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闻笛?藏剑宫第一真传弟子?”杨长老面露讶色。
袁襄闻言,立刻问道:“杨长老听说过此人的名号?”
杨长老盯着叶闻笛,眼睛深处闪过一丝喜色:“有所耳闻,这叶闻笛天资异禀,仅仅二百余岁,就已修炼到假婴境界,结婴在即。”
“此子历经数百战,从无败绩,据说曾从息州一位元婴魔修手中逃得一命。”
“那位元婴魔修追了他三天三夜,用尽了手段,却还是让他逃出了生天。”
袁襄吃了一惊:“息州元婴魔修?莫非是玄阴宗的修士?”
息州在九仙洲最西边,临近无边海,是魔修的天下。
玄阴宗雄踞息州,乃是十大宗门之一,传承数万载,不比浩然宗稍差。
杨长老摇了摇头:“如果是玄阴宗的长老,他早就没命了,只是一个散修。”
袁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紧紧盯着峡谷上方的两人。
散修也是元婴修士,叶闻笛能从元婴修士手中保命,听起来狼狈,实则匪夷所思。
不同境界之间,隔着一条鸿沟。
实力再强的结丹修士,也不可能是元婴修士的对手,甚至撑不过几招。
能在元婴修士手中保命的结丹修士,凤毛麟角,无一不是惊才绝艳之辈。
陈渊遇到这样一个对手,虽然掌握了瞬移之术,袁襄的心也不禁悬了起来。
……
叶闻笛话音落下,身前飞剑骤然分化出六十四道剑影,布下一道剑阵,护住己身。
陈渊却并未像刚才一样,马上施展瞬移之术攻敌,而是停在原地,静静看着叶闻笛布阵。
与常庚一战之后,他已经有了计较,以己之长,攻敌之短,就凭借瞬移之术拖延时间。
他的真元是同阶修士的三倍,而且精纯浑厚,也远胜同阶修士。
剑修施展分光化影之术,消耗真元极大。
他只要拖延下去,等到叶闻笛真元消耗殆尽,自然而然就会露出破绽。
这是最为省力的方式,也不用展露太多手段。
从颜长老口中说出的《妖神诀》,让他省去了解释神通来历的麻烦,但也因此不宜施展其他手段。
朱厌真火就不能再显露出来,毕竟鲲鱼可没有驱使灵火的天赋神通。
陈渊静静看着叶闻笛施展分光化影之术,六十四柄飞剑盘旋往来,远比常庚布下的剑阵要严密许多,让他也是暗暗心惊。
袁襄看到此幕,面色微变:“六十四柄飞剑?此子在分光化影之术上的造诣,竟然如此惊人!”
袁家毗邻宁州,对剑修一道也颇有了解,需先化简为繁,分化出八十一道剑光,再化繁为简,将八十一道剑光合而为一,才算是剑道有成。
叶闻笛还未结婴,就能分化出六十四柄飞剑,结婴之后,想要分化出八十一柄飞剑,也是指日可待。
杨礼谦目中闪过一丝喜色,叶闻笛实力越强越好,最好能立刻击败陈渊。
只是叶闻笛布下剑阵后,在身周留下三十六柄飞剑,剩余二十八柄飞剑射向陈渊,看起来与常庚的手段无异。
陈渊放下心来,双翼一振,接连施展瞬移之术,与飞剑周旋起来。
真正的剑阵可以封锁镇压,甚至自成一方天地,叶闻笛布下的剑阵看起来宏大,实则徒有其型,陈渊来去自如。
杨礼谦心中一沉,陈渊已经用同样的方式击败了常庚,这么耗下去,叶闻笛必败。
藏剑宫第一真传弟子,就只有这等实力?
对面山峰上,木宗主神情凝重,低声问道:“颜长老,这么下去,叶师侄会不会重蹈覆辙?”
颜长老双目一眯,淡淡道:“颜某弟子如何行事,还轮不到木宗主来教。”
木宗主面色微变,立刻抱拳一拜:“木某一时失言,还请颜长老恕罪,只是斗法事关灵石矿脉,我也是心中担忧,绝无他意。”
两人说话间,陈渊已经施展了数次瞬移之术,身处剑阵之中,却是毫发无伤。
众人已经麻木了,陈渊的真元到底有多么浑厚,才能连续不断地施展瞬移之术,甚至让人怀疑,他能从这里一路瞬移到极北的寒州。
叶闻笛对此却是视而不见,面容冷峻,不急不躁。
他的脸就像是一块冰,没有任何温度。
一百息过去,六十四柄飞剑慢慢黯淡下去,遁速也慢了许多,陈渊躲闪起来,更加游刃有余。
就在这时,二十八柄追杀陈渊的飞剑一顿,倒飞而回,重新汇入剑阵之中,在叶闻笛身周盘旋不定。
陈渊也不再施展瞬移之术,停了下来,看着叶闻笛,眉头微皱。
他可不认为,藏剑宫的真传弟子,会就此认输。
木宗主忍不住又说道:“颜长老,这……”
颜长老毫不理会,只是紧紧盯着叶闻笛。
叶闻笛抬起右手,五指一拢,似乎抓住了一缕无形的风,手中法诀连连变化。
他忽然说道:“叶某刚刚习得一种神通,还未掌握纯熟,道友可要小心了!”
