经黄了或者错过了最重要的时间点儿。所以我也算是自作主张，并没有把你提供的资金都用于珊瑚保护上，而是拿出一笔前来支援别的项目——如果一个项目缺乏资金，可以在我们站先拿资金进行科研，等到项目拨款下来后再还给我们。萧鹏，我知道这没做到专款专用，但是对咱们国家发展真的比我自己拿着援助基金要强很多。知道这个事情你不会生气吧？”
    萧鹏直接道：“我为什么要生气？我又不在第一线。我又不懂水产又不懂珊瑚保护，你这么选择肯定有你这么选择的道理。那我问一个问题，你觉得哪个部门能研发出你需要的设备，大概需要多少资金？”
    黄晖没加思考直接作答：“龙科院沈阳自动化研究所。他们有主持研发‘海斗一号’的成功经验。”
    ‘海斗一号’是作业性全海深自主遥控潜水器。是龙国国内首次采用全海深高精度声学定位技术和机载多传感器信息融合技术的潜水器，妥妥的世界顶尖科技。
    黄晖继续道：“沈阳自动化研究所当时研发‘海斗一号’的时候联合国内十多家科研单位共同研发，有丰富的整合经验，如果让他们来做这个项目应该属于手拿把攥，但是不知道那边现在有什么项目时间是否冲突。那样的大研究院项目多得很，而这个项目的研发费用……单纯的设备应该不贵，但是最好搭配工作船，这样的话需要的钱就多了。各种费用加起来差不多要一个亿。”
    “美刀？”萧鹏一愣。
    黄晖眨眨眼：“龙国币。”
    萧鹏道：“那这个钱我出了。强哥，这事儿你懂行，麻烦你联系那边和那里商谈一下吧。”
    “什么？”黄晖听后一惊：“萧鹏，你是说你负责这个事情？”
    萧鹏道：“没错，黄教授，你联系那边吧，资金由我负责。想要的设备一个不许差，如果资金超标也没问题，我掏三亿。不过我只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黄晖问道。
    萧鹏道：“工作船里面的居住环境一定要舒服，起码按照这个游艇的房间标准来。”
    “啊？”黄晖一愣。
    萧鹏道：“啊什么啊？你看看你们现在那工作船，四个人一个小房间，里面那温度跟住铁皮棚子似的，那还有法住人吗？别的事情我不管，你们这些人的工作环境一定要好，你们平时的动作都是在船上，就让自己的工作环境舒适一些。”
    黄晖听后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倒是船舱里面的年轻小伙儿们听到后欢呼起来。
    他们早就受够了工作船上的破环境了，他们在船上做的对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在各种拍照。
    这么豪华的船今后给他们工作时候用？这简直有点儿不可思议。
    这时候杨猛从船舱里跑出来道：“鹏鹏，接到来自晋卿岛的呼救信号，有人突发疾病要送到三亚去。”
    萧鹏听后道：“有三沙巡逻救援队咱们操什么心？”
    杨猛道：“突发疾病的就是巡逻队的直升机驾驶员。”
    “额……”萧鹏进入船舱：“那还愣着干什么？走啊！去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