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清有些伤感地看着这个爷爷的书房,自从爷爷中风瘫痪住院后,书房就很久没有人再进来过。
书房里面的灰尘让人鼻子发痒,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湿气和霉味。
长时间没有人清理,除了灰尘外,遍布了那些蜘蛛网。
一阵大风袭来,明明离傍晚还有一段时间,书房的光线却有点阴暗。
“轰隆!”
窗外突然电闪雷鸣,刚刚还在出太阳,此时如同乌云遮天,白天变成了黑夜一样。
里面那盏旧电灯被窗外的大风冲得摇曳。
陆长清急忙把那扇窗关上,没有在意外面的天气,目光注意到书房书架下一个老旧的长箱子里。
“咦,这是什么?”
爷爷没有中风瘫痪前,陆长清经常到爷爷的书房里面,但是从来没有注意到这么一个长箱子。
难道是什么宝贝?
长箱子被陆长清搬出来,他发现箱子很重。
外面还是铁皮箱包住,说不定里面真的有什么宝贝?
陆长清全神贯注,目光都放到那个铁皮箱包住的长箱子里面。
当陆长清从抽屉里面找到钥匙。
“不是这一条。”
“也不是这一条。”
陆长清试了好几把钥匙。
“咔嚓!”
“长箱子开了。”
这个以前从来没有注意到的长箱子,被打开,出现在陆长清面前。
陆长清注意到里面还有一個要小许多的木箱子。
木箱子没有上锁,是可以直接拿出来打开。可能是因为外面有铁皮箱的长箱子装着,里面保护得很好,没有蜘蛛网,也没有灰尘。
“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让陆长清更好奇了。
拿起来,在爷爷书房的桌面上正准备打开。
“轰隆!”
窗外电闪雷鸣,打雷声不停,天色变得更黑,仿佛进入到黑夜凌晨一样。
陆长清打开那个木箱子。
呈现在他眼帘的。
居然是泛黄的书籍。
《孫氏秘錄》
孙氏秘录?
陆长清更是好奇。
这不是一本,而是两本泛黄书籍。
在孙氏秘錄下面,还有一本。
只是,那本没有书名,看起来也要薄一些,昏暗的书房里面,他注意到书皮上似乎有一个很明显的黑色污点。
刚开始陆长清还以为是什么阴影,不过却不是;与其说是表面有脏污,仔细看倒像是什么渗入书皮深层的东西。
就在这个时候。
窗外不但下起了滂沱大雨。
一道闪电直接如同破窗而入。
“小子,你看得见吗?”
一道很细微的声音传来。
陆长清眼光没有离开书皮,却是突然听到黑夜书房传出一声。
外面雨水声音更大。
“小子,你听得见我的声音吗?”
陆长清大吃一惊地抬起头。他感觉到除了自己以外,还有第二个人的气息。
他像被吓到似的惊跳了起来,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
书房难道还有人?
难道进小偷了?
“是谁?”
陆长清朝向黑暗处出声问道。
“别躲了,快出来!”
陆长清握紧拳头,警惕地看着书房周围。
这个书房是爷爷的书房,除了一些他认为不贵重的书籍外,似乎也没有其他什么贵重物品,怎么会引来其他小偷?
那么一瞬间,他觉得书房的温度好像突然下降了。
“小子,找到了?”
声音再次响起。
这次的声音不但清晰,而且近在咫尺。
四周空无一人。
陆长清回过头看去,
只有那两个箱子和那两本书在。
他小声松了一口气。
不会吧?
可是?