说罢,他手中法诀一变,六十四柄飞剑齐齐一颤,往中间一聚,凝成一柄丈许长短的巨剑,悬在叶闻笛头顶,光芒流转。
叶闻笛神情凝重,手中法决连连变幻,紧紧盯着巨剑,双手微微颤抖,似乎极为吃力。
但他刚刚瞬移过来,巨剑就发出一声清鸣,无数道强横的剑气迸出,形成一道剑气风暴,把叶闻笛护在中间。
剑气风暴极为锋锐,刺中陈渊手臂,发出嗤嗤之声,不断消磨着黑色光芒,很快便只剩下薄薄的一层。
漆黑光芒毕竟不是真正的空间裂缝,难以抵挡无穷无尽的剑气消磨。
还有细微的剑气射到陈渊身上,划破陈渊的法衣,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这些血痕看起来微不足道,但顷刻之间,就是几十道剑气射来,留下密密麻麻的伤口。
更有重叠起来的伤口,血肉翻卷,看上去极为瘆人。
陈渊不得不退到一旁,避开这恐怖的剑气风暴。
剑气风暴持续了十几息时间,方才平息下来。
陈渊也将伤口中残留的剑气尽数驱逐,全部弥合,不留一丝痕迹。
他炼化鲲鹏真血后,不仅肉身强度大增,生机也极为充沛,这种细微的伤口,片刻就能痊愈。
他怀疑自己继续炼化真灵之血,可能会获得不灭之体的神通,甚至肉身不朽、滴血重生,也不是没有可能。
剑气风暴消散后,叶闻笛的身影重新显露出来。
他身前那柄丈许长的巨剑,此刻变成了一柄三尺青锋,气息凌厉,寒光闪耀。
木宗主骇然道:“化繁为简,合二为一?”
他自己就是剑修,一眼便认出了叶闻笛的手段。
颜长老淡淡道:“只是一种取巧的手段而已,木宗主勿惊。”
峡谷上方,叶闻笛看着这柄飞剑,冷峻的面容上,多出了一丝怜爱,仿佛在看着心爱的女子。
他的脸上满是疲惫,连目光都透出虚弱,似乎被抽干了精气神。
但下一刻,他目光一冷,把那缕无形的风拍到飞剑上,并指一点:“斩!”
一声清越剑鸣传出,飞剑一闪之下,出现在陈渊头顶,当头斩下。
陈渊眉头紧皱,目中闪过一丝疑惑,没有闪避,而是抬手抓向飞剑。
他的手臂上浮现出一层漆黑光芒,就像披上了黑色的臂甲,连右手也全部覆上了一层黑色,看上去极为诡异。
飞剑斩在黑色光芒之上,竟然发出一声金铁交击之声。
剑光一闪,漆黑光芒破碎开来,剑锋掠过,在陈渊手臂上留下一道深深的伤口,隐约可以看到森森白骨。
陈渊面色一变,双翼一振,瞬移到数十丈之外,躲开这一剑。
但下一刻,飞剑也闪现到陈渊头顶,再度斩下。
陈渊接连施展瞬移之术,但飞剑就如附骨之疽一般,跟着闪现过来,根本无法摆脱。
陈渊目光一厉,忽然瞬移到叶闻笛身后,抬手抓了过去。
但飞剑紧接着闪现到他和叶闻笛之间,斩了过来,陈渊不敢硬挡,只能再度瞬移避开。
叶闻笛淡淡道:“此乃我藏剑宫的命剑之术,追摄气息,如影随形,就是上天入地,也避无可避,道友还是不要硬撑了。”
木宗主面色骇然:“这就是传说中的命剑之术?据说此术惟有元婴修士方能掌握,乃是绝杀之剑,剑出必中,叶师侄竟能施展出来?”
