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埠贵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他的喊声很快吸引来四合院其他的住户们，大家听到张平安回来立刻蜂拥而至。
    “呀，真的是平安回来了？？听说你这次也去大象国打仗了？？”陈大妈激动地跟什么似的。
    二大妈笑的见牙不见眼：“你这孩子，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咱们四合院的邻居们好拉上横幅，去火车站接你去啊！！”
    “平安，平安给我们讲一下你在部队里发生的事情吧！！”
    “平安这个小子打小就有本事啊，我一直都说你们这一辈的小孩子里就你最厉害！！”
    “平安哥哥，你能给我签个名吗？等明天上了学，我好跟同学们显摆一下，让他们羡慕去吧！！”
    “孩子啊，多亏了你们在前线冲锋，我们在后方才能有安定的生活……”
    一群人说个不停，易中海和刘海中对视一眼。
    张平安是他们四合院第一个参军的，又参加了今年对大象国的战役，对他们院子有着很重要的意义。
    别的不说，就现在居委会各个四合院管事大爷开会，他们俩因为这个，腰杆儿都比别的院子大爷要直一些。
    战斗英雄回来了，他们作为四合院大爷必须得讲两句啊！！
    想到自己因为这个受到的优待，易中海不仅看张平安，连帮张平安背行李的张喜妹都看顺眼了不少。
    他笑眯眯地看向张平安，开口道：“咳咳，大家都安静一下，我来说两句。”
    “张平安啊，你作为咱们四合院年轻一辈里面第一个参军的人，给大家带了个好头。
    我建议要不这几天有时间的话，咱们召开一个全员大会，你来给大家讲一下……顺便，让年轻人们接受一下教育。”
    他话音未落，刘海中背着双手清清嗓子，待到众人的注意力都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迫不及待地开了口，还打着官腔：
    “一大爷的这个提议很好。要我说啊，要做就做全套的。
    不仅让平安给大家讲一下前线的生活，最好再做个忆苦饭，现在的小年轻，早就不知道咱们以前过的苦日子了……”
    忆苦饭这个词是他从电影里学来的，直接就套用在了这里，压根就不管三年刚过去，大家野菜吃的够够的。
    此言一出，四合院众人立刻不满地嚷嚷起来。
    “二大爷，咱们四合院最小的孩子也两岁了，过去三年，大家天天都在吃忆苦饭！！”
    “要我说二大爷就是故意找事儿，好日子才过了几天？就又开始找存在感！！”
    “忆苦饭，要吃他自己吃去吧，真是傻叉……”
    “开会也就罢了，还折腾上其他的了，形式主义真不少。”
    一群人里头没有一个赞成的，易中海脸色难看，瞪了一眼刘海中，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刘海中没想到这么多人不赞成，有些尴尬，可一时间又不知道怎么收场。
    本来是想让张平安露脸，间接巴结一下张沈飞的，谁承想，马屁没拍好，反倒给领导招恨了……
    张平安眼中顿时闪过一抹尴尬。
    虽然这几年他一直在部队生活，但是四九城和全国的日子过得怎么样，他也是清楚的。
    这个时候开会还要吃忆苦饭，不说真的是形式主义。
    气的调子也太高了，他就是个普通军人，哪能这么做呢？不合适，真的不合适。
    感受到大侄子求救于一般的眼光看向自己，张沈飞悠悠的看向易中海和刘海中两人：“忆苦饭就不必了吧？全院大会也不用。
    孩子刚回来，先歇歇再说。你们都说了孩子打仗辛苦了，总得让他缓口气不是吗？”
    此言一出，四合院邻居们立刻附和。
    只是没了这个话题，大家又开始问起其他的。
    一群人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张家人起初还满脸堆笑，可是看着人越来越多，甚至连隔壁院子里的人都出现了，所有的人都围着张平安。