下一刻,他决定还是逃走好了。
就在这个时候,黑夜中,外面电闪雷鸣,犹如一阵白光突然笼罩着陆长清。
陆长清突然看到一个长发飘飘的身影飘在自己的面前。
“阿飘。”
陆长清双眼圆睁。
他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谁,不过看到对方穿着古时候的服装。使他蓦然惊觉到眼前的这个‘人’好像应该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吧。
“啊!”尖叫声顿时冲出喉咙,吓得陆长清脸色苍白。
那个人朝着陆长清迈出一步。
陆长清像着了魔的地无法动弹。
两人的视线交会,那‘人’微微地笑了。
不知道是被吓到,还是其他,直接晕倒在书房里面。
当他再次醒来。
窗外的大雨早已停了。
外面雨过天晴,陆长清从地上起来,目光看向窗外,窗外看起来已经很亮。
他感觉到头痛。
自从翻出爷爷那两个箱子,看到里面的两本书籍,看到怪异幻觉之后,他就一直头痛不已。
而且身体跟灌了铅一样地沉重,疲惫到就连出个声音都嫌麻烦。
陆长清决定把两本书籍重新放好,锁住那个长箱子,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间。
晚饭也没有吃,也没有洗澡,一觉睡到天亮。
到了今天早上,身体的倦怠感虽然有稍微好一点,可是头昏昏沉沉的症状却一点也没改善。
可能是因为昨晚没有吃晚饭,现在肚子发出咕咕叫的声音。
陆长清简单洗漱。
看来昨晚做了一个噩梦。
出到外面餐厅,看到四十多岁的老妈正在厨房忙碌。
“长清,不舒服吗?昨晚怎么不吃晚饭,也没有洗澡就睡了?”老妈出来很关心问道。
看到儿子就坐在那里,无精打采的样子,和平常看起来完全不一样。
老妈习惯性给陆长清摸了摸额头说道:“头也不发热,不像发烧啊!”
“老妈,我没事。”
“长清,没事就好,早餐做好了,你老爸很早回公司上班了,你老妈我也准备吃完早餐去上班,你吃完早餐,下午记得抽出时间去看看你爷爷。”
尽管桌面上摆着的早餐,还是老妈平常做他喜欢吃的早餐。
一份豆浆。
一份油条。
一笼小笼包。
“真没什么胃口。”陆长清拿起一根金黄色的油条蘸着豆浆,吃了一口。
“哇,是馃子,好久没有尝过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陆长清从椅子上弹跳起来。
“什么人?”
陆长清大声地叫出来,家里老爸已经去上班,老妈又回厨房了,爷爷又在医院住院,家里除了他和在厨房的老妈外,并没有其他什么人。
太阳穴四周感觉怪怪的,隐隐作痛着。
总感觉到一股不属于自己的气息。
这次他没再叫出声了。
只是在脑中用尽全力拼命这样想着。
不过,意思似乎有传达给‘对方’的样子,所以已经听不到声音了。
可是却好像察觉到对方正在窥探陆长清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刻意压抑自己的气息,还一副很担心陆长清的模样。
陆长清皱着眉,坐下来,把那根油条放下。
陆长清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那种感觉,还是没有消失。不对,其实从昨天到现在一直都有东西在的感觉。
只是自己不肯正视对方罢了。
“喂!”
陆长清小声地唤了一下。
马上就得到回应。
“你在我的身体里面吗”
“是的,小子,我在你的意识里面。”
就算他这么说,陆长清还是无法马上理解。
陆长清本来以为是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可是周围确实只有一个人。
而且存在于陆长清体内的意识很明显跟陆长清不一样。
陆长清决定先解决温饱,再去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听好,除非我找你说话,否则你不准出来!我的身体是属于我的,无论你是谁,绝对不会交给伱!”
眼前浮现出对方的侧影。
“小子,我只是。”
“好吧。”
听到对方同意了,陆长清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还好没有像科幻电影或者恐怖小说一样被夺走身体。
因为心情变好了,所以也比较有心思去了解对方的事。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孙逸鸿。”
孙逸鸿?