颜长老微微一笑:“闻笛天纵奇才,旁人结婴都领悟不了的神通,却难不倒他。”
对面山峰上,杨礼谦听到叶闻笛之言,差点抑制不住嘴角的笑意。
他身为元婴修士,也是城府极深之人,但心思被千年雷昙牵动,担心陈渊取胜,也顾不得再遮掩心情。
他听说过命剑之术,这是藏剑宫秘传的剑修神通,专门用来对付大修士,剑出必中,非死即伤,就连藏剑宫的元婴长老,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掌握。
叶闻笛用出此种神通,陈渊就算掌握了瞬移之术,也难以逃脱。袁襄从刚才张武山讥讽杨礼谦之后,就一直在留意他的动静。
陈渊陷入危局,杨礼谦却面露喜色,他心中更加确定,此人定然另有图谋。
但他现在顾不得探究此事,念头只是一转,目光就回到了陈渊身上。
如果陈渊斗法输了,他就要送出两件宝物,还是送给龃龉颇深的木宗主,既丢了脸面,还损失惨重,心中很是紧张。
……
峡谷上方,陈渊不断施展瞬移之术,躲避追杀而来的飞剑,还屡次闪现到叶闻笛身旁,但都被飞剑所阻。
飞剑闪现的速度越来越快,几乎是他刚刚现身,飞剑就紧随其后。
剑气迸发,将他此前刚刚换上的崭新法衣绞得破碎不堪,极为狼狈。
陈渊一振双翼,瞬移到数十丈外,飞剑如影随形,当头斩下。
这次飞剑速度极快,他来不及再次施展瞬移之术,抬手挡下,漆黑光芒破碎,手臂上留下了一道深刻见骨的伤口。
但与此同时,飞剑剑身上流转的光芒,也微不可察地黯淡了一丝。
陈渊目光一闪,背后双翼一振,就在飞剑再度斩下时,身影消失在原地,出现在数十丈之外。
瞬移之术需要消耗真元,有着半息左右的间隔,并不是每次都能及时躲开,这已经是陈渊第三次被飞剑斩伤了。
他的右臂上有两道伤口,左臂上有一道伤口,深可见骨,鲜血淋漓。
张武山见到此幕,笼在袖中的双手紧紧攥了起来,满面担忧之色,又不敢出言劝说陈渊认输,以免他再度受创。
杨礼谦满脸关心之色:“袁家主,还是劝陈小友认输吧,再拖下去,他恐有性命之危。”
袁襄目中闪过一丝不悦:“杨长老何不亲自劝说?”
杨礼谦笑道:“杨某不便出面,陈小友现在是袁家的客卿长老,袁家主出面相劝,才是名正言顺。”
袁襄叹了一口气,高声道:“陈长老勿要冒险,须以自身安危为重!”
他不能直接让陈渊认输,只能委婉提醒。
但陈渊却听而不闻,又是两次险之又险的避开飞剑后,再度被飞剑追了上来,来不及施展瞬移逃走。
他抬手一抓,一杆湛蓝色长戈凭空出现在身前,迎风便涨,化作一杆三丈长短的巨戈,伴随着海浪奔涌之声,迎向飞剑。
一声巨响传出,巨戈倒飞而出,刃锋上崩出一个缺口。
看似脆弱的飞剑却完好无损,只是剑光稍稍黯淡了一些,继续斩向陈渊。
“陈兄!”
张武山失声惊呼,陈渊并未趁此机会瞬移离开,而是双翼一合,挡在身前。
袁襄瞳孔一缩,随时准备出手救人。
飞剑斩在漆黑羽翼之上,剑光大放,迸发出无数剑气,但漆黑羽翼却宛如无底深渊,将所有剑气尽数吞没。
短短一息时间,飞剑的凌厉气息就散去大半,
陈渊张开双翼,抬手抓住飞剑,手臂上的漆黑光芒稍稍黯淡下去,但并未如之前一般,破碎开来。
他双翼一振,瞬移到叶闻笛身前。
两人相隔不到一丈,陈渊伸手就能抓住他的脖颈,一如此前对阵常庚一般。
但他没有这么做,只是看着叶闻笛,伸手将飞剑递了过去,手上的漆黑光芒褪去,微微一笑:“承让。”
叶闻笛沉默了一会,抬手接过飞剑,淡淡道:“我输了。”
施展出命剑之术后,他就陷入了虚弱之中,气息萎靡,连筑基修士也不如。
陈渊这才明白,此术为何称为绝杀之剑,一剑祭出,就是你死我活,不留半点余地。
叶闻笛将飞剑收回丹田,问道:“陈道友施展了何种神通,能挡下命剑之术?”