    反倒是他们这些自家人被挤到了人群外面围，完全进不去，心中不由的有些不是滋味。
    都怪阎埠贵，唐大妞狠狠的瞪了阎埠贵一眼。
    阎埠贵原本还在为自己头一个发现张平安回来洋洋得意，等到目光移到满脸不耐烦的唐大妞脸上的时候，这才回过神来：
    “那啥，大家都别围着平安了。
    孩子刚回来还是赶紧回家跟你们家人多亲近亲近吧，等到有时间了咱们再聊。
    我刚跟平安说了，他这次回来要待半个月，大家有的是时间跟他亲近。”
    阎埠贵心虚呀，是自己刚才的高声叫喊引来了这些人。
    这会儿眼看着喧宾夺主，自个儿要是再不想办法。
    瞅着唐大妞的架势，自己要是再多说几句，只怕他要揪住自己的耳朵大骂一番。
    虽说唐大妞夫妻已经搬到集资楼，不再住在四合院了，但是多少年在院子里留下的威名，谁不怕呀？
    遥想当年，她可是能以一敌十，拳打易中海，脚踢贾张氏的存在。逼急了，收拾聋老太也是手拿把掐。
    阎埠贵深知这一点，压根不敢跟她犟。
    当然，
    今天是张平安参军两年头一次回家的日子。
    于情于理，大家也不应该一直拉着他聊天。
    阎埠贵吧唧一下嘴，琢磨着今天是自己唐突了，也怨不得唐大妞瞪自己。
    想通了这一点，他就帮着跟大家说。
    众人也是没想太多，被阎埠贵提点后，立刻回过神，没多久，就各自散去了。
    打发走阎埠贵众人之后，张家人刚想继续往前走，就听到身后传来傻柱带着惊喜的声音。
    “嘿，平安，你真的回来了？？昨儿我听雨水说你要回来。
    瞅瞅，瞅瞅。你傻叔，啊不对，是你傻哥我特意从老东安菜市场买了一只鸡，一只肘子，还有一指宽的大带鱼……
    今天呀，我来下厨给你做一桌好吃的，好好补补。”
    把手中的好吃的提起来亮了亮之后，他又说道：“我听人说雪区那地方因为海拔高，连水都烧不开，煮出来的饺子都是带着硬心的……那可怎么吃呀！！
    你就请等着吧，今天我给你包大肉丸饺子，一咬一口汁，包你吃了一个想两个。吃起来啊，最少二十个打底！！！”
    傻柱笑眯眯地说着，整个四合院的人都提前不知道张平安要回来的事情，只有他知道。
    而且，他妹妹嫁给了张平安的亲弟弟当媳妇儿，虽然现在只是定亲，但是关系和四合院这些人也不一样呢。
    张平安虽然一直没回家，但是跟家里通信不断。
    也知道自个儿弟弟张顺遂跟何雨水早就定过亲，这会儿看到傻柱之后，并没有被他自称傻哥感到惊讶。
    看着他那张虽然才三十岁，却足足像五十岁的脸，表情镇定自若：“那就谢谢傻哥了，好久没吃您的手艺，我还真挺想的。”
    傻柱就爱听别人夸自己厨艺好，听他这么一说，立刻咧着大嘴笑：“好，好，好，那我先去你二叔家厨房准备着。
    你们先回家叙叙旧，晚上七点半，咱们准时吃饭。”
    今儿有鱼，有鸡，还有肘子，要做的准备工作多，得提前准备着，要不然啊，可就来不及了。
    傻柱说完，拉着刘岚就要走。
    刚走两步，突然又想起什么扭头看向张家众人，咧着大嘴嘿嘿一笑：
    “对了，今晚有件喜事告诉你们，现在先卖个关子，你们就期待是吧。”
    然而，在场众人其实并无一个期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张平安身上。
    终于没有人再打镲，张家一行人回到家，张奶奶拉着张平安坐在炕上，摸着小伙子的手。
    孩子走的时候才二十岁，一眨眼，两年多过去了：“黑了，也瘦了……乖孩子，跟太太说说部队的生活吧？你们怎么打仗的？条件艰苦不？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张平安呲着牙笑，因为脸黑，衬托的一口牙格外的白：“太太，雪区的条件不错的，我们有白面吃。平时训练都习惯了，也不累。
    打仗嘛，这次打仗属于运筹帷幄……不过也遇到一次危险。
    就是那次……在战壕里……我挺身而出……后来就受了伤，在病床上躺了一周才下地……不过后来我也拿了三等功。”