名字倒是很好听。
“那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我是大唐太医署太医孙逸鸿。”
孙逸鸿的身影飘然地出现在陆长清旁边。
他的四周散发着淡淡的光辉,并没有在地上投下阴影。
陆长清动动下巴,孙逸鸿便开始说起自己的过去。
大唐东都洛阳城太医署。
这是大唐伟大的神都洛阳城。
孙逸鸿的工作便是在太医署中,为唐皇帝和王室成员看病。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去。
天佑二年。
孙逸鸿被一位太监从太医署叫出。
他本以为是去给皇帝或者王室成员看病。
却是没想到去的地方是去给梁王朱全忠那里。
此时,朱全忠高高在上,不是皇帝胜似皇帝。
尽管孙逸鸿知道,梁王迟早要改朝换代。
“梁王,孙太医到。”
梁王摆了摆手,身边的宫女和其他人全部离开。
这宫殿里面,很快就剩下孙逸鸿和朱全忠。
“孙逸鸿,你是大唐最年轻最有名,医术最好的太医,是否愿意为孤做任何事?”朱全忠一声传来。
孙逸鸿却是没有出声。
让他臣服这位逆臣,根本不可能。
这违背他做人基本道德和医德。
“这一份名单上的人,都要死。他们不死,你死!”
一份名单扔在孙逸鸿的脚下。
孙逸鸿上面的名单,正是唐昭宗九个儿子和其他大唐王室成员。
看来,朱全忠已经忍无可忍,他要弑杀全部王室成员,为他改朝换代做准备。
孙逸鸿站在那里不为所动。
“孤看你是药王孙思邈之后,医术又好,孤才留你一命为孤效力,如今看来,你不但不愿意为孤做事,还想杀孤,孤绝不留你一命。”
“来人。”
外面进来两人直接捉住孙逸鸿的肩膀,死死挣扎的孙逸鸿在那不停大骂朱全忠祖宗十八代不得好死。
“当我被打入死牢,朱全忠除了派太医署的同僚来看我,劝我,希望我能够放下成心,但我得知朱全忠很快派蒋玄晖把唐昭宗九子全部杀死的时候,我就不可能再为这位逆臣做事。”
“朱全忠认为唐朝的朝臣中还有不少人忠于李唐皇室,是自己建立新王朝的障碍,必须彻底铲除,才能顺利达到目的。朱全忠的得力谋士李振,早年屡试进士不中,因而对这些所谓衣冠大族非常痛恨,同时也痛恨科举出身的朝士,也极力主张将这些人全部杀掉。于是朱全忠在滑州白马驿一举屠杀裴枢为首的朝臣三十多人,李振意犹未尽,对朱全忠说:“此辈常自称是清流,应当投入黄河,使之变为浊流!”朱全忠大笑,立即命人把这些尸体投入滚滚黄河。史称这次事变为“白马驿之祸”。”
孙逸鸿被朱全忠让人打入死牢两年多,对于外面的事,他都有听说。
朱全忠一直没有让人把他杀死,要么是希望孙逸鸿为他做事,要么是要在他正正式称帝后把他杀死。
天佑四年,四月,朱全忠在表面上由唐宰相张文蔚率百官劝进之后,接受唐哀帝禅位,正式即皇帝位,更名为朱晃,改元开平,国号大梁。
升汴州为开封府,建为东都,而以唐东都洛阳为西都。
废17岁的唐哀帝为济阴王,迁往曹州济阴囚禁。次年二月,将其杀害。
差不多时间,孙逸鸿想到逆臣朱全忠称帝,大唐哀帝被杀,他念念不忘的盛唐彻底被灭,而痛恨朱全忠这样的奸臣。
另外一方面,孙逸鸿又希望自己像先祖孙思邈那样,可以出一部轰动历史的中医名著《千金翼方》,为此,他在死牢最后两年多,把自己一生对于中医理论和平生医案开始编写《孙氏秘錄》。
孙氏秘錄只是完成小部分,当得知在朱全忠称帝那天要把他秘密处理的时候,不甘心的孙逸鸿灵魂脱壳,居然附身在这一本《孙氏秘錄》上。
又被死牢的狱卒冒死带出,而这孤本最终从狱卒流落到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