“请恕在下无可奉告。”陈渊道。
叶闻笛点了点头,抱拳一拜:“陈道友日后有暇,可来藏剑宫做客,叶某扫榻以待。”
陈渊抱拳还礼:“叶道友的命剑之术玄妙无比,在下也很是佩服,日后定会上门拜访,与叶道友坐而论道。”
他用出吞噬神通,方才破去命剑之术,除了朱厌真火外,也算是底牌尽出,对叶闻笛颇为钦佩。
他炼化了两种真灵之血,还都是最为强大的第一等真灵,肉身大幅增强。
以肉身为基础的吞噬神通威能大涨,才能吞噬大半命剑之术的剑气。
换成昆锋在此,体内只有一种鲲鹏真血,肉身远逊陈渊,即便施展吞噬神通,也会死在叶闻笛飞剑之下。
叶闻笛只是一个修士,实力却凌驾于同阶的真灵后裔之上,放眼整个人界,也是寥寥无几。
但叶闻笛闻言,却是眉头一皱:“坐而论道有什么意思,我只想与陈道友再切磋一番,陈道友到时可不要留手。”
陈渊一怔,随即笑道:“好说,好说,叶道友剑术通神,在下也想再领略一番。”
“一言为定。”叶闻笛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转身飞向山顶。
他来到颜长老面前,抱拳一拜:“弟子未能取胜,还请师父责罚。”
他嘴上请罪,语气却极为平淡。
颜长老也没有怪罪他的意思,反而露出了一丝笑容:“你已尽力而为,无须自责。”
“这陈渊实力之强,世所罕见,他逼你用出了命剑之术,又送给你一败,丢了这座灵石矿脉又何妨。”
叶闻笛道:“弟子悟通命剑之术后,始终没有机会施展,也没有对手值得弟子施展,本以为元婴之下,再无敌手。”
“直至今日,方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命剑之术也并非无敌。”
颜长老微微颔首:“修仙界藏龙卧虎,我等修士,不过只是求道之人,与天地大道相比,渺小如蝼蚁。”
“即便是这陈渊,也不敢说元婴之下无敌,你更不能有半分松懈。”
“弟子回去之后就结婴。”叶闻笛道,“弟子还有一惑,师父可知陈渊用来挡下命剑之术的,是何种神通?”
颜长老摇了摇头:“为师也不知道,但他修炼的是《妖神诀》,应该是鲲鱼一族的天赋神通。”
叶闻笛淡淡道:“弟子结婴之后,当往万妖海一行。”
木宗主在旁边听着两人交谈,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师徒二人丝毫不把斗法的胜负放在心上,但他却是心如刀割。
狮峰山失去了分润灵石矿脉的机会,曾姓修士的道途因此被毁,虽然他本来就没有多大希望结婴。
最重要的是,他要赔给袁襄一瓶澄阳丹,对一个元婴修士来说,这也是极为惨重的损失。
对面山峰上,陈渊已经回到了山顶,换上了一身崭新的法衣。
他来到袁襄身前,抱拳一拜:“晚辈幸不辱命。”
袁襄笑容满面:“陈小友不必多礼,此次斗法取胜,你居功至伟,袁某定会如实上禀浩然宗,为陈小友请功,并有重谢奉上!”
他现在心情极佳,灵石矿脉虽然是浩然宗占大头,袁家虽然分不到极品灵石,但每年都能有不少中品灵石和上品灵石进账。
这次还狠狠削了木宗主的脸面,那一瓶澄阳丹,更是足以让袁襄省去百年苦修。
思及此处,袁襄飞到峡谷上方,对颜长老抱拳一拜:“颜长老对斗法胜负可有异议?”
颜长老淡淡道:“此次斗法是袁家胜了,灵石矿脉也归袁家所有。”
袁襄微微一笑,又看向木宗主:“还请木宗主在三日之内,将贵宗修士撤出灵石矿脉,袁某会派人接收。”
“那一瓶澄阳丹,也请木宗主在一年之内,送到袁家。”
木宗主来到袁襄身前,抬手甩出一个玉瓶,冷冷道:“这是五粒澄阳丹,剩余五粒,木某自会在约定期限内送到袁家。”
袁襄接住玉瓶,打开瓶塞,非常仔细地检查了一遍。
木宗主双目一眯,闪过一丝怒火。
元婴期丹药的灵气何其浓郁,丹霞缭绕,神识一扫,就能辨别丹药真伪。
袁襄检查得如此细致,就是在故意给他难堪。
过了好一会,袁襄才把玉瓶收了起来,笑道:“木宗主慷慨豪爽,一诺千金,以后再有这种好事,可不要忘了袁某。”
木宗主冷哼一声,转身飞了回去。
他刚刚降下遁光,颜长老就拱手一礼,淡淡道:“木宗主,斗法已经结束,颜某还需回宗复命,这就告辞了。”
说罢,他驾起遁光,往远处飞去,叶闻笛和常庚紧随其后。
木宗主的脸色更加阴沉,他转过头来,深深地看了陈渊一眼,冷冷道:“我们也走。”
他转身远遁而去,曾姓修士默默跟上。
袁襄大笑一声,回到山顶上,对杨礼谦说道:“杨长老远道而来,招待不周,还请杨长老移步丰元山脉,让袁某好好弥补一下。”
杨礼谦勉强一笑:“袁家主好意,杨某心领了,但杨某也要回宗复命,这就告辞了。”
说罢,他与木宗主一样,深深看了陈渊一眼,方才远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