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保持半蹲的姿势,安静等待着。
这次的情况和上次不同,他们不仅认识彼此,而且可以普通的交流几句话了。
不过也仅此而已了。
在相处的近三个月里,除了第一次见面,她的车子被撞那次,濯出于应急抓了她的衣服……除此之外两人之间的身体接触,为0.
因为在濯提出要背她回去的时候,零的语气有些僵硬。
好在这次的语气中,没有第一次那时的警惕了,反而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尽管濯有些好奇零为什么会这样,但也仅限于好奇,想也知道,零不会说的。
两人之间,除了零每日雷打不动的投喂外,互不打扰是他们之间不成文的规定,可是看到她那么狼狈又倔强的样子,濯还是没忍住提出了这件事。
零或许不太希望他多管闲事吧。
又等了一会儿,后面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在他长叹一口气,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零才用很轻的、差点被雨声盖过的声音问道。
“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为什么要背你吗?因为我可能抱不住你啊大姐,还有很远呢!”
“……”零又沉默了。
她还是没有动作。
濯其实知道零在问什么,是他刻意曲解这个问题。不过现在不回答好像不行了……
他扭过头,快速瞥了一眼零的脚腕,皮肉脚筋全部都被翻开了,虽然没有血迹,但也因此看的很清楚,更加触目惊心了。
心口微微抽搐下。
这种感觉和别的没关系。
只要是个有良知的人,看到一些凄惨的伤口都会觉得难受;所以人类才是人类,而不是野兽。
濯用手指了指她的伤口,又翘起大拇指指了下自己的后背。
“如果你是想让我良心不安才故意如此的话,那我没什么好说的……如果不是,老实一些接受别人的好意,也会让别人的心情舒畅一些。反正我也不是出于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才这样的。”
虽然有点不礼貌,但濯还挺想为零做一些事情的。这段时间一直受到她的照顾……就算别人有自己的目的……但人情就是人情,他还做不到认为,那些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说完濯仰起头,等待零的反应。
后者稍稍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以一种奇怪的方式向前跳了一小步,脸上的表情依然没有任何变化,但看样子,是要接受濯的好意了。
濯扭过去等着。
“……真的不疼吗?”濯蹲在地上看着远处,问道。
“……只是有些疼而已。”
零的声音近了很多。
“够爷们!”濯说,“如果托住你的腿,会扯到伤口吗……我可不是要占便宜,只是正常背人的托着。”
“……”零说,“不会。”
“哦……”濯想了下,“如果你不喜欢和别人接触,可以把你手中的袋子垫在我的背……”
他说到一半,背上的压力已经传来了。
其实说是压力,但也没什么,很轻很轻,轻的不像是一个人类的体重。
在确定零已经小心翼翼将身体挪到他的背上,濯很容易就站了起来。果然很轻……这样的体重是怎么抬起一百多公斤的按摩沙发的?你是节肢动物吗?
零没有把手臂环在他的脖子上,因为手里还拎着东西。
所以固定身体的工作,完全来到了濯这边。
他双手向后,触碰到零腿根,尽量显得自然的托住。可他的心跳还是漏跳了一拍……
玛德!果然单身久了,稍微离女孩子近些就觉得很刺激。
零腿上传来的触感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按照常理来说,像她这种身手矫健、又经过很多专业训练的人员,腿上应该有很多结实的肌肉才对。就连濯自己腿上都有……
但零却不是这样。
无论是柔软、像是果冻一样的触感,还是没有多余脂肪,紧致的腿部曲线,都不太符合人体生物学的规律。
这样的身体,哪来的爆发力?
果然,混血种都是怪物!
零尚且如此,长时间宅在家里的上杉绘梨衣是怎么样的触感……他都不敢想。
“我不是很懂得你们混血种的医疗方式,如果需要医生的话,也可以叫上门……不过需要你自己付钱。”
“……我知道。”
背上的零似乎真的相信了他没有别的意思,语气坦率了很多。
但也没有那么坦率。
比如濯意y中的贴贴福利就没有到来。
他能够模糊的感知到,零的上本身处于悬空的状态,然后用额头顶在他的背上,保持平衡。
吝啬啊!濯心里腹诽。
尽管如此,他依然能够清楚地感觉,背上所触碰到的身躯十分纤细娇弱……娇弱?真想不到这个词会用在零的身上。
尽管零做任何事情都一副‘我能搞定’的态度,但她的身体却意外的纤细,很让人担心这样的身体会不会在打斗中,一不小心就被对手折断了。
不过濯也知道,这些都是错觉,是因为零的身材比较娇小的缘故。
隐约传来的甘甜香气,以及零呼吸时吐纳在背上的温热,都让濯不由有些心猿意马起来,只能继续努力维持不为所动的样子踏上归途。
“那需要叫医生吗?”
“有一些药品就够了,你家里有。”
“我家里有?”
“上次买来的。”
濯姑且是想起了,零是在说他上次发烧,零买来的退烧药。
“消炎药?”
“嗯。”
“……哦。”濯不置可否,“总之,就先用那些吧,如果需要别的我再去买……还是你付钱。”
“……好。”
大雨淋在头顶,可能是已经适应了的缘故,已经不觉得冷了。
濯走出了小巷。
虽然附近比较冷清,因为大雨的缘故,路上也没有什么行人。
但背着人且两人都不打伞的举动多少还是会吸引别人的目光。
零怎么想的他不知道。
但此刻背着娇小的美少女,即便没有别的意思,
濯还是将脸仰得老高,以鼻孔示人,像一只得胜的大公鸡。
巷子里的透明雨伞倒插在地上,伞斗里已经积聚了水洼,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把它捡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