    “你们看，这就是当时留下来的伤疤……”张平安说着脱下外衣，胸口上那二十公分长的如蜈蚣一般狰狞的紫红色的疤痕，立刻暴露在众人的眼前。
    “我们连长说伤疤是男人的徽章，光荣着呢。”
    张平安顾不上把衣服穿好，从贴身的兜里掏出一枚军功章，献宝似的捧着，就要给老太太他们看。
    张沈飞看到他那仰着下巴，眼神亮晶晶的样子，突然就幻视那些在学校里考了第一名，求家长表扬的孩子。
    只是，
    预想中的赞扬和惊叹没有看到，老太太，唐大妞和二婶田小枣反而湿了眼眶。
    “孩子，你辛苦了……”张奶奶抹着眼泪，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那疤痕，声音哽咽，“疼吗？老大？”
    “不疼，这都多长时间了，早就长好了。”
    张平安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让奶奶和妈妈，婶婶伤心了。
    顾不得许多，忙不迭地找补道：“其实我这真不算什么，我们部队里比我伤重的多了去了。我这最起码还是囫囵个儿的呢，有些人……”
    张沈飞叹了口气，谁家的孩子不是孩子呀？家里有人当兵，大家共情的是所有军人。
    这孩子也是傻，这么找补还不如不说话呢。
    “以后，以后……算了……妈管不了。”唐大妞哽咽了几句，却没能说出什么。
    她能说什么呢？说以后打仗的时候你不要冲在前面，要躲在后面。？
    可就像小叔子说的，谁家孩子不是孩子，战场上的每一个士兵，在他们自己的家里哪个不是心肝宝贝？？
    既然如此，凭什么老张家的就比别人家的更珍贵一些，要躲在后面呢？？
    难道他们的性命比别人更宝贵吗？
    别看唐大妞平时彪悍，可也是有着大爱的。
    这样的话，她实在说不出口，最后只能将满口的苦涩咽下去。
    田小枣到底是在街道工作的，长期给人做思想工作，这会儿很快便调整完情绪，开始尝试缓和大家的情绪：“好了好了，那些事情都过去了。
    平安这次在部队做的好，给咱们家争了脸，也给咱们街道，区里挣了面子。
    我之前开会的时候，听领导说过，这次打仗咱们是为了打的一拳开，省的百拳来。
    这次大获全胜，接下来的多少年，咱们国家都会平安无事……”
    “好了好了，不说那些不高兴的事情了。
    平安快过来看看，二婶知道你要回来，昨天特意去百货大楼给你买了新衣服，新鞋子。”
    孩子好不容易回来，自然是要在四九城多转悠一下的，如果老是穿着军装也不太方便。
    她说着，便从一旁的袋子里掏出一套崭新的白衬衣，黑裤子和一双新鞋。
    这身行头，一共花了三十八块钱，算是巨款了。
    “瞅瞅，都是沪市产的好货，你这孩子打小长得就帅气，再好好打扮打扮，走在街上不得迷倒一大片小姑娘吗？？？”田小枣把衣服塞给张平安，催他赶紧去换上。
    换完衣服的张平安出来，虽然还是那短的扎手的寸头，但是换上了便装之后，带给人的感觉又跟穿军装截然不同。
    怎么说呢？一看就是个让人眼前一亮的大小伙子了。
    他陪着长辈们说话的功夫，几个小子趁大人们不注意，跑过去抓着他脱下的军装，挨个的试着。
    男孩子，尤其是这个年代的男孩子，哪个还没有一个军旅梦呢？？？
    “妈，老二去哪里了？”张平安环顾四周，好奇地问道。
    “去接雨水下班了，咱们国家不是刚成立了烟草局吗？雨水被抽调过去，现在单位正忙，每天都要加班……”唐大妞回答。
    “说起来啊，还是你二叔料事如神，那时候他说烟草……”
    说曹操，曹操到。
    这个话题刚说两句，张顺随和何雨水就手牵手的进了门。
    何雨水只比张平安小两岁，两人也算是一辈儿的。
    只是以前她管张沈飞叫大飞哥，张平安严格来算，比她低了一个辈分，要管她叫雨水姑姑的。
    可现在呢？
    双方的辈分调过来了，她反而要管对方叫大哥。
    这感觉有些别扭，双方强忍着不自在寒暄了几句。
    不过话题很快就转到了别处，也没有尴尬太久。
    一家人说着话，看着二儿子跟何雨水甜甜蜜蜜，跟电影里头的情侣似的的样子，唐大妞一拍大腿，突然想起一件事：